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苏苏正胡乱地想着,突然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她解开锁屏打开短信,却见是个陌生的号码,短信内容也很短:
“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就当乔苏苏准备把这条短信当成垃圾短信拖黑时,界面变成了待接通话。
是母亲打来的,她慌忙按下接听:“喂?”
只有哭泣声,背景音很嘈杂,像是有很多人在跑来跑去,说着她熟悉的、却听不清的方言。
“妈……怎么了?”
她心里一紧张,只觉得浓浓的消毒水的气息透过了手机屏幕扑面而来,呛得她喘不过起来。
“你爸他……”
“他……”乔苏苏张了张嘴,想问怎么了,却什么也没问出口。
还能怎么了,老毛病了,能让人惊慌的,便只有病情恶化。
虽然医学知识极端贫乏,但乔苏苏也是知道哮喘恶化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尤其是听到了母亲惶惑的声音,很难想象不出现实的情景。
她晃了晃,差点没坐稳,好在电脑椅的靠背接住了她。
母亲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就觉得是很严重的样子。她几次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从乱糟糟的思路中脱出来后,她才颤颤地答了句:“我马上订票回家。”
那边母亲又说了些叮嘱的话,但混杂着哭腔,听也听不清楚,乔苏苏只听到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伴随着通话挂断的“嘟嘟”声。
她颤抖着手划了下屏幕,想把通知栏拉下来。
手指却一偏,通知栏落了一半便弹了回去。乔苏苏有些放弃地点开了“信息”按钮,最顶上的信息是她准备拖黑的陌生号码发来的。
依旧只有一句话:
“这只是一个警告。”
乔苏苏一时没明白短信在说什么,直到五分钟后她再次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没事了,只是轻微过敏,没生命危险。”
声音里还带着一场虚惊后的心有余悸。
乔苏苏说了些安抚母亲的话才挂断了通话,稍稍喘息平复心情的时候,她才觉得心口微微有些疼。一颗心猛地提起,扯着五脏六腑都瞬间颠了颠,一口甜腥的血涌上来,在喉前泛了几泛。
这时她才明白了那条匿名短信的意思。
无论她父亲的病情是意外还是有人背后操纵,但她的一举一动确确实实被人关注着,而且对方轻而易举地就能影响到她的情绪。
这么想着,她把手机握紧了些,想在第一时间就感知到对方的动作。
孰料这个陌生的号码便再无动静了。
对方越是没动静,乔苏苏便越是心焦,仿佛头顶有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随时都会掉下。有事没事她就会往手机那边瞥几眼,拿起手机就不自觉地要去点信息,每每点开都要反复确认是真没有短信还是手机界面没有显示。
从没有强迫症的她在一夕之间成了重度强迫症患者,工作也完全提不起注意力。她想找个人细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总不能说自己因为接到两个电话又收到两条莫名其妙的的短信而不安吧?
哪怕是告诉岑桐,她都能想到岑桐会说出的安慰的话——无非就让她再等等或是静观其变。比起劝她“放宽心、不要多想”,这已经算是十分相信她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了。
而她,道理都懂。
只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