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打算给他下毒?”慕容言可是没想到他的三弟所说的计策就是如此下三滥的招工。
安南进添油加醋:“三王爷,夏将军现在住在皇宫里,他饮食也很小心,都让人从将军府带的,而且每样菜式都用银针试毒。”
“三王爷的下毒之策,做得好也是上上之策。只要成大事,可以不拘小节。下毒不下毒什么的,只要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便可。可是三王爷,您打算如何下毒呢?夏将军如此谨慎,我们无从下手啊。”
“为何下毒?即使夏源河发现自己生病,他也是不会消停的。”慕容言不解。除非死,否则夏源河不会消停。
慕容白:“皇上,臣弟认为,夺夏源河兵权可分两步但需要同时进行。一是直接针对夏源河,这个需要皇上去做。二是夏源河手下各级府兵军将,这个就交给臣弟去办,需要皇上交给臣弟御赐金牌,以震各军将。”
“夏将军对皇上信任,没有防备之心。而且夏将军妄自尊大,若皇上亲自泡了茶用了御用的金杯端了给他喝,以他目无余子的心态,他必会没有一点怀疑而全部喝下。”
“只要他喝了下去,出现了身体不适,皇上大可以替来请来各种太医,想必夏将军亦是有自己交好的太医,皇上尽管听他指定哪上太医。太医是诊断不出来他是中毒的,夏将军就算不相信皇上,也不会不相信自己交好的太医的。”
慕容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此事我们细细研究,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
三个人这一谈,就到了深夜。
被人遗忘在屏风后的楚天舒早就慢慢起了床,适应了最初的头晕之后,她慢慢坐起了身。
她一字不差地把所有的计划听入耳中,不得不承认慕容白的确胆大心细办事狠辣,与慕容言性格是完全相反的。
以慕容言瞻前顾后多为他人考虑的性子,的确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如果在正确的位置,是会成为一个一心为民的好皇帝。但是现在局势动荡,他的位置似乎人人窥之,他想要保住尚且艰难,更何谈为民为国了。
边听边胡思乱想,顺便做做运动。
她几乎要把一套广播体操做完之后,那三个人才有了解散的意向。
慕容言把金牌交给了慕容白:“三弟,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朕把安南进派给你,听候差遣吧!”
“注意安全!”
多了安南进,的确更多一分胜算。但却也是皇上派去监督他的,看来他还是不放心自己啊。慕容白心中了然,却没有多说。他只是接过金牌,正色道:“谢皇上。臣弟即刻便出发。”
突地又想起楚天舒:“皇上,臣弟知道此时提起这事不太妥当。但臣弟这一去,可能需要三四天的时候才能回来。天舒是与我一同来面圣的,但在街角就被人掳了去。我相信刺杀我们的,是红梅馆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了红梅馆的老巢在哪里,臣弟想请皇上派一队禁军搜查红梅馆。虽然南宫鹏一直在寻找天舒,但他因不知对方身份,可能很难找得到。”
慕容言心中颇有怨恨,此刻才提起楚天舒?天舒在他心中,排在所有权力利益之后?
楚天舒此刻就躺在自己宫中,就在同一房间内,这事,要不要跟他提起?
他若知道,不知又会生成多少怨恨之心了。
正犹豫间,安南进却说:“三王爷不要着急,元妃已救巧巧救下,有巧巧的照顾,她一定会是非常安全的。方才在街角处,属下率兵替三王爷解了围,也是收到巧巧的通知。”
慕容白长舒一口气:“如此便好!有劳安夫人了!”
这一声安夫人叫得特别不顺口,慕容白对白巧巧的印象完全没有脱离那个如小女孩子般的影子。但是天舒目前安全,他便没有顾忌了。此去夺权,将各下级兵符一一收回,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
犹豫了一下,又问:“赐儿……可好?”
慕容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不舍与悲伤,怎的慕容白这样像是与最亲的人告别似的?“他很好,太皇太后照看着。要不三弟去看一眼再走可好?”
慕容白当然是想去看的,此次行动如果不顺利,很可能就回来不了了。
“夜已深,还是算了。回来之后我会有大把时间看他。”
双手抱拳,轻行一礼,他便飘然而去。
“皇上,千万注意安全!”安南进看着慕容言,眼神有着不舍。
让皇上一个人去面对夏源河,安南进有些担心。但夏源河几乎对皇上没有戒心的,但愿一切都顺利。
慕容言点点头,看着安南进离去。
一切,终于又安静下来了。
慕容言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地闭着眼睛,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近期所发生的事太多,几乎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他还是愿意……过那种普通平和的日子……
烛光摇曳。一切都那么安静。
慕容言的心突然间就警惕起来,双耳也似乎竖了起来。
他感觉到,有人在慢慢向他靠近。
步子很软,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发出。
步子在自己前面停住了。
有浅浅的呼吸声。似乎还有轻轻的叹息声。
在向自己靠近。似乎俯下身来了。
夏源河带着一堆人,住进自己皇宫中。红梅也混进自己宫中。皇宫倒成为最不安全的地方了。现在这个,不管是什么人,深夜闯了进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慕容言猛然睁开眼睛,双掌一运气,就要拍出。
却是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小脸。
双掌又急忙硬生生地收回。
“哎呀……”这掌风将本就有些虚弱的楚天舒带得直接摔了一跤,她直直跌入了慕容言的怀中。
慕容言将她抱住,这突然而至的香软的感觉令他心跳加速。
所有对她的思念汇聚,就算只换来这一刻,他觉得,也值了。
楚天舒却没敢多想,不管是燕国郡主,还是三王爷妃子,还是对方的皇上的身份,她都觉得这些身份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手忙脚乱地从他怀中起了身,怀中还抱着一条薄薄的被子。
那颗失落的心,却在看到那条被子的时候又立刻被充盈了起来。
原来是想过来给我盖被子的。
慕容言心中一阵感动,这九五之尊一国之君的汉子几乎就要落泪了。
自登基以来,所有的人来见他,即使不是臣子们,即使是他的后宫他的女人们,都是想要这个,想要那个。
又有谁真正关心过自己过得好不好,累不累?
别说风妃一天到晚罗嗦这个罗嗦那个,雪妃对自己避而不见即使见了也没什么话好话。以前的楚妃现在的水冬青除了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就是那个红梅对自己冷嘲热讽偶尔还用想要吃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其他一些不上名份的妃子更别提了……就连母妃每次来看自己不是抱怨舅舅就是抱怨自己又或者张罗给自己选妃!更别提夏未暖了……
一个又一个不窝心的人,一堆又一堆的身不由已事情,快把他逼疯了。
他是真的疯了。
否则怎么会在看见一条薄被子的时候,这么感动?
楚天舒静静的站着。
看着那一张曾经熟悉无比的脸,曾经那张脸写满了坚毅,曾经那张脸上全是自信,全是满满的开心。
她曾经无比地崇拜过这张脸,他在她心中,曾经是英雄一般的存在。
而今,那些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悲痛,无奈,沧桑,无情地刻在这张年轻的脸上。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慕容言。
“天舒……”
鬼使神差般,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她身上有一股魔力,便他的心无法移开。
只是,他不知要对她说什么。他能对她说什么呢?
“天舒,天舒……天舒……”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楚天舒的心就在这一遍又一遍的叫声中慢慢融化。
怀中的被子滑落在地。
她亦反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仿佛受到了某种鼓励或者暗示,慕容言便要把她拉到怀中,紧紧抱住。
这个动作如此突然,楚天舒吓了一跳,一个站立不稳,就要朝地上摔去。
慕容言担心摔到她,拉着她在空中就一转,自己先着地,然后在地上滚了一圈,将楚天舒环抱着压在身下。
如此满怀的抱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激起了他心中某处占有的欲望。
他不知道,究竟是他爱她,所以加深了思念,还是因为愈思念,愈爱她。
他只知道,这爱与思念,都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如今香软在怀,他如何忍得住自己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他捧着她的脸,双唇便凑了上去,紧紧贴住她还略有些冰凉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