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和张济互望了几眼,说实话,对于郭汜的建议,二人还是略微有些许心动的,而且在原本的李傕牛辅的西凉军中,领头也是李傕和牛辅二人,他们两个地位也不如二人,就算成功攻下了长安,击败了吕布,居主导地位估计也是李傕和牛辅。
樊稠张济二人也自己认为只能是离开长安,到他处发展,或者就直接甘愿成为二人的部将了。况且如今有了郭汜的插入,樊稠对于李傕等人也就没什么信心了,且不论郭汜军力如何,单论郭汜在暗,李傕等人在明,就够李傕喝一壶了。
而且无论如何,二人都没有多大的机会可以得以独立。因此就算成为郭汜的部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只不过二人还是些许的犹豫,毕竟以前的郭汜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一个没有大志,十分粗莽的形象,虽然有听闻几次战役,表现的足智多谋,但是对于相处了十余年的同僚而言,还是难以接受郭汜的改变的。因此当郭汜说出招揽的话语的时候,樊稠和张济都沉默不语了。
郭汜也知道必须要给樊稠和张济一些考虑的时间,郭汜也有很大的把握二人一定会臣服于自己,毕竟形式比人强,二人和李傕也不过是合作关系,不是君臣关系,更谈不上忠义什么的。
而郭汜给出的利益是十分诱人的,至少就目前郭汜表现出来的态势就是能够独霸关陇的样子。
这样的话,跟着郭汜总比跟着李傕牛辅好多了。
不过纵使郭汜有很大的把握二人会臣服于自己,但是小心没有大错,在樊稠二人考量的时候,郭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左右的侍卫。郭汜的军队也暗暗的更加警戒起来。把樊稠军队团团围住。而左侧的徐荣也心领神会。暗令部队随时准备攻击。
无论如何,郭汜都要留一手,以防二人反手突围。自己就必须保证能全灭敌军。不然一旦消息传出,虽然李傕吕布联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若论二人停战的话,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诚如此,那么郭汜就只能灰溜溜的撤回长安,从此关陇地区就是三足鼎立了。
那样结局不是郭汜能接受的。因而郭汜必须一战解决任何后患。
就在郭汜自我思量的时候。樊稠低声对旁边的张济说道:“张将军,你以为若何?”
“这,樊将军有意降呼?”张济避而不答,却反问道。
樊稠先是一怔,但是却十分坦然说道:“正如将军所言,稠确有此意。只是稍有些许疑虑罢了。”
这回倒是张济反过来愣住了,樊稠如此光棍的话语让张济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只能喃喃道:“樊将军果有降郭汜之心?缘何?”
樊稠叹了一口气道:“张将军,且不说我等降不降的是,你认为我等若是突围,有几分把握?”
张济脸色一变,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变的灰暗起来。因为他知道樊稠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地方。
樊稠接着说道:“纵使我等能成功突围,今后又该如何?即使回报李傕等人郭将军的消息。且不论李傕等人是否能击败郭汜,纵使击败了郭汜。我等又有何好处?臣服于郭将军,亦或于做李傕的部将?如果是稠选择的话,宁可选择前者,无论怎么看,跟着郭将军都好过跟着李傕,牛辅等人。”
“其次,稠并不认为我等能顺利突围而出,张将军你看,我军兵无战意,将无战心,郭将军又人多势众。纵使说我等全军覆没,稠亦不会怀疑。”
张济看了周围一眼,脸色也瞬间变的十分难堪。
“如何,张将军做如何决断?”樊稠淡笑道
张济摇了摇头,苦笑道:“什么话都让樊将军说尽了,貌似济没有什么其他的好选择了吧。”
樊稠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掩去。
就在这时,郭汜好似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嘴上说道:“樊张两位将军,看来是不想和汜携手共建大业了,那就不要怪汜不念昔日情分了,为了今后的计划,汜不得不留下两位将军了。”
张济和樊稠正准备开口,突然从后军跃出一骑骑兵,身穿雁翎甲,头戴鹰盔,手持一杆长枪。
脸上还带着青年特有的青涩。大喝道:“敌将休要猖狂,想取我叔父的性命,还得看我的这杆抢同意不同意。”
张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因为来人不是他人,正是他张济的亲侄儿,张绣,如今他和樊稠已经下定决心要投降于郭汜了,如今张绣这么一弄,可别让郭汜误会了。
二人连忙打马上前,张济呵斥道:“绣儿,不可对将军无礼,还不快快谢罪。”
在动作上连忙抢先按住了张绣的马头,紧接着则是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道:“还请将军原谅末将侄儿的无礼之处。”
樊稠也上前拱手行礼。
郭汜眼光一闪,哪里还不明白这二人意思,于是展颜一笑道:“二位将军多虑了,既为张将军侄儿,亦为本将军的后辈,汜又怎会怪罪呢。”
“将军洪量!”张济连忙答道,立马扭头对张绣说道:“还不感谢将军的不怪之恩”
张绣虽然颇不以为然,但是由于从小丧父,是由叔父张济养大的,因而对张济还是颇具畏惧之心的。因而一见张济发怒,立马缩了缩脑袋。把枪一收
也拱手对郭汜行了一礼,说道:“小子鲁莽,多谢将军不怪之恩。”
郭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一会,便把目光转向了张济和樊稠二人。笑道:“不知二位将军考虑的如何啊。”
樊稠和张济对视了一样。纷纷下马,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说道:“樊稠(张济)参见主公,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张绣见自家叔父都跪地了,自己也立马滚鞍落马,对郭汜行礼。
而西凉旧军见樊稠和张济都跪地请降了,也都纷纷放下兵刃,跪地请降了。
郭汜见了,大喜过望。连忙下马,扶起了樊稠和张济二人。嘴上说道:“汜得二位将军相助,乃汜之幸也。”言罢,大笑起来。
片刻之后,樊稠和张济等人便把部队整编了起来,并到了郭汜部队当中,二人也是聪明人,知道无论郭汜如何口头上说相信自己,但是多多少少自己还是要有点自觉的。
如果现在还是死死的掌握自己的兵马的话,无疑就是自己自找麻烦了。
因而刚臣服郭汜,便十分自觉的提出将部队进行整编。郭汜大有深意的看了二人一眼,二人神色未变。郭汜便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了。
一刻钟后,打扫完战场后,全军在郭汜的带领下缓缓退回了华阴县。
郭汜刚刚进入华阴县城,便直接带着徐荣,樊稠,张济三人去了议事大厅。刚进大厅。一卫兵上前说道:“启禀将军,参军有信使到来。”
郭汜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上说道:“快传。”
片刻之后,在卫兵的带领下,一个身插三件羽翎的军士走了起来。单膝跪下,对郭汜行了一礼。从怀中掏出一份信件,双手奉上给郭汜。
郭汜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脸色一变。随即掩去。不过在场的众人都看见了。都在猜测到底是何事才让郭汜色变。
不过明显应该是长安城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了,也只有这种可能了。众人都不是傻瓜,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过张济脸色好似一下子变的难看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樊稠,樊稠眼中也露出担忧的神色,显然这两人都认定是郭汜没有攻下长安,或者是出了更大的变故。不过二人都很识趣的没有开口。
这是徐荣上前一步问道:“主公,不知发生何事?”
郭汜抬头看了一眼徐荣,顺便也看见了樊稠等人担忧,随即哑然一笑,看来是自己表现过了一点,让他们担心,想歪了。
摆了摆手说道:“其实也不是很大的事情,参军已经攻下长安了,李蒙和王方两位将军弃暗就明,让我军没有多大的伤亡就接收了整座长安城。而且王允逆贼已经授首了。”
瞬间樊稠和张济就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最差的结果,不然二人就不知道自己降服于郭汜是好是坏了。
徐荣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那将军为何。。。。”
徐荣说到这,也闭口不谈了,而樊稠和张济这时也竖起耳朵,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让郭汜神色微变。
郭汜缓了一会,说道:“虽然攻下了长安,但是让皇甫嵩等逆贼劫走了天子,现在天子下落不明了。不过参军的意思是,皇甫嵩等人必然要追求和吕布逆贼汇合。因而天子必然往东而来,参军信中还言,已经派遣了徐晃率军追击了,信中点明了贼军并不知道我军已经分兵了,参军建议我等分兵截杀皇甫嵩等人,务必救出天子!”
樊稠和张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让天子走脱了,那也难怪郭汜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