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公主自忖道:难道我如同上次被风刮到凤凰那样被法术弄到皇宫?这回还搭上泥鳅。泥鳅抓耳挠腮,焦急道:“怎么办?”寒烟公主道:“此时天色已晚,我们赶紧趁着月色逃离皇宫再说。”泥鳅问道:“那外面几个宫女怎么办?”寒烟公主道:“叫她们一个一个进来,再将他们打晕。”
泥鳅打开门,咳嗽一声,道:“站在左边最前面的快进来服侍。”那宫女充耳不闻。泥鳅颇感奇怪,提高了嗓音道:“听到没有?”那宫女还是纹丝不动。泥鳅一个箭步上前本想赏她一个耳光,见她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面无表情。泥鳅忙又看旁边的宫女,也是一模一样。泥鳅在那些宫女眼前晃手,她们连眼皮都不眨,伸手摸她们的脸庞,冰凉凉地如同死人一般。泥鳅不禁大叫一声,慌慌张张回到屋内,关上门,拍着胸膛,一阵喘气。
寒烟公主见泥鳅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问道:“何事这么惊慌?”泥鳅连忙来到床沿,惊恐道:“主子,外面的宫女已经死了。”寒烟公主惊诧道:“什么?死了!”泥鳅道:“是的,我开始叫她们,不听,在她们面前晃手,看不见,再一摸脸庞,妈呀!死人一般地冰凉。”寒烟公主道:“扶我去瞧瞧!”泥鳅道:“可是主子的腿还没有痊愈啊!”寒烟公主道:“我想勉强还是走得!”
寒烟公主在泥鳅的搀扶下很艰难地下了地。由于她很久没有下床,加上伤处并未痊愈,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
泥鳅为了不让寒烟公主摔倒几乎把她抱了起来。寒烟公主扶着泥鳅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门,果见那四名宫女僵硬地站在两旁,寒烟公主伸手摸了摸她们的脸庞,果如泥鳅所言冰凉凉的。寒烟公主道:“去四周瞧瞧!”两人游走于皇宫中,无论上至皇上、皇太后、皇后、太子公主、贵妃,下至缤妃、宫女、宦官、侍卫都如雕塑一般。整个皇宫阴森森的,毫无生机。
泥鳅道:“主子,这是怎么回事?”寒烟公主摇头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幻觉。”泥鳅道:“幻觉?您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寒烟公主道:“怎么不可能,你想想,我们刚才还在客栈,怎么毫无征兆地来到皇宫,何况又没在梦境中。可以肯定一定有人施了妖术,制造幻觉,把我们困在里面。”泥鳅道:“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是好?”寒烟公主道:“我们要找到出路。”泥鳅道:“千头万绪,不知从何下手。万一找不到出路的话,真不敢相信会发生何事。”寒烟公主道:“我只知道一点,找不到出路,我们将会活活困死。”泥鳅惊讶道:“什么?困死?那太可怕了。”寒烟公主道:“不错,我们先出皇宫看看再说。”泥鳅道:“这个容易,皇宫我太熟了,闭上双眼也能走出去。”
两人走出皇宫。长安街上的人如同皇宫中的人一样,泥塑般地站着。两人在这看似熙熙攘攘其实毫无生机的人群中穿梭。
忽然前面一间房亮起烛光,在昏暗的月色下格外注目。泥鳅道:“主子,有烛光,我们过去看看。”寒烟公主点了点头,扶着泥鳅一瘸一拐慢慢地踱过去。两人好容易到了门口,推门而进。泥鳅欣喜若狂道:“主子,我们回来了。”寒烟公主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容易就出来了。先不要高兴,等到了天亮再说。”泥鳅扶着寒烟公主躺下。泥鳅道:“主子,今晚可不可以让奴才在您房间休息?”寒烟公主道:“可以。”泥鳅问道:“主子,要不要吹灭蜡烛?”寒烟公主道:“不必熄灭。”
泥鳅伏在桌上就睡着了。寒烟公主心中满腹疑团:怎么会出现这么离奇的事呢?实在令人百思不解。她这样想着想着,竟渐渐睡着了。等起床时,已经天亮了。寒烟公主道:“去瞧瞧其他人起床没。”泥鳅依次在其他人的房门敲了敲,喊了几声,屋内并无动静。他连忙向寒烟公主汇报道:“他们睡得很熟。”寒烟公主道:“他们平时都起得早,扶我去看看。”
两人首先来到香雪公主的房间门口。寒烟公主敲了敲门,喊道:“香雪!香雪!”屋内静悄悄地。她推了推门,已经上了栓,再推推窗户,也上了栓。寒烟公主道:“有办法把门打开吗?”泥鳅道:“奴才有把匕首可以拨开里面的栓。”寒烟公主问道:“你怎么会有匕首?”泥鳅道:“自从经历过凶险后,奴才偷偷买了把匕首防身,还请主子原谅奴才不告之罪。”寒烟公主道:“快点打开门才是正事。”
泥鳅拔出匕首,伸进门缝中,缓缓地撬开了门栓。两人推门而进,只见香雪公主正躺在床上,怎么摇她也不醒。泥鳅道:“糟了,莫非她也在幻境中还没出来?”寒烟公主道:“有可能,到紫芸屋里看看。”
两人离开香雪公主的房间,来到紫芸房间。只见她也是直挺挺地躺着,毫无知觉。泥鳅道:“紫芸是懂法术的,难道连她也冲破不了幻觉吗?”寒烟公主道:“既然连紫芸也无计可施,那么我们应该也出不了幻境。”泥鳅道:“可是我们却逃了出来。”寒烟公主道:“难道是有人故意放我们出来?”泥鳅道:“那会是谁呢?”寒烟公主道:“施法术的人。”泥鳅道:“他为何要放了我们?”寒烟公主摇头道:“我不知道。”泥鳅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寒烟公主道:“先填饱肚子再说。”
两人离开紫芸房间,关好门,下楼,各自吃了一碗面。寒烟公主又叫来店小二,道:“上面我有几位朋友正在熟睡,不想有人打扰,你替我照看。”说着,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店小二。店小二心花怒放,哈腰道:“小的一定竭尽所能。”
寒烟公主道:“我们去寻找施法的人,救大家出来。”泥鳅道:“可是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寒烟公主道:“施法的人一定还在城中,难道你忘了昨晚进入幻境时有笛声吗?”泥鳅拍手道:“一定是笛声作怪,只要找到笛子的主人就行了。”
这时走进一位一身华贵服饰的英俊青年公子。只见他手拿笛子,腰悬长剑,在寒烟公主主仆两人的对面坐下。泥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吃惊道:“不会这么巧吧!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青年公子有意无意向寒烟公主这边瞟了几眼。寒烟公主心中一动,轻声道:“扶我过去。”
主仆两人走到那青年公子面前,寒烟公主裣衽道:“不知公子能否让小女子入座。”那青年公子施礼道:“不用客气,请坐。”寒烟公主道:“公子手中的笛子好精致,可否让我观摩?”那青年公子笑吟吟地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小生姓端木单名一个俊字。而姑娘你乃本朝公主,站在公主旁边的是宫中小宦官。你们一行七人上玉龙雪山寻找一把破龙剑。今早上起床的却只有你两人。不知小生有没有遗漏?”寒烟公主道:“是你施的法术。”端木俊道:“不错。”寒烟公主道:“那端木枫你认识吗?”端木俊笑道:“不但认识,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弟。他还是小生的兄长。”寒烟公主道:“你是蚩尤派来的?”端木俊道:“不错。”
寒烟公主道:“你为何要放我俩出来?”端木俊笑了笑,慢条斯理道:“虽然和公主同行的姑娘个个貌如天仙,可是小生偏偏看上了公主你,不忍心让公主在里面受苦,故放了公主出来。须知此术一旦施法,除非小生有意放过,否则永远禁锢在里面。”
泥鳅叱道:“大胆狂徒,既然已经知道我主子的身份,还敢出言轻薄,难道你不怕死吗?”端木俊冷笑道:“死?我只知道公主的朋友没有我出手必死无疑。”寒烟公主道:“那你有什么条件才肯放人?”端木俊道:“公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小生想什么。”泥鳅勃然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主子的主意。”端木俊冷冷地道:“公主,叫你的狗不要乱叫。”寒烟公主道:“泥鳅,不许再说话。端木公子是不是答应你的要求就放人?”端木俊点头道:“公主肯答应,小生没有理由还不放人。”
寒烟公主咬了咬玉唇,两颊绯红着脸,嗫嚅道:“那请端木公子随我一起上楼。”端木俊一听,哈哈大笑。泥鳅早已怒火冲天,忍不住骂道:“你笑什么?你简直是个**。”端木俊笑完后,摇头道:“公主误会小生的意思了,难道小生会把一位万人景仰、金枝玉叶的公主当名**女子般玩弄吗?”泥鳅道:“那你想怎样?”端木俊道:“和公主成亲,成为当今驸马。”泥鳅失声道:“什么?你想当驸马爷,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端木俊道:“小生突然提出,公主可能一时不知所措,我给公主考虑时间。午时之前小生会在斜对面的万花楼等候公主的答复。”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可要想清楚,不要到时追悔莫及就晚了。记住,你几位朋友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中。”
寒烟公主听得端木俊竟以成亲为条件,已是泪流满面。泥鳅在旁急得跳了起来,道:“主子,不要这么伤心,都是奴才没用,不能为主子分忧。”他边说边左右开弓自己打自己耳光,嘴里兀自道:“奴才没用,奴才没用。”一下子惹得客栈其他人的围观。
寒烟公主寻思:如果不答应,就等于白白送掉大家的性命。可是一旦答应,却把自己一生的幸福葬送了,再也不能回头。和雷明双宿双栖的美梦犹如水中月,镜中花,永远不可能实现。
这时旁观者有一人道:“喂,怎么把个美娇娘弄哭了,要不要让我帮你哄哄她?也比你这副嘴脸强。”围观者闻得此言,哄然大笑。又一人道:“可能人家嫌你不中用啦。不如让我带回去好好**一番,保证让你的娘子如痴如醉,再也离不开我啦!”围观之人又一阵大笑。泥鳅见众人把寒烟公主当成了自己的老婆,又几番言语中大有**之意,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而生,破口大骂道:“再不闭上鸟嘴,拉你们见官,打得你们一个个屁股开花。”众人见泥鳅态度强硬起来,生怕惹上麻烦,一哄而散。
泥鳅掏出手帕,轻轻替寒烟公主拭去脸上的泪水。寒烟公主猛然抬头道:“我决定了!”泥鳅惊问道:“主子,您决定什么?”寒烟公主道:“决定与端木俊成亲。”泥鳅道:“难道任由主子您羊入虎口吗?”寒烟公主道:“只要大家能平平安安,牺牲我又有什么。况且如果不这么做,我会一辈子愧疚不安。”泥鳅道:“可是。。。。。。”寒烟公主站了起来道:“不用可是了,我心意已决。不管前途艰难险阻,我将义不容辞。”泥鳅道:“万一那端木俊不守诺言呢?”寒烟公主道:“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过。扶我去万花楼。”
寒烟公主心中还有个想法:不管事成与否,要与敌人拼个玉石俱焚。泥鳅道:“主子,那是**,还是由奴才去答复。”寒烟公主摇头道:“不行,端木俊指明要我亲自前往,我不想节外生枝,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