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
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
南先生关于这一段的解释,不过是把这一段译成了现代汉语,可以说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基本的断句也错了:
《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
这样的断句,不是说“孝”要加之于兄弟吗?这绝对是不通的。不知南先生这样断句的根据是什么?或是他的弟子记录整理时的笔误。
对于中国政治文化,要求把家庭亲情关系的自然准则推导到整个社会生活中去,成为政治准则,其原因前文已详解,这里不再重述。
孔子的最终原则是,希望人们都能“明明德”。“明明德”在孔子那里又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过程,也是一个永无终点的生命审美过程。至于说是为政还是干其他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事。历史的因缘把你推到那里,你想干不想干都是无用。问题在你自己怎么干。有三种基本干法:一是就事论事;二是在干中讲求道德修养;三是在具体过程中“明明德”。这三种干法,如果从本质上讲第一和第三应是一种,区别只在是否意识到“至善”的存在。相对于第二种,这两种反而是正常人的行为,今日的人们行事大半是第一种,科学家们尤其是如此。可怕的是第二种,不管这些人口头上称自己具备多么严格的道德操守,实是一群“知见立知”的假道学。中国文化之所以在近一千年中急速衰落,关键正在于此。一个人看见好色而“好”,这本是正常的客观的宇宙生命流程,在这中间再外加什么道德标准修养原则,不仅是多余的、无用的,而且就是残害“天道”,灭绝“天理”,破坏宇宙生命的自然流程。正如王阳明说的,天冷了,你要加衣,给父母也加衣,本身就是孝,不要另立一个孝道,另立了就是假道学。孔子虽然处处讲修身、修养,他说的修身、修养,是“君子务本”之后自然流出的,是历史本有的修养、道德,而不是从外在加于己身的。
《大学》通篇讲的便是这个原则。
《大学》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说他们只是“明明德”、“止于至善”的手段与过程。只要能“明明德”、“止于至善”,干什么都是一样的,所以孔子在这里会说:“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
在孔子那里,一切只是“为学”,一切只是“大学”,干什么都是一样的。这便与《大学》的原文符合了,《大学》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