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心甘情愿当孤儿,才是真正长大成人。”徐来在心中默念了数遍,可是心中仍然无法平静下来。连续二日独自坐在湖边,对外宣称钓鱼,结果一天有三根钓杆不知去向,一支成了两半,现在手上这根又渐渐向湖心飘去。
“爹!”“爹!”远远传来两个稚嫩的声音,蒲霞和两个奶妈子过来了。“相公有心事?这两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又起那么早。天天说钓鱼,今天连钓杆都被鱼拽走了,桶里好多条大鱼啊,嘻嘻。”
徐来从奶妈子手中接过两娃娃,一个放在左腿上,一个放在右腿上,“这几天还习惯吗?”“就是面吃得少,大米吃进肚子好象不饱,天天有饿的感觉。”
“哈哈,你娘说吃不饱,你们能吃饱吗?”“不饱,不饱!”两小娃听不明白什么意思,笑嘻嘻地在徐来怀中折腾。
“你会做烙饼不?一会要人买点面粉,再做锅贴、馒头,还有饺子。我们老家也经常吃这些,可惜这些蛮子做得不好。”
“那我来做,做饭都不会,请他们做什么。”“好好,把他们都打发了,一日三餐都由老婆来做……”
“公子,公子,打起来了!”阿冠和胖子两人一前一后跑了过来。“什么打起来了?”“安禄山那贼子从范阳起兵了,现在已打到洛阳了,听说洛阳的守军都跑了。公子怎么很早就知道会打仗?”徐来略一沉思,“把你师傅他们几个都叫到书房,我们开个会。”
“还是你来得巧,不然就麻烦了,攻陷长安是迟早的事。早点回屋,我去看看。”徐来把两小娃交给蒲霞,径自朝书房走去。
“护卫人员招聘情况如何?”“招了五十多人,还差十多个。”“这样,你们提前开始训练,一边训练一边继续招,实在不行就去买奴隶。
当过兵的优先录用,上过战场的最好。训练时就用真家伙。阿家去衙门办个批文,就说是护卫用的,多给点银子打发了。
叶师侄啊,你上次说成都卫营里有你一个熟人,看看能不能多搞些弓箭。要快,时间不等人啊。”阿冠和怀素两人又把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安排人分批到西京、东京、风州、剑州等地逐地打探最新消息。”“好是好,但是人工成本估计会比较高。”阿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简单!做一份简报去卖!另外,参考步行街广告做法,一面是最新战场情况介绍,一面是广告。一张就二两银子吧,五日一期,一期五百份,第二期起至少三千份。
想我徐来的名声在成都还不算差,消息一定要确保准确,二是详尽。所有消息归入阿家整理并编撰成文,人不够再请两个先生过来。发行就由胖子的文化公司的名誉先以步行街为阵地,然后逐步扩大到全城。
胖子,府里上下闲着的人都可以帮你卖报,你要人时和阿家打个招呼。各衙门捡重要部门至多免费发十份。从镖局调二十个人机灵的多专门打探消息,护卫缺的人员这次一块招聘。”
“胖子和阿冠这几天也不要闲着,出去做个市场调查,一是看看战争时期什么生意最好做!二是成都城中哪里有地要卖的,有要卖的顺便问清楚地契等证件是否齐全。如果位置不错多花点银子都没关系。”
“不过呢,要你们两个东西去市场调查,千万不能去茶楼喝茶,更不能去喝酒,要是让我抓住,嘿嘿,半年的好酒可就要全倒进锦江喽!”
“公子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全部准备好了。”“知道了。”
会后我把阿财留下来,把简报的大概思想详细说了一下,就这样,大唐的第一份报纸就出现了,《西苑参考》的刊名是由著名书法家怀素题写。
短短六个月的时间,时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安禄山攻下洛阳后称帝。紧接着哥舒翰在潼关溃败,安禄山便长驱直入长安,唐玄宗匆忙南逃,好象是成都方向。
马嵬驿(今陕西兴平),随玄宗南行的将士在愤怒中杀死了杨国忠,又逼使玄宗绞杀杨贵妃。太子李亨逃往灵武(在今宁夏境内),在郭子仪、李光弼等一班西北将领的支持下,即皇帝位,是为唐肃宗。
老百姓多年未见战乱,突然听说叛乱爆发,惊慌之下唯有逃避。一时间战区内的老百姓向全国各地流动,拖儿带女好不凄惨。路途或有遇兵或有遇匪者更是苦不堪言。杜甫有诗曰:“寂寞天宝后,园庐但蒿藜,我里百余家,世乱各东西”。
这几天西苑也是不太平,一日之间至少有五番流民来乞讨,后来发展到十多次,大部是关中口音。徐来开始并没在意,可是蒲霞一听到家乡口音则是见一个就洒一点银子洒一把泪,一天之中至少收留二个表演俱佳的难民,渐渐好大一座西苑快成了难民营,整日里鸡飞狗跳。
对此,徐来唯有苦笑,婚后的蒲霞开始行使自己女主人的正当权利,只是有时爱心泛滥罢、总感觉自己家有花不完的银子、吃不穷的金山。
好在徐来在离西苑三里之外找到了一块五十亩的地,准备建个粮仓的,可是家里流民太多,索性在这里建了一批安置房,把家中流民全数搬了过来。
搬来之后的流民不能白吃白喝没事逛公园了,给我干活,用徐来的话说就是资源整合。这批流民只管食宿不给工钱,半日参加旧城改造工作,半日参加军训。
徐来一看这法子挺省钱,于是在项目门前贴了个告示,项目不叫储备粮仓了,改成难民临时安置营,广纳各路流民,免费提供食宿,医疗康乐教育设施齐全,有需要的可到正门前登记,登记费每人一两银子(没钱可以用东西抵押、包括卖身),未婚或独身、身体健康之男女青年优先。
这声明一贴出去,门前立刻排了老长老长的队。
衙门这些天也正为流民和治安问题头疼,在西苑的项目更名申请文书一交上来时马上批复,同时加派五十名兵丁帮忙维持秩序。
临时安置营按八卦阵布局,正中一个大圆形空地,类似中央广场,中间有看台,看台下打了十八眼深水井,对外宣称是流民康乐广场。
康乐广场每天上午都是热热闹闹,在干啥,拿着武器在训练!二百人的护卫一半守家一半过来当教官。
广场八方各有三排安置房。只是这安置房怎么看怎么像是商铺,三层,每间四米开间八米进深,一层高三米二,二三层各高二米九;内置楼梯,各楼梯下各有一卫生间;相邻门面用骑廊连着;每排前后间隔十米(不算廊道),左右为通道,二十米宽;外墙涮得粉白,顶上琉璃瓦在阳光下五彩斑斓,从外面看和大户人家住的房子没两样。
这些没家没业的流民看得直流口水,那队伍日益增长。一个临时安置流民的房子就做成了这样,徐来的形象立刻在成都人民和流民心中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衙门为此还特别奖了五百两银子和一块匾,并做为本年度政府形象工程大力宣传。所以这上千间房子的房产证明顺利到手。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里面没有厨房,而且是毛坯房。可以住人,一个门面安排三户(每户至少五个人,不够数的凑数,因为在门前登记时基本是录用单身人士及身体健康的,老弱病者待录用),没床,直接打地铺。
一层发一个桶,干啥?打水冲厕所!(那时没有自来水)吃饭以每层房为单位凭牌端着碗去大食堂排队。
当时在规划时阿财问徐来要不要装修,“这些流民素质不齐,装修一是又要花不少银子,二是会很快就会糟蹋得不成样子,三更重要的是住的太舒服了以后想赶走就难了……”
“难道这房子不是给他们住的?……”徐来的手伸到半空又放下,“爆粟是阿冠的!你,免了。”阿财一缩脖子屁颠屁颠的跑了。
午饭过后就是集体作业,上万免费劳力甩开膀子积极响应徐来同学“建设自己新家园”的号召!先是做基础工程;接着建房子;房子完工后是做道路;做完道路又是做绿化。绿化做完了差不多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