“够了!”随着邵台狠狠地一挥手,“你说我在引诱他堕落?凭什么这么说?只因为杀了那些痞子?那些人渣?不!那不是作恶,而是行善,为这个社会、为与他们同处于一个世界的善良人们行善!他们没有存在的价值,没有!看看他们在做些什么?他们的父母,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才把他们送到这座神圣的殿堂,为了支持他们的学费、生活费,有的家长连一口肉都舍不得吃!而他们呢?他们在干什么?在用什么来回报?睁开你的眼吧,他们不去认真学习,不去学会节俭,相反,他们每天想着的,是如何泡妞,怎么炫耀、攀比,是自以为很酷地去欺负别人!看看你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在这里上了三年学,就受了三年的欺负!有一点你说对了,他才是真正善良的人,对于这样善良的人,我要给予保护,而对于那些没有良心的渣子,我给予他们死亡!这就是我的真理,我的正义!”
“正义?”冯琨冷笑起来,“你的正义怎么来得这么迟?如你所说,小斌已经在这样的痛苦中挣扎了三年,那么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里你又干什么去了?你的正义又跑到哪里了?别为疯狂找什么华丽的借口了!你身在学校管理层,只要有一点点小小的举措,就可以防止这类校园暴力事件发生,就可以鞭策那些不思进取的学生努力学习,然而你做了什么吗?没有!你大声骂那些孩子是渣子,只因为他们年少轻狂并且无知,就杀死他们,这是正义吗?你难道没看到张峰父亲的痛哭?你难道想象不到死者亲人的悲伤?你毁去了他们对未来的全部希望,却自以为正义,多么可笑!你……”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立刻捂住了冯琨的嘴,让冯琨再说不出话来。冯琨想要咬那东西,但对方的力量太强,自己的嘴被捂住后,根本张不开。
邵台狠狠瞪着他:“举措?你知道改变有多难吗?你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我改变不了什么,我只能督促着每个老师教好学生,却不能拒绝那些花了大钱或是托了高官硬挤进这里的渣子!我只能眼看着他们胡作非为,把这里变得一团糟!我有什么办法?批评教育?你以为他们是小学生吗?处分?你以为他们真的在乎吗?他们扰乱校园,破坏规则,欺压善良,将学校的好成绩拉下马,而这一切的后果,却要我来承担!因为学校整体成绩下滑,升学率下降,我无数次在大会上受到批评,却不能出言反驳!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好在上天赐给了我这强大的力量,让我可以发泄长久积压在我心中的愤懑。我要惩罚,让魔鬼代我来实施天罚!而你……”他看着冯琨,笑了笑,“抱歉,你破坏了我的教育,令我太心痛了,所以……”
有什么东西抓着自己的手,将手枪一点点对准自己的额头,最后,冰冷的枪口贴在太阳穴上,令冯琨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不要这样!”看到冯琨痛苦挣扎的模样,刘小斌终于大声叫了起来,他从床上一跃而下,扑向冯琨的右侧,用力拉住了什么,刹那间,冯琨感觉有种力量将控制自己手臂的东西拉开,接着,他看到刘小斌似乎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人拉扯着,于是用那暂时得到自由的右手,猛地向想象中敌人的方向打去。他感觉枪柄砸在什么东西上,耳朵里似乎听到了一声像从地底传来的惨叫。
“你想干什么?”邵台愤怒地吼着,刘小斌又扑向冯琨左边,他的举动让冯琨意识到,那种看不见的力量确实如刘小斌所说,是实际存在的“魔鬼”,而这些家伙,并非人力所不能抵抗的。于是他挥起右手,狠狠击向左边,左臂立刻也恢复了自由。
“杀死他!”看到冯琨如此勇猛,邵台慌了,急忙大叫。冯琨立刻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脖子,自己立刻感到呼吸困难。
冷静,就当我是个盲人,被一伙混蛋围攻……冯琨努力让自己忘掉恐惧,回忆着搏击课上对付这类攻击手段的方法,左手从左卫边伸向身后,摸了几下,便真的抓住了些什么,他感觉那是头发。然后,他又同样的方法将右手伸向身后,用手枪对准被左手抓住的东西,扣动了扳机。
呯地一响后,刘小斌被震得两耳嗡嗡作响,一下跌坐在地上,但缠住冯琨脖子的力量却立刻消失了。
邵台显然没料到这一切,他惊恐地后退,慌张地喊叫:“你们这些笨蛋,一个凡人这么难对付吗?”
立刻,又有几股力量缠上冯琨,勒住他的手臂、双腿、腰和脖子,他拼尽所有力量挣扎,但看不见的敌人太多了。
刘小斌大叫着扑过来,却被什么东西挡住,然后,冯琨看到他痛苦地跌倒在直,手捂着肚子,好像挨了不轻的一下。绝望,他真的要绝望了。
“小斌,你太让我失望了!”邵台在惊慌过后,表现出了真切的痛苦。“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没想到你和那些渣子一样!那么,你也去死吧!”
“去死的该是你才对!”
一个响亮的女声在邵台背后响起,他惊恐中猛地回头,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鞋的底部。
来者是宇文艾,她用一记漂亮的高踢腿,狠狠踢扁了邵台的鼻子,邵台被剧烈的酸痛感控制,痛苦地弯下身子捂住脸。宇文艾又朝他脸上狠狠踢了一脚,穿灰西装的家伙立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看清楚了!”宇文艾冲着冯琨一挥手。
刹那间,冯琨感觉有什么东西打进了自己的身体,脑子里咚地闷响了一声,然后,他突然看见了敌人。
差不多有六个人,一个从侧后方扣住自己下巴令自己的头动弹不得,一个搂住自己的腰,剩下四个分别控制自己的四肢。那是一群黑色的家伙,形状与常人一般无二,只是不穿衣服,裸露的外皮漆黑而又粗糙,脸上黑黢黢的五官配成狰狞的表情,恨恨地瞪着打倒了邵台的宇文艾,在没得到邵台命令的情况下,毫无跑过去帮忙的意思。
当敌人再不是不可见的,情况就发生了逆转。警校的搏击课虽然不是冯琨的强项,但也不是弱项,何况他的手里还有枪,而刚才的事实证明,子弹对这些黑家伙是完全有效的。冯琨无法挣脱对方的控制,但却可以转动手的方向,在看清对方的肢体位置后,他垂下右手,朝控制自己右臂的黑家伙腿上开了一枪。
黑烟散起,那家伙看似结实的大腿,立刻化成无数黑色颗粒,伴着一缕缕黑烟,散落向四方。那家伙痛苦地呼号着,松开了冯琨的手。冯琨自由了的右手迅速挥动,射中了另外三个控制自己肢体的家伙,然后回身一肘,将从侧后方扣自己下巴的家伙打得连连后退,抬脚在抱腰者的脚上用力一踩,等它尖叫着松开手后,迅速地回身,两枪解决了这两个家伙。
这些被击中要害的黑色家伙,纷纷在哀号中化成了颗粒和黑烟。那些颗料落到地上,就摔碎化为烟,慢慢飘起,消失在空中,没带来一丝污染。
举枪对准那个断了腿的家伙,冯琨犹豫着是不是要开枪。
“开枪!”宇文艾大声喊道。就在这时,黑家伙凭着仅存的另一条腿一跃而起,尖叫着扑向冯琨。多亏冯琨早有精神准备,在它击中自己前,先一枪解决了它。
“这些……这些真的是魔鬼吗?”冯琨胸膛剧烈起伏,瞪着宇文艾。“你又是什么人?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
宇文艾没有理他,警惕地退出屋子,在走廊中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冲冯琨说:“虽然看寝室的老大爷已经被邵台弄昏了,但枪声很快就会将其他人引来。在这之前,先把这家伙铐上吧,我的大警官。”
“我……我没带手铐。”冯琨有些尴尬。
“要命的警察。”宇文艾皱着眉头,弯下身子,解下一条鞋带,将邵台的双手背到身后,然后麻利地用鞋带将他的两个大拇指捆在了一起。
“给你的队长打电话吧,就说杀人犯捉到了。”
冯琨愣起了神,宇文艾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刚才不挺英勇果断的吗,怎么这时又优柔寡断起来了?”
“我如果把刚才的事告诉队长,他一定会说我疯了。”冯琨收起枪,一脸的无奈。
“要命的警察!”宇文艾一边嘟囔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子,一下扔给冯琨。冯琨慌忙接住,打量一眼,见皮夹子正面有类似警徽的图案。
她也是警察?冯琨有点吃惊,可对方的证件似乎与警察的有点区别。好奇下,他将那皮夹子打开,里面有一个银色的盾牌状徽章,下面的卡片里,有宇文艾穿着一种类似警服的黑色制服的照片和一些相关资料,下面是安全部和公安部的双印章。
“宇文艾,一级警督?”冯琨瞪圆了眼。“这……”
“这说明我有绝对的权力命令你!”宇文艾一把抢过证件。“赶快!”
如同做梦一般,冯琨打完了那个电话。宇文艾没有理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盯着傻傻站在一旁发呆的刘小斌。
“刘小斌是吧?”
刘小斌呆呆地点着头。
“邵台是什么时候将那三个——姑且就叫它们为‘魔鬼’——送给你的?”
“大约……大约是两个月以前,那次我被高三的一个同学欺负,他出现在我面前,赶走那人后,就……”
“除他以外,再没有人‘帮助’过你吧?”
刘小斌摇了摇头,看了看冯琨。
“他不算。”
刘小斌点头了。
“喂。”冯琨忍不住打断宇文艾,“宇文……警督,你能不能先地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现在是在梦里,什么魔鬼妖怪的……还有你的那个证件……”
宇文艾盯着他,微微一笑:“说真的,你长得挺像高中生,所以一直到刚才,我才真正确定你是卧底警察。”
冯琨一摆手:“这无关紧要,快说吧。”
“听好了,这可是平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