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心情巨爽地坐在灯下等那祸害来幽会。左等右等,直等得花儿都谢了,还不见个人毛。我纳了闷,这不像他的作派啊,以往他可不这样,猴急猴急地来我屋里,轰都轰不走。今晚和他有约,这个点他应该来了呀。小样,学会跟我拽,长能耐了他。我这急脾气,受不了被人晾。顾不得少女的矜持,朝他屋里颠去。
门是虚掩的。他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影影绰绰的灯影使他身上笼罩着一圈神秘的光环。我憋不住好奇心,放轻脚步颠过去,想看清他在干什么。到了他背后,我屏住呼吸,伸长脖子,默读纸上的文字,上面写道,以后我把户口迁出医学院,然后在城里找份工作。上面和下面的文字被盖住了,光看这只言片语不过瘾,我抢过这几页纸,得瑟地笑,扭身就往回颠。
这祸害不给我偷窥的机会,拽住我不放手。他越抓狂,我越来劲,认定其中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要不他不会这样玩命。我憋足了劲去抢。他越发不松手。于是我们比拼腕力。渐渐地我体力不支。败局已定,我的灵感来了,跟他装可怜,你松手,我还给你还不成吗?
他果然中招,听话地松开手。我立马闪人。回到屋就迫不及待地读起来。一个句子还没读囫囵,他闯进来了。抢上那几张信纸就狂闪。闹腾半天,我笑得抽风,浑身已没了力气,随他去了。
直笑得嘴抽筋,我才打住,捂着累酸的下巴,朝他那里颠去。透过门缝看见他呆坐在书桌前,我再次笑喷。这闷骚的家伙,真会搞怪,一人躲在屋里干什么呢。我咚咚咚地敲起门来。
他起身来开门,我立马闪人。见不到一个人毛,他傻傻地围着房门作半径为一米的圆周运动。我藏在屋檐下的廊柱背后,得瑟地看他被我当猴耍的倒霉样。他越着急上火,我心里越爽,无声地奸笑着。
找不到敲门人他不算完,在门前画半径为五米的圆。我玩兴大发,跟他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尾随在他背后,他走哪儿我跟哪儿,他转身我立马拿他当鸡妈妈,紧贴其背后不让老鹰抓住。他被我折腾得晕菜,我还是不现身,幽灵一样在他背后。
他开始抓狂,在黑暗中转来转去,那叫一个惨。我笑得抽风,拍拍他后背,他这才看见。逮住我的唇就亲起来。在寂静无人的黑夜里,我们就这样长久地拥吻。躲在他的怀里,我的心特宁静,有种被保护的踏实感。我这人巨没出息,一离开他的怀抱,就没安全感,千奇百怪的想法都会有,但唯独没有圆满善终的那一闪念。
有时候我阴暗地想,这祸害八成是嘴上长痔疮,老爱在这地方瞎折腾。唇舌相亲真没劲,远没有紧紧拥抱让我迷醉。我需要的是宁静港湾,一个替我遮风挡雨的温暖怀抱,就这么简单。在他面前,我内心纯净得如同婴儿,一切都跟****无关。我迷醉的是他怀里的温度,是驱散我无边孤独的那种活力与炙热。
被他吻得嘴抽筋,我想来点有创意的,那就是心与心互碰互撞的****,无拘无束,无牵无绊,海阔天空地聊到地老天荒。于是提出去老地方坐坐。
校园南边池塘里嫩绿的荷叶快要铺满水面了,春天的夜晚,在甜蜜的空气里,它散发出诱人的清香。受了香气的蛊惑,这祸害闷骚地搂着我站在池塘边久久不去。我可怜的嘴唇再次被他吻住。被人非礼,也就我这状况吧。心不甘情不愿的,任人发泄****。被他抱得紧紧的,脚跟挨不到地,我身体摇晃得厉害,眼看要跌入池塘,我脸都吓绿了,失声尖叫,松开,要落水了!
他坏笑着松开我,怕什么?落水更好,洗鸳鸯浴。
美得你!我砸他两个卫生球眼,有病啊你?这么凉的水能洗浴吗?
他想一出是一出,附在耳边跟我贫,你画一幅《荷塘月色》送给我吧。
别逗了。这黑灯瞎火的让人画画,你以为我是超人啊?走吧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搂着我的小蛮腰,亲密得跟连体婴儿比拼。一路走一路亲,一直到老地方都不消停。
坐在田埂上,脚耷拉在沟里,从小怕蛇的我开始露怯,黑咕隆咚的,被蛇咬着怎么办?
他沉稳地说,我抱着你就往卫生所狂颠,这总成吧?
热恋中的年轻人智商为零。我根本没细究他抱不抱得动我,就忐忑地在草地上坐下了。
坐我怀里吧,这样你就不用害怕被蛇咬了。算他有良心,懂得英雄救美。
这是他恋爱以来最靠谱的一次壮举,我乐得屁颠屁颠地在他怀里坐下了。我晕,又中招了,他一双厚唇紧紧盖住我的唇,折腾得我气都喘不匀。怕他又用下半身思考问题,我挣脱出来,正襟危坐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