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少卿看到两个人肩上扛的兵器,也有点泄气了,后悔不该那么冲动。梅耳朵扛着一柄狼牙棒,重约八十斤。梅鼻子扛着一对大铜锤,一百多斤。两个人都是力量型的对手。范少卿的刀才几斤几两啊?她的刀设计的初衷就是为了轻便、快捷、锋利,主要是以快取胜,不是为了硬碰硬。
此刻想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了,梅山二怪来到院中,梅鼻子将狼牙棒当作手杖,杵在地上,下面方砖碎了一片。梅鼻子将双锤用力一碰,嗡的一声闷响,一阵刺耳的音波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功力浅的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临阵退缩不是范少卿的性格,范少卿只能前去应战。她慢腾腾走向院中,边走边想对策。刚走出大厅,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暗笑:师父对我果然不薄!这十二路刀法里有对付这些大家伙的招式!
心中计议已定,范少卿有了些底气,她挺了挺胸,昂起了头,又神气起来。范少卿斜着眼看了看梅山二怪,满脸不屑,说:“本门主实在不屑和二位交手,因为你们长得实在太丑了,我都怕玷污了我的刀!”范少卿以为有蛮力的人一般脑子都不好使,而且脾气暴躁容易发怒,将他二人激怒了,好浑水摸鱼。
谁知梅山二怪并不生气,梅鼻子微笑着说:“你老爹没教过你人不可貌相吗?如果没有的话,今天我教你!”
梅耳朵也微笑着说:“长相是天生的,武功是后天苦学练成的,有没有真功夫出手见真章,不是靠耍嘴皮子,跟个女人似的。”
范少卿火了,怒道:“你敢瞧不起女人?今天本门主就要代表天下女性教训教训你们两个丑八怪!”
范少卿使出一招“老樵劈材”,想出其不意将梅耳朵劈为两半。梅耳朵不慌不忙,脚下一踢狼牙棒,迎上范少卿的刀。这狼牙棒看似笨拙,在梅耳朵手中如同一根小木棍,在手中随意玩弄,动作之快丝毫不亚于范少卿的刀。
范少卿不敢贸然用刀和狼牙棒死磕,急忙改变招式,顺水推舟,斜斜刺向梅鼻子。梅鼻子微微一笑,两锤对碰想要夹住范少卿的刀。范少卿急忙抽回刀,脑后一阵风响,狼牙棒已到后脑勺,她赶紧躲闪。
梅山二怪左右夹击,范少卿偷袭不成,又不敢和二怪硬碰硬,只好想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又像猫一样上蹿下跳。
几十个回合过去了,范少卿依然左躲右闪,如同在做游戏,玩得挺开心。可苦了梅山二怪,虽然俩人力大无穷,可是拿着百十斤的铁棒铜块砸空气,时间长了谁也吃不消。两个人变得急躁起来,恨不得一招将范少卿砸得稀烂。可范少卿偏偏滑得像个泥鳅,抓不住摸不着。
终于,梅山二怪大汗淋漓,招式渐渐变慢。范少卿暗喜,反击的时刻到了!她突然变守为攻,使出一招“快刀削萝卜”,狼牙棒真的如同一个大萝卜,被范少卿削去了薄薄一层。
范少卿大喜,连忙乘胜追击。她左手也握住刀柄,轻轻一掰,蝉翼刀一分为二,单刀变双刀。这也是蝉翼刀的精妙之处,不知情的人以为只有一把刀,在对敌的关键时刻,突然多一把刀出来,可以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范少卿双刀翻飞,刀影之处铁屑四溅。梅山二怪正在体力不支之时,在为范少卿不肯正面招架发愁,突然见范少卿使出双刀跟他俩硬碰硬,心中大喜,顿时精神百倍。这二怪愈战愈勇,觉得手中的兵器也愈来愈轻,二人正纳闷,以为是心理作用,又觉得是雄风不减当年。范少卿突然收刀,跳出圈外,一抱拳,说:“承让!”
二怪正打得起劲,见范少卿收刀了,不知道是唱哪一出。范少卿见二怪看着自己发呆,笑道:“别看我,看手上!”
二怪低头一看,梅耳朵手里拿着个“小萝卜”,梅鼻子手里两个“小苹果”。这个打击太大了,二怪一时片刻接受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的狼牙棒啊!”
“我可怜的大铜锤啊……”
梅山二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像两个失去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范少卿同情心开始泛滥,她收刀入鞘,过来安慰这哥俩:“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不就是两件兵器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梅耳朵哭道:“你不懂!这两件兵器跟了我们十几年了!我们兄弟俩因为长得丑,从小被人抛弃。为了这只狼牙棒,我捡了一年多的废铁啊!”
梅鼻子哭道:“我在铁匠铺做了一年多的苦力啊!”
范少卿鼻子一酸,眼泪也落了下来,她搂着两人的肩膀说:“都是苦命人啊!”三人一起抱头痛哭。
哭着哭着,范少卿突然站起来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么多人呢!别哭了,你们的兵器我赔。纯金的狼牙棒和一对金锤,怎么样?”
兄弟二人腾地站起来,说:“真的?”
范少卿笑道:“本门主说话算数!”
兄弟二人大喜,说:“一言为定!”三人击掌为誓。范少卿拍拍二人的肩膀说:“走,喝酒去!”
兄弟二人乐呵呵回到座位上,把酒言欢,忘记了一切的不愉快。范少卿松了口气,理了理衣服,伸出食指捋了捋两撇小胡子,就要回到燕十三身边再次炫耀一番。
几声缓慢而有力的巴掌声清脆的响起。大厅之中走出一人,二十来岁,一袭白衣,面如白玉,口若涂朱,手持纸扇,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举手投足说不尽的魅力,眉眼之间道不完的风情。
范少卿心跳加速,脸上发热,看得痴痴呆呆,鬼使神差地说:“哇!真的好帅啊,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白衣男子收拢纸扇,在手心轻轻一敲,莞尔一笑,深情地望着范少卿,轻启朱唇,声音柔媚,说道:“我也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大厅内不管喝多的没喝多的,全都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