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已经行进了七天,在这七天中刘璋学到的比过去的一个月都要多。
从张修那里,刘璋学到了怎么扎营,怎么分兵驻守,又怎么运作粮草。总之是千头万绪,光是扎营这一点,刘璋就觉得很是头大,扎营要看地形,气候,水源,道路,地势,一样不小心就会被敌人钻空子,而且有时还要看其他特殊条件,比如说一支军队驻扎在城内和城外就有着很大的区别。
与此同时刘璋对汉代的战争有了一定了解,比如说以前常常在电视上看到两军交战时的斗将场面,两个武将的单挑让人觉得很是快意恩仇。但对此,张修却一笑置之,张修告诉刘璋,斗将虽然能提高士气,但这要看时机。以寡敌众,斗将才能发挥最大作用,以众敌寡,斗将就完全是冒风险,赢了起不到太大作用,输了却打击士气。再者,当两军长久对峙时,斗将才能很好发挥作用,因为这是打破平衡的最好办法,简单,有效。
张修不是个以武力见长的武将,但张修并不小觑武艺高超的武将,他明确告诉刘璋,斗将在战场上的作用有时是巨大的,甚至关系着成败,想一想一个杀人如麻的将军仅仅带着一百人冲进一万人的队伍里会发生什么,对方死伤的决定不是单单的一百人而已,也许是二百,也许是一千,更也许打破了敌方的阵型,为大军取得胜利开启了关键的一环。同时,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不仅仅能在战场上得到关键作用,战场之外的作用也很明显,文官以举孝廉入仕,说白了就是名望,而武将没有举孝廉,那武将获取名望靠什么?自然是战场上斗将,直取敌将首级。
正当刘璋在马上细细思索着这些,队伍前面的一阵骚动引起了刘璋注意,刘璋立即策马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刘璋看见张修也在这里,而且大约有十来个农夫在不断地向张鲁跪拜,张鲁正在闭目,嘴里好像不停地念着什么?
“怎么回事?”刘璋向旁边的张任问道。
张任恭敬地说道:“原本张修将军正在向这几个农夫询问前方道路,可是这几个农夫认出了张鲁都尉,知道张鲁都尉是五斗米道的天师,于是就连忙向张鲁都尉跪了下来,请求祈福,现在张鲁都尉正在为这几人祈福。”
刘璋隐隐感到不安,接着问道:“咱们巴蜀之中信五斗米道的人多么?都是这般虔诚?”
“这个不好说。”张任对刘璋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是回道:“巴中还好一些,但汉中就几乎都是五斗米道的信徒了,即使有些世家大族也不例外,在汉中人们管张鲁都尉称呼为张天师,威望十分高。”
刘璋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接着往下看。
不一会,张鲁口中便念完了,用手分别在每个农夫手上虚点了几下,随后,几个农夫恭恭敬敬的对着张鲁拜了一拜,嘴里不住的喊着:多谢天师赐福。想必是祈福仪式已经结束了。
张鲁远远的看见刘璋站在不远处,便快步走了过来,同时张修也走了过来。
“请监军责罚,属下耽误行军引起不便,愿意受罚。”张鲁一过来便对刘璋弯腰行了一礼,陈恳说道。
刘璋笑着将张鲁扶起:“张叔父这是何必,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叔父教化民众,又何必请罪。”
刘璋脸上虽然笑着,但心里却并是这么想的,你张鲁向我请罪?你是汉中大族,现已经年近不惑,向我一个刚刚弱冠的黄毛竖子请罪,这分明是试探。即使不是试探,我也不能真的治你罪,汉代以孝悌为本,我这个监军要是真按照军法治罪,只怕今后我的名声也就毁了。
“监军大人英明。”向刘璋走过来的张修也向刘璋行了一礼道。
“鲁多谢公子,今后鲁定当竭尽全力报答公子。”张鲁谦恭的说道。
刘璋看了一眼张鲁,暗道:张鲁此人一身养气的功夫真是不凡,以五斗米道天师的身份的身份对我一个黄毛竖子竟然如此谦卑,如此怪不得他能占据汉中数十年,这人藏得很深啊。
刘璋连忙回道:“我初任监军中许多事尚不了解,还望张叔父能帮我才是。”
张鲁见刘璋全无少年般的脾性,到时老成持重,惊讶之余马上谦让道:“鲁定当竭力协助监军。”
小小的插曲过后,张修马上向刘璋建议道天色已晚,应当及时安营才是。
张修是军中宿将,他既然请求扎营刘璋自然是应允。
经过大约一个时辰的忙碌过后,大营已经初具了规模,张修,张鲁还有刘璋三人分别在主帅的大帐中坐了下来,刘璋身后站着张任,泠苞,邓贤,刘璝四人。
“据我刚刚从斥候那里得知的情形,西充已经被苏修的人给占了,现今我们据西充仅仅十里,我想此时西充城内已经接到了我们的消息。”张修率先说道。
张鲁也接道:“我也从那几个民夫那里得知,西充最近驻守了一支不小的军队。”
刘璋可以说是这里最没有经验的,对于打仗刘璋很熟悉,但是那都是热兵器,对于冷兵器战争刘璋可以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那张司马,那明日我们要攻取西充么?”刘璋向张修问道。
张修自信的笑了笑,道:“恐怕不会,如果我没猜错,明日他们定会出城与我军小战一阵,不久后就会弃城。”
“这是为何?”张鲁有些奇怪道。
刘璋想了想,随即猜测道:“恐怕他们是想打探一下我军的实力,若是实力强劲就立即撤退,若是实力孱弱,他们就会派援兵渡过堑水,死守西充城。”
张修笑着捋了捋他十分整齐的胡髭,“正是如此,所以无论如何我军一定不能示弱,要拿下西充城,否则,渡口在西充城后,拿不下西充我军就渡不过堑水。”
“张司马远见。”张鲁立即向张修拜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