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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半梦呓

Sunday,21September,2014

3:20pm

鹿晗听到有人在叫他,一开始声音很微弱,仿佛叫唤他的人在离他很遥远的地方,声音峰回路转,才借着风力飘进他耳朵里。鹿晗皱眉,四处寻找叫他的人,却发现周身雾茫茫的一片。声音逐渐变大,开始变得急促,一声接一声,挑得鹿晗神经紧绷,急切地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他拨开层层白雾,努力地顺着声音寻找着,踉跄一步,扑通跌倒在地。顾不得疼痛,鹿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抬头却僵住了。白雾深处站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背影——一个熟悉的背影,高高瘦瘦。叫唤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竟然清晰无比,声音传入耳朵,特有的音质让鹿晗煞白了脸。鹿晗想要走上前,却不知为何挪不开步子,想要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拼命伸手想要捉住前面的人影,人影却慢慢消失在了街道尽头。仿佛是咒语被揭开,鹿晗恢复了行动力,却因为惯性再次摔倒在地,鹿晗着急了,拼命地呼喊,可是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憋得他浑身燥热。绝望之际,那人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

“鹿晗,鹿晗?醒醒,你怎么睡着了——”鹿晗慢慢睁开眼,眼前有一张英俊的脸——吴世勋。

“世,世勋?”鹿晗有片刻的失神,直到吴世勋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慢慢回到现实。

“鹿晗,你怎么没回家?一直在这里等我吗?”吴世勋皱着眉头。鹿晗给他送了甜汤之后,他就一直若有所思,跳舞也是心不在焉,时间一到便立刻拿了包离开,连澡都没洗。结果等他出了大厅门,却看见街对面鹿晗的车还停在哪儿。雨已经停了许久,但空气中还弥漫着湿气,夹着初秋的凉风吹打在吴世勋还带着汗渍的身体,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快步过街走到车前,却发现驾驶座的窗户开着,窗户外正下方的地上集了三三两两的烟头,而抽这些烟的人却紧闭着眼睛——原来是睡着了。吴世勋叫了两声,鹿晗却没醒,反倒了皱了眉,脑袋不安地左右摇动。吴世勋突然有些莫名地担心,伸手过去拍鹿晗因为一直开着窗户吹了凉风而有些微红的脸颊,却发现体温有些高。吴世勋慌了神,手下的力道大了些,声音急促地叫他。好不容易鹿晗辗转醒来,人却有些迷迷糊糊。吴世勋也没多想,下意识地把头伸过去,额头抵着鹿晗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鹿晗是真的发烧了,还烧得不清。刚淋了雨,回到车里发了好一会儿呆,思绪过于凌乱,干脆打开窗户抽了几根烟,湿漉漉紧贴着身子的衣服就这么被凉风吹干。鹿晗几天没休息好,抽完烟之后突然觉得倍感疲惫,一阵倦意袭来,也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被风吹了几个小时,发烧是必然的。许是烧糊涂了,吴世勋陡然凑过来的亲密接触鹿晗反射弧过长没反应过来。再回神地时候,吴世勋已经把他从驾驶座拖了出来,塞进了副驾驶,并且给他扣好了安全带。吴世勋冷着脸一路长驱去了医院,带着已经有些站不稳的鹿晗去挂了针开了药。好在鹿晗平时经常运动,身体体质不错,虽然看着比较严重,倒也没有大碍。医生开完药,嘱咐几句,说第二天就可以回去了。挂了两瓶水,鹿晗原本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好转。此时已经夜深了,医院终归是环境不够好,吴世勋便搀扶着病怏怏的鹿晗回了家。把人安顿好,又拿了钱包钥匙下了楼。医生嘱咐打完针两小时之后要吃药,吴世勋打算去夜市买点儿清粥,让鹿晗服药前先垫一垫,暖暖胃。

夜市有些远,吴亦凡给吴世勋买的这公寓属于高级住宅,周边环境优雅洋气,并没有小摊儿小贩。原本的摊贩被全部迁移去了三条街以外的市场,这个点正是热闹非凡。吴世勋担心没有停车位,干脆步行过去。十月的晚上已是非常寒冷,加上白天下过雨,这会儿风竟然有些刺骨。吴世勋把买来的鸡丝粥揣在怀里快步往回走。想着鹿晗发烧可能嗓子比较干涩,刚才买粥的时候特意嘱咐老板多熬了一会儿把粥煮的再烂些,方便下咽,却没想到花了这么久。害怕鹿晗一个人在家醒了难受,吴世勋加快了脚步。到了家吴世勋不放心,于是先把粥放在了桌子上,进房间去看看鹿晗好些了没有。才走到门口,一阵断断续续略显急促的呻吟声从床上传来。吴世勋慌了,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床边,发现鹿晗额头上全是汗,身体滚烫,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却不成句子。吴世勋后悔得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刚才不应该急着回来的,肯定是中途又吹了冷风才又烧了起来。

“嗯,嗯——不,你,嗯——”鹿晗急切的声音再次传来,打在吴世勋的脸上。吴世勋懊恼地冲出去,一会儿端了一盆子热水进来。他把鹿晗擦脸的毛巾用热水浸湿,拧干,然后一遍遍地给鹿晗擦头上冒个不停的汗。他不敢掀开被子给鹿晗擦身体,害怕中途又让鹿晗着凉,便把被子绕到鹿晗身下,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鹿晗好像很难受,一直哼哼唧唧,身体也不舒服地在被子里扭动。吴世勋看着突然觉得好心疼,又换了个热毛巾放在鹿晗额头上,右手在被子上蹭了蹭,对着嘴巴哈了一口气,接着伸进被子里握住了鹿晗的手。手碰到手的一瞬间,鹿晗反手抓住了吴世勋稍显凉的手,紧紧地握住。滚烫地触感让吴世勋瞬间僵直了身子,眼底本就深层的颜色又加深了一些。房间里面有一瞬的安静,吴世勋疯狂的心跳声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明显。吴世勋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红耳赤的鹿晗。

“嗯,冷——”吴世勋感觉脑子里的紧绷着的弦突然‘啪’的一声断掉了,在没反应过来之前,他脱了鞋子,翻身上床,隔着被子把鹿晗抱在了怀里。突然出现的温暖让鹿晗往吴世勋身上靠了靠,脑袋窝进了吴世勋的颈窝里。吴世勋觉得心脏跳动得太快,他要不能负荷了,可是当他感觉到毛茸茸的脑袋钻进自己的脖子里的时候,抱着鹿晗的胳膊又紧了紧。鹿晗似乎平静下来了,不再嗯嗯啊啊,身体也不再扭动,就这么靠在吴世勋的怀里,呼吸也逐渐平稳。吴世勋松了一口气,手掌慢慢拍打着鹿晗的背,听着鹿晗的呼吸声,自己的心跳仿佛也安静了些。紧绷的神经一松下来,吴世勋渐渐有些困了,拍打着鹿晗的手也渐渐停了下来。眼睛闭起来的前一秒钟,吴世勋又把鹿晗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嘴巴贴在了鹿晗的脸颊边上。睡着之前,吴世勋无意识地在鹿晗耳边轻声叫了一声——“鹿晗。”带了一丝满足。

可是就这一声,短短两个字,却让原本看似沉睡的鹿晗突然颤抖起来。吴世勋瞬间就醒了,拉开两人的距离。鹿晗好像是在做梦,做什么让他不开心的梦,眉头整个拧巴在一起,手也不安分地挣脱开吴世勋的手,挥动着想要伸到被子外面来。吴世勋立刻困住他的胳膊,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拍着鹿晗的背安慰着。这会儿鹿晗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胳膊被圈住,身体不停地颤抖,脑袋也焦急地摆来摆去。吴世勋心疼地看了看鹿晗,惊讶地发现鹿晗的表情已不似刚才那般不开心,眉头不再紧锁,可是却透着浓重的难过,就好像伤透了心,所有的情绪全都布在脸上。吴世勋慌神了,不知道鹿晗到底梦到了什么,鹿晗整个人散发出的伤心把他团团围住,让他窒息。平时总是一副笑脸的鹿晗,总是那么意气风发的鹿晗,到底梦到了什么?可惜鹿晗此时没有办法回答他,他只能继续把鹿晗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不知道过了多久,吴世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到了他的脖子里,带着滚烫,接着一声仿佛带着千斤重的话传进他的耳朵里,让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血液蹭地窜到头顶,脑子里一片空白。

鹿晗说——

你不要我了吗?

ps:我初三党,平时真的没时间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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