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日我从崖上跌下之时,隐约听到有人弹琴,我以为那是我的幻觉,可是你弹的?”苏昊再次问道。
“是!”若新应声后便不再言语。但心中又希望能听到苏昊的评价,长这么大以来,从未有人欣赏过她的琴艺,她也只是有时间便练练,当年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还可指点一二,傻姑可是对音韵一窍不通的。
见苏昊迟迟未作出评价,若新便焦急地问道,“怎么?不好么?”
“不!不!好听!好听!”苏昊很肯定她的琴技,“那琴音时而婉如自由自在腾于苍茫的小鸟,穿梭于银河碧宵;而好像山涧清泉,清澈干脆;时而又如石间滴水,声声余音绕耳,回味无穷;瞬间转换成小河潺潺,悠扬婉转。跌荡起浮中,有输有紧,时缓时急,错落有致,扣人心弦哪!”
真有那么好么?若新觉得不可置信,就算娘亲以前在的时候也都总是挑她的毛病,难道这几年以来她的琴艺飞速进步?
“对了!为何现在明明已经是六月,这里仍旧桃花依然呢?”苏昊一直以为因为这里是天堂圣境,所以桃花依旧乃是自然,然而现在已经证明自己未死,那便说明这里六月桃花香中必有蹊跷。
“这谷有一深潭,取名为碧幽潭,是娘亲取的,那潭中长年水雾茫茫,潭中之水也是冬暖夏冰,犹如深井一般,而谷中天气也暖得甚晚,所以六月天里温度仍然只当三月天!因为谷中温度四季比较平稳,所以这里常年都会看到花!”若新说完便不再多言,平日里她都不多说话,以至于傻姑整天没事就想些新花招逗她开心,可惜她最多也不过就只是淡淡一笑而已。
“想必那潭必是很美啰?”苏昊听着若新的介绍,迫不及待地就想去见识一下那碧幽潭,殊不知若新口中的那碧幽潭便是自己从崖上跌下而未致死的深潭。
若新紧抿双唇,点头默许,碧幽潭的确很美,只是曾经有一年在潭中出现了一个巨形水怪以后,那水怪每年六月都会出没于潭中,那年以后,母亲便不再让她去潭边了。
“那我们去看看吧!”
“我们该回去了!”若新并不愿意将潭中水怪的事情告诉他,她希望能把他留下来,因为她对男人知之甚少,她希望能从他那里知道更多,男人究竟是怎么样伤女人心的?为何让娘亲那么痛苦?
“可是……”
“回去了!”若新重申了一遍。
苏昊见若新脸上似乎有那么一丝不悦,其实应该说跟她接触了那么长时间为何始终都不曾见她笑过?就算是在与他说话时都显得那么平静,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别的女子这么大时正应该生活很开心,无忧无虑才是?而她却是冷若冰霜,有了不开心就应该说出来啊?然而从她的面容上找不到一丝表情!
桃花如雨,飘然而泻,这么美的环境应该是谈情说爱的绝佳境地才对,可偏偏身边的女子却是个冰美人,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干柴烈火才能将她融化?
“若新!”傻姑大声叫道,“哎哟!我找了你半天了,我说自从他们两来了以后,你总是搞神密失踪!”
“姑姑!”若新被傻姑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瞬间又淡定自若,“我带他到桃林里转转!”
傻姑拉过若新,嘀嘀咕咕在她耳边咬道,“你怎么能带他到处看呢?万一他要对你起了恶心可怎么是好!你又未曾接触过事世,怎知人心险恶!”
“姑姑你多虑了!苏大哥只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又怎会对我起恶心呢?”若新淡然。
“行了,不说了!回去用膳吧!”
“这么早菜饭便准备好了么?”
傻姑微笑着点头默认,便拉着若新径向桃阁。
桃阁,若新的居室,她们通常进膳都是在桃阁。
桃阁是一空中阁楼,几根粗壮的圆木柱子撑起整座阁楼,顺着楼梯走上阁楼长廊,小楼四面绕廊,长廊宽三尺有余,均以桃木雕刻为饰,精雕细琢之中犹显风韵。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映在若新侧脸呈出桃色芙蓉,竟显纯洁美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若新踏步进了阁楼,苏昊则被傻姑挡在门外,“这里是若新闺房,男子不可随便进入!”
若新叫住傻姑,示意不必太拘小节,并让其唤马龙一并前来同桌进餐,傻姑稍许迟疑后便照做了。
“快点快点!叫你吃个饭还拖拖拉拉的!真是!”傻姑一边叫来一边埋怨。
“我这不是你一叫,我就出来了么?”马龙不服气道,不是自己拖拉,而是不知道桃阁在何处,怎怨得他!
哼!傻姑轻哼了一声,好你个瘸子,竟然不服于我风情万种的姿娘,不禁想起自己每每出谷,追求她的男子何止万千,就他还一个腿脚不灵便的男人,竟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虽现在二十五载人生已过,徐娘半老,但仍然风韵犹存,百媚生娇!
两人一路争执到桃阁,都各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遂进入阁内,若新淡定自若地撂起筷子,遂吃了起来!
若新只是静静地吃着碗中的粥,面上并无多余表情,苏昊注视着她,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没有好好地看过她,如此以来,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才发现她的美与之前又略有不同。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只奈何她从不曾笑过,双唇一张一翕,有节奏地嚼咽着饭菜,粥的热度微微泛上她的脸颊,殊不知可是因为苏昊的注视而泛起的羞涩。
傻姑怒视着苏昊,愤恨他旁若无人般赤裸裸的眼波直直射向若新,马龙轻轻拍着他,眼神示意小心傻姑随时火山喷发,苏昊回过神来望向傻姑,傻姑眼光犀利,眸中闪着冷光,直直射向他,他顿时不禁寒颤,敛起自己的眼波专心盯着碗里饭菜。
饭后苏昊与马龙但回到了桃客居,两人甚是奇怪,若大一片桃林,若大一个桃源仙谷,竟只住着两个弱不禁风的女流,而他们所住的桃客居,如此宽阔的桃客居竟然是无人居住之地,苏昊在桃客居内随意地走着,发现这里竟然藏了如此多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