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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离开我为了你

我不想逗留。我要离开他的视线。

他挺拔高大我却怕他的眼泪淋湿我的头发,我逃离了那个地方,我离开了他说爱我的那个时刻,我没有回头的奔跑起来,他没有追上来,我想他心都碎了吧,我能做的就是尽快让他看不见我,直到某一天他想不起我来,甚至发现我没有那么好,唾弃我也好。

有时候无可奈何花落去似的放手,好过花自飘零水自流似的两败俱伤。所以,我都放弃了未然。不是不爱,而是远远离开换一种方式去爱一个人。

那么,周瑜要做的事情和我一样。可以继续爱自己爱不到的那个人,不过那样的爱必须参杂刻意的忘记,还有刻意的重新开始。

我会时常很想见到未然。我看见他的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生气。为了让自己不要遇到他。我刻意错开会和她遇到的时间与地点。

我想,我可以观望他的存在,我可以暗自喜欢他的模样,我可以独自想起他的眼睛,可是可是那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如果这是一场戏,那么它就是独角的,它不需要观众。

也不知道周瑜会不会那么想呢。他肯定被我伤透了。好几天没有给我发短信,打电话了。虽然我都不会理他。可是真没有骚扰我了,我反到有点不习惯了。

听班上的同学说,上次给夏雪送花那个叫周瑜的男孩子,好像好几天无故旷课了,他们班主任很恼火,打电话给他家长恐吓说要开除他,好像他爸妈说的理由是生病了,对于没有请假的事情很抱歉,准备改日登门送礼,那个班主任嘴笑得合不拢,一改口风说,小孩子犯错改改就好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班上的那几个同学说到送礼,对一些老师一脸的嫌弃,还说现在的老师大多没有师德,丧心病狂的只认识物质。这我也知道,我爸妈以前也给老师送礼物,每个学期都送。对于那种老师,不配浪费笔墨写他了。

似乎出于仁道,出于良心,我该给周瑜打个电话问候下,真病了的话也该问候下,说好的还是好朋友,不是陌生人。还有我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因为我的伤害而不来上课的。我有必要过问下,这和我有关系。

当我拨通那个叫周瑜的都没有和我当面说过几次话的男孩子的电话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善良的,我都爱死自己了,周瑜你其实很幸福。

没有紧张,我听着嘟嘟的电话声音,就像听见风里呼啸的树木枝桠在欢笑,或是像在夜半的天台指缝里偷听流星陨落,我是微笑着的,我想此刻八颗整齐的牙齿出露的微笑一定很美,很美。

电话的这头静静等待的我,那头却是迟迟的未接听。我想,或许是因为他恨透我了,懒得理我了,他可能还会觉得我猫哭耗子假慈悲,就算这样我也无话可说,我伤害了他是否认不了的事实。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想再出现在你的世界,可是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不爱惜自己,只要知道你没有事,我就心安,我没有亏欠,不会内疚。如此,便好。

“喂。你谁啊?”对话的那头一个高亢的音量滚滚而来,冲击了我的耳膜,我一阵阵的耳鸣。我敏捷快速的反应告诉我,她是他的妈妈。

“喂。阿姨吗?你好。我是周瑜的同学找他有点事情,他在吗?”我就像10086的小姐一样,用再标准不过,再卑微尊重不过的语气问道。

“你谁啊?我们家周瑜要好好念书,你一个女孩子矜持点不行啊,不要打电话骚扰他,不然我来找你爸妈,就这样!”电话那头的那个女的凶残的就像一口气吃了几十吨炸药,在肚里突然燃烧起来,火太大,不幸还烧到我了,我庆幸没有爆炸,不然我不死也得残了啊,啊啊啊!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呢。我好不容易打的电话。要不是老娘装矜持,真想对着电话喷火过去,把她头发烧成方便面,呵呵呵呵。

挂我电话就算了。姐才不稀罕她的宝贝儿子呢。反正我是关心了的,是他妈把我的温柔纯情善良拒之门外,哼!好心当驴肝肺,关键这个真的很欠骂,什么都不问就开始八婆起来,真泼妇。

17点30。

妈妈回来了。她进门的时候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她瘦了。以前我记得她都说太胖了节食的。可是她进门的刹那,我一眼看去,我竟看见她的眼球深深下陷,就像那张有着美丽皱纹的脸上有俩个巨大的坑。

我心疼起来。强忍着眼泪装出微笑,接过她手里买回来的食材。急速的转过身去,我小跑向厨房,嘴里含糊的说着妈咪你先休息会儿吧。我是在哽咽吗?谈吐含糊还带着鼻音。妈咪没有听出来吧。我不要她听出来。

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冲击在手心,从指缝中溜出去,从掌心合成的水坑中漫出,眼泪的温热在脸庞划出一条条能感触到的悲伤线条,美丽的如刀痕的线条。

一遍接一遍的捧着水捂在脸上,就像敷上遮掩丑陋的面具,我想制造假象,我不难过,我很好,至少在我伤痕累累的妈妈看来得这样。

时间就在我与妈妈相互依偎中慢慢地沿着****的脚踝流淌而过。

我吻着似乎许久都没有对着镜子打扮的妈妈,牢牢地抓住她的手,我在掌心里给予一种力量,虽然我的力量那么的微弱,可是我想我想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我,还有永远爱她的小雪。

吃着妈咪做的爱心晚餐。碗里妈咪夹的菜全吃完了。我也给妈咪夹菜,还给她盛饭。我一直吃不停地往嘴里塞食物。

我以为我能假装的那么完美无缺,我在妈咪面前死撑着一脸的笑容。可是,太过勉强的笑容就会让人觉得伤感,还有就是笑着笑着都会流出眼泪来。我看着我的妈妈,她那么憔悴,她的眼球里都有血丝,她都在逃避我的目光。

突然,我大声地哭了起来。放下碗筷跑到沙发上哭。我妈咪都没有问什么,她跟着我静静地坐到我身边。呆呆地看着我。眼睛里下起纷飞的自责与忧伤,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焦急、慌乱。

就在那饭桌上,我忍不住回忆起来,想起三个人一起吃晚餐的和谐画面,还有左手爸爸右手的妈妈的小时候。那个我常说死了的爸爸,突然真的将要在我们的生活里消失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没有准备好,我的坚强土崩瓦解的速度会让我害怕。

真的,我害怕告别,害怕看到背影,更害怕活在失去铸成的围城里。

我大哭起来,扑到妈妈的怀里。我说,妈,我想爸爸了……呜呜……他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吗?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噩梦,呜呜……

戛然而止。

爸,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还有什么在前方等我,如果人生可以剧透的话,我想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悔恨了,可是我知道剧本的主人永远是别人,不是自己。

你知道吗?一切都没有在我的掌控之中,否则我宁愿我们从未遇见,你继续孤傲,我依然颓败,两不相干你我各自飞翔或是灭亡——题记。

袁梦。

早上王一说要送我回来。

我拒绝了。

我说我想一个人静静,对不起,你先回去了吧。我看着他走远,看着他的背影在我的视网膜形成一个黑色的点,看着街道的车水马龙被眼泪模糊成了一片汪洋。

拭着眼泪,我走回了家。

夏雪还没有起床,或许起了床在看书了。那样才好。我不想被谁看见我那刻的狼狈模样。我不想有人认出我来。我多想我就是一张白纸,上面连一条弧线也没有,然后慢慢的泛黄,离开的时候这个世界都未曾知道我来过,那样该多好,多好。

脱掉一身脏兮兮的衣服。

冲进浴室狠下心来用刷子洗刷我的身体。喷头里面温热的水,给予我一点点的温暖,不过从心底涌上来一股寒气,互相冲撞的两种温度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好像想大声尖叫,可是我知道我除了猛地咬嘴唇,什么也不能做。

我的下体微微有点胀痛。昨夜那种罪恶的快感风轻云淡。我恨。我不是找不到恨的对象。可是我最恨自己。我嫌弃。比起或许已经起了床在看书的夏雪,我找不到理由不对自己说,袁梦你就是个贱骨头。

在蒸腾的热气里我努力地不再想起什么。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都在努力刷洗身上的脏东西,可是我发现洗不干净了,因为我的脏是由内而外的,我的灵魂就是肮脏的,我的肉体就像马路旁的一道风景,无足轻重。

之后我回到我的房间。我尝试瞬间睡着。自欺欺人的以为什么都可以看淡了,只是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说的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翻滚。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夏雪的发来的短信,她提醒我记得回家,记得别再那么野,别再那么任性。我知道,这是为我好,可是我讨厌别人说出来。我没有回短信,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的我和夏雪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我是炙热火辣的沙漠,那么她一定是凄寒冰雪的冰山,我们属性不同,我们形同陌路。

很久前我们不是那样的。可关键现在我们已经这样了。我想是我残留的自尊心在作祟吧,我比不过夏雪,我就下意识的与她冰火不容,势不两立。可笑,多可笑的我。

睡到12点我才回家。

我一打开门,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婆都拥了上来,我才体会到,只有在这个家我才世界的中心,我才是地球的中转轴,我是幸福的,就算我灵魂都在发臭了,他们都不会放弃我,我知道会这样。

他们都围着我,一家人喜笑颜开,我的笑容很勉强吧,仿佛我被遗弃了很多年都忘记了自己是谁,在问与问答与答的谈话之间,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对不起,我最爱的家人,原谅我可能注定给不了你们想要的答案,你们别太失望,毕竟以后的路不管风雪还是荆棘,我都得自己走,尊重我奋进或颓败的选择吧。

我的外婆傍晚的时候要我陪她带着她的小狗狗去遛弯。

她说,梦梦呀,外婆也年轻过,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最容易走错路,一不小心就会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不过也不要怕,该面对的就得面对,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谈恋爱是个成长的过程,只有经历了才会长大的。

外婆还给我讲了很多她年纪时候的故事。她的眼睛总看着很远的前方,她说那样就能超越疼痛,那样就能把自己当成有翅膀的天使,那样就什么洪水猛兽都不会惧怕了。

天黑了下来。

黄昏的美景我无暇顾及。金硕绚烂的晚霞滴上了一滴墨,晕开而来一阵黑影,然后一片暗黑,只闪着星星和月亮。

我搀扶着外婆回家。跨进家门的前一秒我看见了一颗流星。我想起,那时候我喜欢傻不拉几的哭,夏雪总陪我抱我在怀里,她说看见流星就可以许一个愿,一定会实现的,那时候我真的就相信了,每每看见流星我就会双手合十虔诚的许愿,我不记得是否我的愿望都实现了,不过我真的怀念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如果那个时候就是永远,该有多好。

满天繁星,我却无意风景了。

我早早的回到房间。没有看电视。没有上网。没有陪家人聊天。打开我的小音箱,插上u盘,单曲循环一首英文歌。

《Never say Goodbye》。

——If I could take this moment forever,turn the pages of My mind to another place and time ,we would never say goodbye。If I could find the words,I would speak them,then I would not be tongue-tied。 When I looked into your eyes,we would never say goodbye……

我能听懂的就只有Never say Goodbye,但这就足够了。

未然。

无聊。

真他妈无聊。

放个假老子要无聊疯了。平时上课什么的,还好混时间,尼玛一放假一把的时间叫人怎么挥霍。尼玛一进家门,我老爸那张像美国五角大楼一样奇形怪状的脸,瞬间拉得比黄果树瀑布还长。还有我妈那个噼里啪啦唠叨,像学校大公厕里无数只苍蝇蚊子哄哄飞来飞去叫人心烦。这个家我一分钟也不想呆在里面。

我感觉我和我爸有仇,像有杀父之仇,可是我也没有杀我爷爷啊,非得和我过不去。至于我妈呢,我知道她为我好,我欠她的,可是她一唠叨起来,我就有点分不清谁欠谁的了。

我和我爸的交流一般就两句。“我没钱了,给我钱。”我只对他说这句。如果他很婆妈或者怎么样。就会再加一句,“一句话,你给不给!”。他给或者不给我都会直接走人。反正我去外面玩儿,签单全挂他的名号,还不是得他从账号付钱。

要是实在需要点现钱。我就问我妈要。她是一定给的,而且不会骂我。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我唠叨的妈妈,而不是我那个“钱包”老爸。喜欢有时候还是需要理由的。

还好这个该死的假日要结束了,至少能早一点看到夏雪,那样日子也不那么无聊。

刚阿J又来找我了。

她说为什么觉得最近我在疏远她,都不联系她,像在躲着她,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她不习惯这样,要我别那么对待她,她还说她的要求并不多,只要能每天能当看到我就满足了。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除了沉默,替她擦掉眼泪。依稀的我觉得眼前的阿J是那么的可怜,我是那么的禽兽不如。

她扑到我怀里哭,牢牢地紧紧地抱住我的腰。她说她怕我推开她,嫌弃她,远离她,她要抱住抱紧抱牢我,不然她会慌会忙会乱会不知所措,她爱并不爱她的我,在还能扑在我的怀里聆听我心跳的时候,她就要努力地爱着我,不要我太快地离她而去。

我冷的就快结冰的眼睛里闪烁起泪的光亮,她那种纯粹的干净地爱我动容了我雪藏的脆弱,我承认我很触动。

“阿J,你知道你这样就是个傻瓜,和我在一起我只会伤害你,你知道我他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何苦呢?离开我是为你自己好,别再做坏女孩问题少女了,好好念书去,做一个听话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很谢谢你那么地爱我,我完全可以继续玩弄你,玩腻了叫你滚蛋!可是我做不到,因为你是阿J,因为我很在乎你,因为我不是那个值得你爱的人,因为我要你好好的勇敢地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和快乐。你知道吗?不是爱就非得在一起的。”

她的目光温柔且哀伤,她稚气的脸庞滚落着一颗颗的眼泪,她的声音像在笑,她伪装出来的笑容在我眼睛里开出一朵又一朵的忧伤,我听不到她说的,可我知道她的世界已经狂风暴雨,她狠狠地抱着我手臂啃,直到啃出的那一排牙坑里飙出血来,她说她要我永远地记得她,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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