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言说完便不再开口，拿起手边的白瓷杯子，她轻轻戳了口茶，便提捏着杯口，缓缓地把玩起来。
这架势像是在等谁请她开口。
要搁从前，乔苏苏也就会呆呆等下去，说不定会等到陆伯言无聊了，吐一两句话出来，扯个无关痛痒的话题，这顿饭也就吃完了。
而如今的乔苏苏已经学会了在何时何地提出合适的问题：“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选这里呢？”
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但这也是她这么久以来观察沈梓铭说话方式后才勉强习得的。
善于提问果然是让聊天顺利进行下去的一大利器。
陆伯言对她这点小小的眼色表示很受用：“因为这里够隐蔽。”
是指说话不会被人听见么？
乔苏苏在心里瀑布汗，店里这么闹腾，坐在外头就算是大吼大叫只怕邻桌也听不见她们在说啥吧。更何况烤鱼的铁盘里还时不时会有“刺啦刺啦”的声响干扰。
但她还是作出一副“主管英明”的表情，并配以深深的点头：“有道理。”
陆伯言又不说话了，乔苏苏继续终结沉默：“话说最近K市挺热闹的，公司里要来人，我的一位老朋友也从S市来了。”
有意无意地，她暗暗加重了“S市”二字。
陆伯言果然表现出了兴趣：“哦？”
“说起来我的这位朋友也是做影视的，据说是原公司在这里设立了子公司，他被派到这里做管理。这个节骨眼上风录社的少董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要真是形成了竞争，我就不和他说什么了。”
海韵和风录社的竞争，乔苏苏一直是知道的。而她和沈梓铭都很自觉地不去过问对方的具体工作。
“你那朋友以前在的母公司叫什么？”
“好像是……海韵？”乔苏苏歪过头，装出一副不太确信的模样，“好像不太有名气，我在联系制作公司的时候都没找到它的联系方式。”
陆伯言瞥了乔苏苏一眼，目光凌厉，像是要看出些什么来。
乔苏苏眨巴眼睛装天然呆，自信不会被她发觉。
沈梓铭和陆伯言的谈判记录她读了很多次，确信沈梓铭没有透露半点关于世泽和海韵的关系。因为沈梓铭的关系，海韵以往都直接和电视台合作，除S市的电视台外，还有其他一些卫视、网台。
换言之，海韵之前并没有联系过任何的版权商。
而沈梓铭提供的片单有很大程度上是新片和刚引进的片子，混杂着因为各种原因而被搁置的旧片。这样质量的片单自然不会入陆伯言的眼，当然沈梓铭的目的就是来见乔苏苏一次，也没指望真和陆伯言谈成了。
陆伯言没瞧出什么来，便只开口：“你只管记着，要少说多做。以后放手给你去谈判了，也别咋咋呼呼地就兜底了。”
乔苏苏忙露出“谈判什么的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我这种愚蠢的人类也可以吗”的表情，执着地、坚定地、刷定了存在感地望着陆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