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刚寅时,益州军的大营内就开始了生火做饭,一柱柱炊烟从大营内袅袅升起,军旅气息显得十分浓重。
不过,刘璋却没时间看这些炊烟,他正在忙着让张任为他穿戴着甲胄,鱼鳞般的铁甲罩在了刘璋身上,刘璋顿时就觉得身上沉了三十几斤,要不是认真带队训练了一个月,刘璋甚至觉得自己几乎很难承受得了这份重量。
“张任,为何今天大营内为何炊烟如此密集?”刚刚穿好甲胄的刘璋向张任问道。
“是这样的,公子。”张任回道:“张修大人下令今早每伙生两锅做饭。”
刘璋笑了笑。“增灶之法?张司马不愧是军中宿将,这样敌军单单是看见我军炊烟就已经未战先怯了。”
不多时,刘璋带着张任四人来到了中军大帐,此时张修正在吃饭,手中的一碗小米粥正一口一口的送入道嘴中。
“张司马,不知我们何时出发啊?”刘璋走到帐内后笑着对张修问道:“可是要等士兵们慢慢吃过早饭后?”
张修对着刘璋笑了笑:“想不到公子已经看穿了我的谋略,大军正是半个时辰后集结进发。”
说完,张修继续开始一口一口吃着手中的粥??????
一个时辰后,除了张鲁带领的五千守营的守军外,剩余的益州军已经进发到了西充城下,整整一万五千人在西充城下缓慢的摆好了阵势,刀枪如林,不断闪耀着耀眼的寒光,气势上有一种猛虎下山的威迫感。
刘璋这时第一次经历战阵,一万五千人的气势给了刘璋很大震撼,刘璋看着有条不紊的一万五千人的大军,很是赞叹张修的指挥技巧,竟能把这些人号令的如使臂指。
同时,西充城的守军果然如张修想的一样,并没有撤走,反而超越了张修的判断,在城外列起阵来,据益州军不过三四百步
刘璋看着对面比起自己这边毫不逊色的阵势,不禁向身旁的张修问道:“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张修凝重的看着对面的阵势,猜测道:“区区三千人,只能是斗将,斗战阵,至于其他的,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三千人?”刘璋很奇怪张修是如何得知对面兵力的。
“公子你且看。”张修指着对面的战阵道,“这么大的战阵正好应是三千人,公子以后遇到敌军,可以此作为参照。”
刘璋心中顿时一阵暗骂,靠,原来真么简单,你直接告诉我是凭经验知道的不就行了。
正在这时,对面飞来一骑,穿着铁甲,看起来级别不低,不一会就到了阵前,理直气壮的大声喊道:“我乃是主将杨昂,刘璋公子,你为何带大军至此,莫不是想剿灭我汉中?”
刘璋先是一惊,随后冲张修苦笑了笑,“没想到汉中苏修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竟然知道是我来了。”
“我父刘焉,奉朝廷之命为天子牧守益州,你汉中太守苏修,隶属益州,为何不响应我父号令,前去述职,反而封锁汉中,如此狼子野心,叛离大汉,你焉敢质问于我,今日我奉父亲益州牧之命特来征讨汉中,你若是还心系大汉,就快快下马受降。”
刘璋对着来人大声喊道,丝毫没有留情,苏修封锁汉中,拒不受命之心已显露无疑,现在这个时候,他能被苏修命令过来防守益州军,自然是不可能投降的,既然对面不可能投降,刘璋也就没必要留情。
果然,对面听过了刘璋的话后,杨昂虽然不在理直气壮,但并没有下马受降的意思,而是什么也没说,直接策马跑了过去。
不多时,一名手持大斧的武将跑到了阵前,一边策马一边神情藐视,放开嗓子喊道:“某乃赵健,刘璋小儿,敢与决一死战否?”
刘璋什么身份?汉室贵胄,直系宗亲,益州牧的儿子,身份怎是一般的尊贵,又岂能跟阵前这人斗将。
张修怕刘璋冲动,笑着安慰道:“看来这个杨昂是要斗将了,公子不必理会阵前这人,我们正好打击打击他的气焰,令他未战先怯,不战而令他退出西充,我会派最好的战将出阵,他马上就喊不出来了。”
事实上刘璋确实有一些愤怒,在万军之中被一个人指着鼻子大骂,想必是谁都不会高兴。
“不用了”刘璋知道张修是不可能让自己出战的,即使张修知道自己武艺不错也不会敢冒这个险,况且他不知道。
刘璋异常平静对张修道:“张司马能否让我的部将先出战,如若不胜,司马再派人出战,我的事,我想用我的人解决。”
“呃”张修有些惊讶于刘璋的平静,更惊讶于刘璋语气里的决然,“好的,公子。”
刘璋策马走到自己的亲卫营前,十分平静的说道:“谁敢出战,为我取得敌将的首级祭旗?”
还没等刘璋把话说完,张任,泠苞,邓贤,刘璝马上争着跪了下去,“公子,我愿出战。”
“很好,很好。”刘璋满意说道:“让刘璝先去吧,毕竟他当兵的时间最长,经验比较老道,如若再有人到阵前挑战,再让你们三个上。”
刘璝一听说刘璋让自己先上,这可是莫大的信任,连忙感激道:“谢公子,看我为公子取敌将首级。”说着就去取战刀了。
不多时,刘璝就拿着一把长柄战刀来到了阵前,大声对赵健喝道:“汝乃何人?竟敢辱骂我家公子,我刀下不收无名之鬼。”
不得不说,刘璝的口气很大,要说刘璝能不能成功,刘璋也不确定,但刘璋相信,刘璝他们四个能从贾龙手下的无名小卒升到后来的西川四将,并不是一个偶然。
“某乃汉中赵健,你是??????”赵健刚刚要答话,但没等赵健说完,却见刘璝只听过赵健的名字过后就立即提刀向赵健策马跑了过去。
“你可以死了!”刘璝大声喊道,气势十足。
赵健一见刘璝策马跑了过来,又岂敢大意,也不再问话,同样策马跑了过去,对着刘璝举斧便砍。
大斧直奔刘璝面门过来,刘璝却也不慌,用刀轻轻一错便使大斧失去了方向,从刘璝侧面偏了过去。
“喝”刘璝一声大喝,在刀错开巨斧的一刹那,刘璝将刀轮了足有一圈后向赵健回敬过去。
斧不似刀,斧的头部更重,相比刀而言更加难以运转,赵健一斧刚刚被刘璝错了过去,根本没有办法调转大斧相抗,再加上刘璝运刀很快,一瞬间便砍中了赵健左肩。
赵健应声落马,鲜血好似泉水一般从左肩一块斗大的伤口中喷涌而出,不知是死是活。
只是一合,赵健便被刘璝砍下了马,刘璝的武力远远超过了刘璋的预计。
“擂鼓!”张修一见刘璝获胜,大喜,连忙对身边的亲兵喊道。
刘璝此时并没有策马回阵,而是开始翻身下马,拔出腰中配的唐刀,一刀对赵健的脖子砍去。
唐刀如何锋利,普通钢刀尚且可以斩断,何况是赵健的脖子,鲜血再次喷涌而出,血流如柱。
溅了一脸血的的刘璝将赵健的头颅提起之后方才缓慢的上马,向刘璋这里跑了过来。
“末将幸不辱命,将敌将首级献给公子。”刘璝到刘璋身边后立即下马,将赵健的首级给刘璋献了上去。
张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公子让你把敌将首级献给他,可你也不用这么实在,把赵健杀了就可以了,怎么真的把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带了回来,承了上去。
“果是一员虎将,公子当真识人善用。”张修的目光开始投向了刘璋,观看刘璋的反应。
刘璋感受到了张修的目光,知道他对这颗血淋淋的人头的看法将影响张修对自己的看法,如果怯懦了,张修一定会认为自己还是那个世家子弟,软弱无能,如果他表现的刚强,那张修对自己将更加信服,更加忠诚。
刘璋直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虽然有些畏惧,但表情上却没有变化,而且他做出了一个更加让张修另眼相看的决定,“刘璝,现在你可敢将这颗头颅‘送’回敌军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