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让你原谅,原谅曾对你说,紧握的手不放。
原谅我想你的心像土壤,种满悲伤,疯狂盛开,疯狂滋长。
预料陶仲源会派遣侍卫,鲜于晦魄和皇甫束戴两个人利用原始森林的地形,顺利的避开了他们的追捕,不知不觉就走进了热带雨林的深处。
茂盛葱绿的草丛,参天的大树,飞流而下的瀑布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洞穴,天然的屏障,极好的隐藏身影。
撕扯裙摆,小心翼翼的拉开他的衣襟,吐出嘴里苦不堪言的草药压制在他的伤口,动作轻柔的用裙摆当纱布,一圈一圈的包扎。
“这里目前很安全,你失血过多,我出去帮你找点食物补充体力。”欲走的时候,手腕一紧,她没有回头。
沙沙,沙沙,她没有动,他有些吃力的扳正身子,“束戴……”
“解释,我不想听,你也不用说,我们就这样吧,好吗?”打岔的阻止道,她抽回自己的手走了出去。
默默的盯着她昂首迈步的背影,心抽痛,刚刚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他们两个人有着无形的距离,他触摸不到她。
努力忍住哽咽,皇甫束戴不断的暗示自己要坚强,绝对绝对不能哭出声来,尽管眼泪早已如瀑布奔腾。她不是不想听他的解释,但是她更害怕解释后的恐惧,所以她宁愿懦弱逃避。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默契的决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皇甫束戴依靠自己现代的知识,熟练的在雨林深处寻找他们的食物和治疗他的药,避免了迷失丛林的他们不至于客死他乡。
鲜于晦魄则每日清晨出门,中午回来吃过东西换好药就又出门了,日落时分总是狼狈不堪的失望而回。她站在瀑布旁的台阶外注视着他,她知道,他每天出门都是在找出路,她也清楚,每天当她熟睡的时候,他总是拿着陶仲源给的那瓶解药出神,他是在担心陶秋恋。
又一日,午时早过,平常准时回来陪她吃饭的鲜于晦魄却没有出现,内心一阵惶恐,她丢下手里翻烤的食物,跌跌撞撞的跑去寻找。于大哥,求求你千万不要出事。
沿寻他平日的线路,一个时辰后她在大片的湿地找到了他的身影,“于大哥!不要动,也不要用力,我现在就救你上来。”
跟沼泽较量了一会儿,看着自己慢慢沉落的身子,正在他期盼临死前可以再见她一面的时候,他看到了她满脸害怕的脸,“危险束戴,你别管我,自己快走,出了雨林求你将解药送到大禹的手里………那场火,我重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烧死你,也从未知道会对你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死前,他真的很希望跟她道歉,就算她不原谅自己也无所谓,能见到她就很好。
接好藤蔓,她将它绑在结实的大树躯干,另一头使出全力丢在了他面前,“抓住它,慢慢的移动身体爬过来。想救陶秋恋,活着自己去救,我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她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死到临头还不忘她,她是有多好?瞧都不瞧他丢来的药,她抱胸挑眉的俯瞰他。
勾动唇角,他笑了,手拽紧藤蔓,按照她的要求一步步爬出了沼泽,“束戴,你去哪?”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面,差点窒息的感觉还没缓过来,她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他见此,捞起地上的药瓶,赶忙跟在她背后。
滴水的石洞前,她停住了脚步,食指一指,“进去吧,然后脱了的衣服丢出来。”
困惑的瞅了瞅她,“?”
“赶快进去,想害你我就不会救你了,里面有温泉,泡一泡对你有好处,衣服的话我会帮你洗干净晾干。”白他一眼,她拾干柴准备生火。
二话不说进了石洞,里面不大的温泉冒着热腾腾的蒸汽,他脱了衣服舒服的泡在里面,洗去沼泽地里的污垢和疲惫。
“束戴,你为何会知道这里有温泉?”知道她在洞口,他单纯的想和她聊聊天。
洞口沉默许久,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的声音清楚传来,“前两日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
“你运气真好,不是能轻易的找到吃的就是发现温泉。”他煞是羡慕,“你放心束戴,我一定会找到走出去的路,带你回去的。”
洞口又是一阵沉默,火堆旁的她低垂了眼眸,显得格外黯淡。她不是运气好,只是小时候和爸爸在亚马逊原始森林待过一段时间,她懂雨林的知识罢了。
“你,真的非出去不可吗?”
哗啦哗啦,他转身面向洞口,“那是一定的,秋恋还等着我去救她。”
走出去,不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人民,更不是为了自己呀。收了烘干的衣服折叠整齐的摆在大石上面,灭了火,她坐在离石洞十步之遥的古树树干。
“衣服干了,我摆在门口,你洗好了就穿上吧。”
咔嚓咔嚓,枯木踩碎的声音,旁边的树干一沉,淡淡温泉气息凑近,扑通扑通,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撑住左脸,侧头直视他的眼,夕阳暮色的昏红光泽在他的眼里依稀闪烁,好美,看见它就是结束,黑夜要临了。
双手撑住树干,身子轻巧的跃下,弹拭裙摆的尘埃,“我们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夜晚的雨林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回去吧。”跳下树,他与她并肩而立的行走。
穿过旺盛的矮木丛,下行的陡坡,流淌的小溪流,野猴成群结队的跳过一个又一个高耸的树,越往前走,植被就越稀疏,罕见的丛林动植物也也来越少,小小的溪流汇集成河道,延伸再延伸。
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不是会瀑布的路,他拽停她迈动的步伐,“停,我们走错了,这不是回去的路。”
回头,她镇定的道:“没错,是回去的路。”只是不是回瀑布的路罢了!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放眼于他们眼前的是平坦的丘陵和远处依稀可见的城镇灯火。
感激的话没有收到,她的肩膀一紧,痛的眼泪差点掉下,对视的是堪比冬季严寒还要冰冷的眼眸,冻的她打个寒颤。
“一开始你就知道怎么走出了,是不是。”话语是肯定句。
不回答也不否定,她甩掉他的手施加的力道,“还想不想救陶秋恋,想救就快走。”
闪身一晃,她不用抬头也知道他挡在自己面前,“告诉我,你知道出路吧。每天看着我着急,像傻瓜一样的狼狈不堪很好玩吗?要不是今天我误进沼泽,你不打算带我出来的吧。”
“我不想为这无谓的事情争吵,你也没有指责我的权力,你对我做的事和我对你隐瞒的事情,相互抵消。”她的话,堵的他哑口无言。
两个人又开始冷战,寒意逼人。自尊心强烈的他们在到陶秋恋他们藏身的地方前,都没有低头认错,也正因为如此,引发了后阶段的又一场战火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