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引,生死门,回首锦瑟江山。
不及等待万年梦。
三日后清晨雪神峰。
从出狱开始,皇甫束戴就低垂脑袋,什么话也没说的跟在于魄等人的身后。眼见雪神峰顶近在眼前,练舞偷窥的行为变得越来越正大光明。焦虑如他,他几度想开口问个究竟,可是又因为于魄阴鸷的脸色而欲言又止。
轻拍他的肩膀,方大禹无声的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真的吗?他怀疑的瞅着他。
坚定的点头,他眼神不自觉的在于魄和皇甫束戴的身上游离。嘴上是那么说,可他心里也不确定。三天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自皇甫束戴出现以后,他都快忘了主爷原本残情绝冷的样子,这次他亲眼所见皇甫束戴的背叛,只怕是蓝羽无常也不能轻松化解。老天爷,保佑秋恋姑娘平安无事呀。
“等等!”抬手,走在前头的于魄警惕的观察四周的情况,“大禹,练舞。”
“是的主爷,从刚刚开始四周就散发着浓浓的杀气,我想是敌人故意要我们察觉。”方大禹环视了四周后,走进于魄,附耳说道。
“主爷,拐过那个弯就是雪神峰顶了。”
于魄点头,微退几步,不着痕迹的护住身后的皇甫束戴,“我们走吧。”
拐过了弯,眼前豁然开朗的出现一块宽敞的空地,几日前逃走的斯文男子站在离悬崖几步之遥的地方。悬崖边,陶秋恋脸色苍白的被绑在木桩上,身体轻盈的随着山风摆动。
“秋恋!”
“魄儿,救我,我好怕,好怕。”哭的梨花带雨的陶秋恋试图挣扎,木桩随着她的动作显的摇摇欲坠,看得于魄心惊肉跳。
“秋恋你不要动,我现在过去救你。”
掏出匕首,抵住绑住陶秋恋的麻绳,“于庄主,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可不敢保证陶小姐的生命安全。”
“你要是敢伤她一根毫毛,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啧啧,于庄主,你可不要恐吓我,要是我被你吓的手一软,不小心在这个绳子上划一刀,你可不要怪我。”男子坏笑的道。
“你要是有本事就别说废话的划下去呀,要是你真的划下去,我不但付你你想要的十万两银票,我还可以多加你一万两黄金。”沉默的皇甫束戴开了口,惊的所有人一震。
首先反应过来的于魄死死的掐住她的喉咙,“该死的你,你终于承认了吧,承认你想杀了秋恋。”
扭动脸,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目光锐利如审判者般的盯着悬崖边的男子和陶秋恋,“怎么?不敢啊。”
“你,我有什么不敢的。”她的眼神仿佛看穿他的全部,吓得他打了个冷战。
扬起冷笑,她不屑一顾的送他们一记卫生球,“很好,都说敢了,那就动手,我正等着呢。”
“你,你不要逼我,于庄主,你真的不要她的命了吗?”刀由绳子改抵住陶秋恋的脖子,他看向她身边的于魄。
“不要,不要杀我。束戴妹妹,我知道你喜欢魄儿,可是我真的不会跟你抢他的,所以你不要杀我,求求你。”声泪俱下的哀求冷酷的皇甫束戴,陶秋恋瑟瑟发抖。
“少在那演戏了,是你……”想杀我,不是我想杀你。“你,你居然打我!”于魄用尽全力的一巴掌下,她被打倒在地,难以置信的捂住被打的脸,她怒目而视。
“你给我住口,前几天你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算什么?不打自招吗?”于魄怒不可遏的朝她咆哮,“皇甫束戴我今天告诉你,就算秋恋死了,我也永永远远不会爱你。听到你说爱我我就觉得恶心,因为你的爱何其廉价,廉价到是个男人你都会说爱他。”
三天没进一粒米光靠水支撑的身体开始透支,她咬牙支撑身体,好强的与他眼神对视。眼眶泛起水雾,她倔强的就是不肯落泪。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不是嫉妒陶秋恋,也没有想过害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阴谋,你到底懂不懂。”受够的歇斯底里,她要怎么办他才能看清楚事情的真像?“迄今为止,我没有对任何男人说过我爱他,你,你于魄,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也是我第一个说爱的男人。”
抓住她的一支手臂,将她自地上拉了起来,“够了,我不想在看你演戏。”
演戏?呵呵,她自嘲的轻笑,他将她的心戳的千疮百孔。罢了,罢了,她不想在做无谓的解释。
不去看她的笑,于魄逼自己转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她?”
“呃?”本来还沉溺在他和皇甫束戴之间对话的男子被他一吼,惊得赶忙回神,“呵呵,于庄主好本事,让我的皇甫妹妹轻而易举的抛弃我,对你死心塌地。”
“闭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她?”心里的怒火没灭,他的话又似油,烧的他快被吞噬。
摆摆手,他赔笑道,“好好好,于庄主你不要生气。我上次说过了,想救陶小姐的话,就给我两万两的黄金,还有皇甫束戴。”
毫不犹豫的甩出皇甫束戴,无视她险些跌倒的动作,对着男子道,“可以,反正她留在我身边只是一个祸患,如果你喜欢,送给你。至于十万两银票,大禹,丢给他。”
收到命令,方大禹取下包袱,利用内力把它丢在男子的面前。
男子警惕的捡起地上的包袱,看了看里面满满的银票,满意的点头,“好好好,于庄主果然爽快。”
手握成拳,于魄忍住隐隐浮现的杀气,“钱你收到了,放人。”
为以防万一,男子谨慎的只解开掉在木桩上的绳子却没有解开捆绑陶秋恋手腕的绳子,“于庄主,我想你也是个诚信的人,但是我怕皇甫妹妹不肯合作,所以你先让她走一半,然后我再放了陶小姐交换,如何?”
他的话如当头棒喝,皇甫束戴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不可能他说什么就说什么,更何况她还想害秋恋。
“我不会逃,也不想逃,要换就换,不相信就算了。”了解于魄的想法,她明着是同男子说,其实真正是在对他说。
看见他们的迟疑,她干脆迈开步伐朝男子走去。
“束戴,不可以!”练舞惊呼,一发现于魄的视线转到他身上,他赶忙用手捂住嘴。主爷怎么可以,束戴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这样过去就是把她送入火堆。
脚步并未为练舞的叫喊停留,她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盯着前面的陶秋恋,她一步一步的挪动。
‘轰隆,轰隆……’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地表不断的运动,峰顶的雪如雨般下滑,大地开始龟裂。
“啊,地、地震。”
“魄儿,魄儿救我。”
空地因为剧烈的运动四分五裂,在要掉落缝隙的那一刻,皇甫束戴清楚的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于魄想也不想的就越过自己,朝陶秋恋冲了过去,那一幕,深深的刺痛她的心,闭上双眼,她不想再看。
“束戴,我抓住你了。”
恍惚间,她听见了一个欣喜的声音,下一刻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紧。唇角勾动,现如今,还有谁希望她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