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布娜维说：不
夜深了，凌林却久久无法入眠。他有些后悔了。去说服布娜维酋长，他是不是承诺得太轻率？他是御医，几乎天天与酋长见面，然从未谈及部落的事务！对布娜维的身体状况，他了如指掌。对酋长头脑中想法，他所知有限。以前，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卷入部落的事务。现在，他不得不仔细分析布娜维酋长的思想。设身处地想想，为弗郎多平反，威胁到她最重视的权威。没有铁证，她不可能轻易同意！他想，如果遭遇到拒绝，该如何是好？想好一套计划，他才迷糊过去……
临晨一醒来，凌林就让吉姆去招吉斯到来。
看到吉斯，凌林首先发问：“吉斯，你为什么阻止布鲁娜去求她的母亲？”
吉斯垂头丧气说：“布娜维的心思谁也捉摸不透，包括布鲁娜。她最不能容忍别人为弗郎多说情。刚从国外回来，布鲁娜曾为弗郎多说过好话，当场就惹怒了她，差些受严惩。现在布鲁娜如再出面，恐怕连接班人的位子都危险！”
凌林问：“你看，我出面说服布娜维，有几成把握？”
吉斯不由自主地深深叹一口气：“唉，老实说，把握不大！然而现在除了你，谁还敢在布娜维面前提起弗郎多……”
沉思片刻，吉斯又压低声音，态度神秘地说：“凌，你知道吗？自从那次大病以后，布娜维只能说，Yes or No。”
凌林笑了说：“我当然知道！”
吉斯接着说：“她可是金口玉言，说出话，从不改口！你选择一个有利的机会，求她放过弗郎多。她如果说，No，你千万不要再多说。如果能让她稀里糊涂地说：Yes，问题就解决了。只是，这希望似乎也不大……”
凌林又问：“吉斯，你想到没有，酋长如果说，NO，接着该如何是好？”
看吉斯摇摇头，凌林接着又继续问：“接着，我如果又为巴达里求情，结果又如何？”
吉斯反问：“结果当然大不相同！巴达里是酋长家族成员，布娜维平时很就喜欢他，又没有犯什么重罪。我想，在红楼他本也不会关太久。只是，把他救出来，又有何用？”
凌林又问：“先别管有何用！据我所知，巴达里的身份牌也被收走，会不会跟弗郎多的放在一起？”
吉斯回答：“当然！一起放在神洞里的锁魂箱中。”
凌林又问：“我想，你一定见过弗郎多的身份牌？”
吉斯说：“岂止见过！弗郎多是我的导师。对他的身份牌，我可以说了如指掌！”
凌林继续问：“吉斯，你能不能仿造一弗郎多的身份牌，要能以假乱真！”
吉斯忧愁地说：“那是块很普通的牌，仿造没什么难度。只是万一被发现，那可是重罪……”
凌林神情严肃地说：“吉斯，记住！有的事成败，关键能否做到绝对保密。希望你也能让布鲁娜知道这一点！”
吉斯说：“对布鲁娜，你尽可放心！她比你想象要成熟得多。她不止一次提醒我们这些手下，一定要守口如瓶！”
凌林点点头说：“能保证做到就好！现在，要唤醒弗郎多，关键要他的身份牌，我教你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到这牌！”
凌林向来喜欢学各种各样技术，无论是正道的，还是旁门左道。他曾经救一位神偷，就在那学了不少本领。在索金娜身上，他曾牛刀小试。现在，他要教吉斯如何窃取弗郎多的身份牌……
反复炼习，自信有十分把握，吉斯对凌林说：“好，我可以找布鲁娜去！”
在布娜维酋长的卧房外，凌林并不着急进去。通过趟开的门，他朝里面观望。自从认识布娜维以来，凌林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笑容。虽然仅一丝丝，也给这干枯的脸上带来光彩。他对刚来到自己身边的助手马兰里耳语：“马兰里医生，你今天给她用了什么药？”
马兰里有些莫明其妙地反问：“都是根据你的指示用药。怎么啦？”
凌林笑了说：“没什么！我看她今天似乎特别精神，有什么喜事？”
马兰里沉思片刻说：“噢，对了。她的老家来人了。”
“老家？”
“对！她老家在布塔里湖边。其实，部落里绝大部分的人都还住在那一带，而且现在的百分九十几的收入也是从那里来。”
“有什么好消息？”
“今年，雨水充足，青草茂盛，牛羊肥壮，收入丰厚。这一切全靠布塔神保佑……”
真是天赐良机，正是做思想工作的最佳时刻。凌林跟马兰里身后走向床前问侯：“布娜维，你好！你今天看起起来特别好！”
还是旁边的姆勒代表布娜维回答：“是的！布娜维今天感觉特别好！”
为布娜维体捡后，凌林说：“恭喜您，布娜维，您身体状况是我认识以来最好！真是好消息！当然，这时候，如果现在能像效仿中国古代国王那样，大赦天下，那就更好了。”
姆勒看了看布娜维一眼，又疑惑不解地对凌林发问：“大赦天下？”
凌林解释说：“对！大赦天下。在我们中国历史上的有许多国王，遇上喜事时，如老国王身体康复，新国王登基，都要把一些犯人放了，这就是大赦天下。他们相信，神是仁慈的。大赦天下以感谢神，神就会保佑国王身体永远健康，还能保佑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有的罪犯，过去曾对部落做过巨大贡献，放出来还能做更多工作，像弗郎多……”
布娜维突然脸色阴沉下来，毫不客气地打断凌林的话说：“No！”
姆勒看着布娜维的眼睛对凌林解释说：“凌医生，你不知道，弗郎多实在罪大恶极，不可绕恕！”
凌林急忙改口说：“我并非专门指弗郎多，只是举例。其实，还有其他的罪人，罪比较轻。而且，有的还是部落的精英。例如，巴达里……”
布娜维又一次打断凌林的话说：“Yes！”
话音刚落，布鲁娜就走进房间，索金娜也紧随在其背。布鲁娜急忙抢先开口：“布娜维，我去为巴达里解咒！”
布娜维接着说：“Yes！”
索金娜动了动嘴唇，听布娜维已同意，就没有再啃声。
姆勒从布娜维手中接过一个黑色神牌，交给布鲁娜。这神牌跟布鲁娜的有些相象，只是更大些，上面的绿色闪光更亮。布鲁娜双手接过神牌，高举着跪下。吉斯一眼。吉斯拖着凌林往外走。他在凌林耳边小声说：“我们先出去，布娜维还有话要单独对布鲁娜说。”
在路上，凌林又回想起刚才跟布娜维的对话，问：“对了！吉斯，我非常吃惊。布娜维为什么对弗郎多会那么反感。他犯了多大的罪？”
吉斯深深地叹一口气说：“唉！凌，你知道，在柏西面前，我们一直不敢提这事。对部落而言，弗郎多的罪实在太大。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弗郎多身上还有重大机密，可能早已被毒死！”
凌林疑惑地问：“到底是什么罪？”
吉斯心情沉重地说：“当时，布鲁娜正在外地学习。我在那里陪读。布娜维酋长病重，他们才紧急通知布鲁娜回部落！回部落后，我们才知道弗郎多出事了！传说，弗朗多勾结部落接班人，妄图篡权，杀害大巫婆，还盗窃了神像上的左眼！”
“吉斯，你应该了解弗郎多。你相信他会干这样的事？”
“我不相信！布鲁娜也不相信！可我们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凌林问：“你们有没有见到弗郎多？他怎么说？”
吉斯长叹一声：“唉！在红楼，我和布鲁娜见过弗郎多一次。他已经是现在这样子，根本没机会为自己辩解。现在，布鲁娜最希望能唤醒他。听说，开始布娜维也不相信弗郎多会犯如此重罪。后来在弗郎多身上找到神的左眼。神的左眼总算已经归位，可我们总觉很不对劲……”
凌林问：“有什么不对？”
吉叹息：“我说不出具体有什么不对。传说，这神的左眼是部落的灵魂，一旦失去，一定会给部落带来沉重的灾难！可是，现在神的左眼虽然归位，而灾难却依然降临！布娜维酋长病危，部落又遇上百年不遇的大旱，部落的牲畜饿死过半，损失惨重。我们一次，又一次向神忏悔，求神宽恕我们的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