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疲惫,到他营帐时,天已微微泛白。揭开帐篷进去,发现里面烛光盎然,床上坐着的人衣裳未解,一直看着前方。
是在等她?
快步走了几下,她突然想起“他瞎了,看不见。”她停了。
他不是在等她,只是没有人服侍他,所以无法歇息,无法熄灭蜡烛。
哎!
“你来了,”低沉的嗓音含着些沙哑。
她淡笑,“是的,”走向他,她一双纤柔的手被他宽大的手掌握住,有微微的温暖传到她的手心。
“你怎么还没睡,”她问,顿了一下,道“是在等我?”
“嗯,”他答得很干脆,“自从我瞎了,都是你陪着我睡,习惯了,没你我睡不着。”话语中透出几许的慵懒和轻松,他放开她的手,站起侧身。
鼻子突然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努力地逼了回去,伸手为他解衣裳。
将他的外衣褪去,她扶他躺上床。转身,吹灭了蜡烛。向外走去,走到帐篷门口时,他的声音飘了出来。
“你要出去?”
“我···还有军事需要处理。”
“哦···”
空气陷入了沉默,她的脚再也跨不出去,愣愣地站了片刻。她轻轻地声音响起“如果我一去,你再也见不到我,你会难过吗?”
“会。”
那回答,毫不犹豫。
她转身,几乎是奔到床前,一把将他拉起,寒气逼人,凌厉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语气中那微微的颤抖,让他莫名心疼,该恨她的,是她刺瞎了他的双眼,可是恨不起来。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打湿了他的脸庞,唇上有温热的触感,属于女人的气息扑来。
他猛地意识到,她在···
伸手想要推开她,她却反手抓住了他,温柔地道“可能这一战,我再也不会那么幸运地活着回来了。就让我放纵一次,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好不好?”
不能活着回来?
胸口发闷,他失神。再回过神时,他和她已是最亲密无间的相处。
如果,这一战她真的回不来,他会难过的吧!
好像他是喜欢她的,即使她刺瞎了他的双眼。
那么多的日夜,同榻而眠,即使没有做什么,好似也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如果她突然不在了···
不敢再往下想。他开始回应她的缱绻深情。
黎明糜烂,一帐暖香荡漾,羞红了天边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