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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雨赴约

“天雨!天雨快醒醒!天雨……”天雨从中午回来以后,倒床就睡了,一直睡了两个多时辰。

“嗯?娘?……什么事啊?”天雨睡眼惺忪,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摇着自己的身体,还叫自己的名字。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清醒了一会,才看清原来是他娘。

“哎呦,天雨啊,赶紧清醒清醒!柳家小姐刚派人过来请你酉时三刻到月牙湖中心的观月亭中一叙,现在还剩不到一个时辰了,你快点起床准备准备!”云姨的口气很兴奋,人也很兴奋,边说边把流连于梦乡的天雨推了起来。

“娘……什么柳家小姐啊?大白天观什么月啊?!我困啊!让我睡一会……再睡一会会,好不好?娘……”天雨赖着不肯起床,再加上云姨的力气本就抵不过自己,被推起一半的身子,又应势倒了下来。翻个身,脸朝着墙壁的方向,又要睡了。

“萧!天!雨!”云姨把音量提高了许多,一字一顿的叫着那“不争气”的儿子,手也没有闲着,用力的拉着天雨的左耳。

“啊!娘,娘!我起,我起就是!又拽我耳朵!您也真是……”迷迷糊糊的天雨突然感觉左耳一阵疼痛,立刻下意识的用手去护,和云娘一来二去的,也就没有了睡意,自己坐了起来,揉着耳朵,看着他娘。

“您硬把我弄醒,到底有什么要事啊?……哎哎哎,我可不陪你去做媒了!”

“呵呵,儿子。这次不是做媒,是约会!我刚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见啊?!”云姨靠着天雨坐了下来,天雨怕他娘再对他有什么暴力举动,转身跳下了床,跑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嗯?你说什么啦?”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能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点心呢?!”云姨见天雨下床了,自己也捡了张椅子,坐到了桌边。“就是昨天那个女孩,柳家小姐,柳翠!她刚刚派一个婢女过来说今晚酉时三刻要约你到月牙湖中心的的观月亭小聚!儿子啊,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你得抓住啊!而且这是人家柳大小姐亲自约得你,看来她对你的印象相当不错呢!哈哈……我说儿子,这次娘可是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啊!……喂,你听没听我说话?”云姨提起柳翠约自己儿子的事,心中就一片欢喜,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说得有点渴了,这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却发现儿子在盯着窗外出神,根本没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听进心里!

“啊?啊……我听到了娘。”天雨看向窗外,不知雨是什么时候停的,但看外面已经没有了氤氲的水汽,想必雨是早就停了的。暮色渐渐降临,看来自己是睡了很久呢!

可是……他呢?那个在北山消失的男子,已经醒了吗?还是……

天雨自己不敢多想了,醒了倒好!万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要歉疚终生啊!

“听到了就好好准备一下吧!一定要穿的帅帅的!让柳翠迷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哈哈哈……”

“娘……我准备了,你先出去吧!”天雨把他娘推出房间,紧紧的关上了门,也把云娘的“千叮咛,万嘱咐”给关在了门外,天雨清了清耳朵,想起柳翠的长相心中就一阵翻涌。虽然天雨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是,这貌也不能吓人吧!

有什么好准备的?大爷我还不稀罕被她相中呢!一个时辰,再休息休息!

天雨又躺倒了床上,可是却翻来覆去的不能好好的歇息。一闭上眼睛,那位北山上紫衣男子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出现在眼前,是那样的清澈又是那样的冷漠。

酉时,青烟楼。

好像在冰天雪地里奔跑了很久,寒冷一层一层的包裹了自己,流下的汗水在脸颊上结了冰;又好像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找不到方向的挣扎,海水冰凉,浸透了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想要紧紧的拥抱住自己来取暖,手脚却又失去了知觉,想要游上海岸,却发现四周的海水无边无际。蓠芯在冰冷、痛苦和恐惧中挣扎了好久,终于有一个人向自己走了过来,伸出了双手,把自己抱紧。他身上有股莲花的清香,淡淡的,和体温一起传来,让蓠芯感觉到温暖和安全。蓠芯拼命的想要睁开双眼,可是却始终无法睁开,只能凭借那一丝丝缝隙传递进来的光线和图像,想象着这个人的模样。

是炙哥哥吗?一定是炙哥哥!炙哥哥知道芯儿病了就回来看芯儿了!有炙哥哥在就好了,芯儿就不会被欺负,芯儿也不会生病了!蓠芯朦胧中抓住了“炙哥哥”的手,虽然这手不像往日炙哥哥的手那样温暖,但是,有它就好了,有它在手心里,芯儿就放心了!

可是,为什么炙哥哥不要芯儿了呢?为什么那只手要挣脱开芯儿呢?蓠芯朦胧中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在挽留炙哥哥,可是炙哥哥却始终没能再抱紧芯儿,再牵住芯儿!蓠芯感觉自己又到了空旷的原野,没有父王,没有炙哥哥,只有她自己。忽而在前方不远有一条溪水欢快的流淌,炙哥哥、父王还有……还有死去的娘亲都在那里向自己招手,蓠芯先是一愣,接着欢快的跑了过去,跑着跑着,溪水消失了,人物消失了,原野消失了,蓠芯只感觉四周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也都感觉不到了!

“天雨啊!萧!天!雨!你是不是又睡觉啦!快点给我开门!天雨!天……”云姨就知道天雨不会规规矩矩的“打扮”自己,但心里想着个万一,于是就耐着性子在外面等了有一个时辰。就剩下三刻钟了,云姨实在是沉不住气了,来到天雨房门前打算听听里面的动静,却只有一片安静。

云姨这次真的有些生气了,用力推门,发现门被天雨反锁在里面,就只好大声的叫着天雨的名字,用力的敲着门。本以为天雨睡的很沉,谁知道才敲了三下,待要敲第四下的时候,天雨就把门打开了。

“喂,儿子啊,你刚刚都在干什么啊?睡觉?……不像啊!你……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啊?这发髻也要好好梳一下!……这回由不得你了,过来,我帮你弄!”云姨上下打量了一下天雨,发现他还是刚刚睡醒时的那身打扮,而且头发乱蓬蓬的,顿时也不管他刚才在干什么了,把他拉到自己房间的梳妆台前,压着他坐了下去,开始在天雨的头发上忙了起来。

三刻钟!只剩三刻钟了!

天雨自然是没有睡着的,枕下的东西和上午残留的记忆,让他无法安心。特别是他的眼神,他看自己的眼神,更是让天雨捉摸不透。

天雨没有反抗,他知道,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反抗的了的。除非他和她断绝母子关系!又或者他不顾她的死活!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女人的把戏不仅对付丈夫管用,对付儿子更加管用!

“好了!……去,回房间把前几天我给你做的蓝色树纹长袍换上……哎呀呀,我就说我儿子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啦!快去快去……”云姨把天雨拉起来左看右看,突然想起了之前给儿子定做的一件锦缎长袍,要是儿子穿上那件衣服,肯定迷倒无数女子呢!天雨有些不耐烦,也许是心事影响的吧,动作慢吞吞的,云姨只好半推着把儿子推回房间换衣服。

天雨换好了衣服,刚要出门,想起枕下的那袋银两和那块血玉,朝床走了过去,拿起那块血玉迎着落日的余晖看了看。芯?好像女子的称谓,可能是那位公子的定情信物吧!天雨把血玉塞到了胸前衣服的夹层,万一在路上碰到,也可以还给人家。

“娘,这个给你!”天雨把钱袋丢到了云姨的怀里,自然,天雨也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这是?……天呐,天雨……”云姨看着怀里天雨随手掷过来的锦袋,很是疑惑。拿起端详了一番,上好的绸缎,上好的刺绣。再打开一看,一堆闪光的金子银子让云姨一时之间语塞。云姨知道天雨素爱顺手牵羊,但是每次也就是几文钱或者一点小饰品,没想到这次竟有满满一袋的金银!除了惊喜之外,也有小小的担心。

“你儿子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好好收着!我走了。”天雨冲云姨习惯性的挑一挑眉,没等云姨来得及多问,就走出了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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