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费论去了别的地方?”丰成埋伏在树上,无奈的心道。
在埋伏之前,丰成就像一个老成的猎人一样检查过道路两旁的植物。但这并不能提供准确的信息,因为有破坏痕迹。想必费论等人前来之时破坏的。
但最终,丰成认定费论还没有从这里回去。是横隔在路中间的新蜘蛛网,给了丰成答案。重点是这个新蜘蛛网是在原先破坏了的蜘蛛网上重建的。
试问,一般情况下,有谁在夜行的时候,还会刻意去避开路中间的蜘蛛网?
但丰成已经埋伏半个时辰了,按道理费论早就该来了。
“费论再不来,就只好先潜回彩练镇,查探清楚家族情况。如果真有一个万一,我也没有办法……”
“不,还有三个办法。一是找个地方潜修,待功成之日再回来复仇。二是寻找我那失踪了五年的大伯。三是找个机会一把火烧了费家大院,只是放火难免殃及无辜,徒增罪孽,这不是娘亲喜欢的行事方式。而且事后将迎来费家的追杀,既要复仇我就不能将自己掷于险境,断了复仇的希望……”
“或者一边潜修,一边寻找大伯。”
“可恨,难道要我一直隐忍吗……恨啊,我要复仇……不……我不能让仇恨蒙蔽。首先家族那边的情况还没有明确,其次我还不能杀费论,我得留着他作为手中筹码。”
“我要成为他的心魔。”
此刻丰成对于家族的担忧转化成了动力。他知道,哪怕是回到了家族,也难以力挽狂澜。太初境中期,还是太渺小。
这个尴尬的境界,只是武者的入门境界。听着好听,太初境,可实际情况却不容乐观。
有可能这个开始,也是结束。
作为丰家子弟,无论如何丰成也要做些什么?
比如捉拿费论,把他当做人质。
“来了!”丰成顿时减缓呼吸,直到屏息,双眼如同孤狼一样盯着黑暗中的猎物。
待到费论二人走到树下,丰成故技重施。
一堆毒物如同暴雨落下。
且毒物重点照顾费论。
“大公子……”秃鹫首先发现危机,立即向前发力奔跑,单手推开了费论。然而自己却被毒物‘招待’。
“果然。”树上的丰成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
彩练镇的人都知道,秃鹫是费进忠安排保护费论的。而费进忠这个极为护短的老子,是不可能让任何危机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的。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秃鹫都必须保证费论的安全。
尤其秃鹫本就是费进忠从外面带回来的人。
“咕噜……”费论在地上车轮一般的滚了几圈后,单膝蹲地蛰伏。
“丰成,是你!”费论看清楚来人之后,立即如同炮弹飞遁。
至始至终,费论都没有担心过秃鹫,哪怕是连看都没有看过秃鹫。任由那些蝎子蜈蚣和毒蛇爬在秃鹫的背上。秃鹫已然失去知觉,尸躺在地。
只是丰成和秃鹫二人都没有发现,那躺在地上的秃鹫,嘴角竟然呈上升弧度。
这个动作一闪而逝。他们没有发现也实属正常。
“死!”费论怒啸,右手直拳锤击,拳向丰成的眉心。且拳中暗藏危机,有着外人不易察觉的威胁。
“你还是这么想我死吗?是因为舒凝露!”丰成盯着费论的眼睛说道。同时整个人向左侧移,同样是直拳。
但丰成的直拳打了费论一个措手不及。在费论拳头快要到达丰成眉心时,整个人的速度也差不多提高到了顶点。此刻再难改变攻击方式。
而丰成等待的就是费论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在费论不能强行阻断攻击时,以身体能达到的最大力量和最小的位移,换来最大的速度。
躲过拳击自然不是问题,反击才是重点。
丰成这一拳正好打在费论肘关节上。
但由于蓄力时间不够,只是堪堪化解费论的攻击。
可也正是这一拳,打得费论手心摊开。一根细小毒针弹射出去,刺在树干上,立即剥夺整棵树的生机。
原本苍绿的大树,霎时病变,落叶纷纷。
只是眨眼之间,就只剩下光秃的树枝在风中裸露。
“好毒!”丰成叹道。
而迎接丰成这句话的,是费论左腿的回旋踢。丰成不由双手交叉横在胸前防御。
“砰”回旋踢实实在在的踢在了丰城胸前交叉的手臂上。然而丰成并没有因此被踢飞,而是实实在在的扛了下来。同时交叉的双手立即分开,一上一下紧握费论的小腿。
“起!”丰成喝道,然后一个抛甩,将费论狠狠的扔向路边的巨石上。
空中飞着的费论一眼瞄到巨石,立即双手伸过头顶化为平掌,凭借臂力上的缓冲,免去了头破血流的遭遇。
“手当脚用!不错。”丰成趁机嘲讽。没错,费论的应变,就像某人从高处跳下时脚先着地,然后带着些许弯曲,卸去冲击力。所以丰成还加了个不错。
可欣赏归欣赏,战斗还继续。丰成趁势冲上去,右腿一个低扫踢,想将躺在地上的费论踢飞到空中。
洞察了丰成的心思,费论立即将身子收拢,躲过丰成的低扫踢,然后借机站起身。却不料丰成乃是连续动作。右腿低扫踢加左腿回旋踢。
冷不防,费论被丰成一脚踢在胸前,整个人被踢飞去好几米远。
“咳咳”地上的费论不由吐出带着血丝的唾液。
而这时丰成欺身而来,右腿撩到半空然后重重下垂。
“我靠!”费论立即应变,剪刀脚掐住丰成另一只脚。想把丰成绊倒。
丰成重心不稳将要倒地,只好放弃攻击。任由身子倒下。
倒地前,丰成只能伸手触底减缓冲击。而费论一招得势,翻身而上,骑在丰成胸前。
于是乎拳头如同冰雹一般砸落。
丰成只能双手护住脑袋。但这不是结束,一只捕鸟蛛爬向费论脖子处,而后一口螯牙蛰咬。
“什么东西?”费论意识到自己被咬。单手往颈部拍去。触感传来的却是两个脓肿的肉瘤。
捕鸟蛛在咬人后早就逃之夭夭。
与丰成的沟通之中,捕鸟蛛知道了是费论纵火烧毁了自己的家园。为了报仇,捕鸟蛛一直跟着丰成,等待机会。
而丰成之所以愿意忍受费论的冰雹拳击,也是为了给捕鸟蛛制造机会。
可惜的是,费论不可能知道丰成能够与自然中的生命直接交流。不然的话,丰成怎么能够让不同的毒物待在一起,却不相互攻击撕咬?
“蜘蛛!”丰成幽幽的回答了费论的问题。
“什么……”费论反问,不相信自己被蜘蛛咬了。
他的疑问,迎来的却是丰成的铁拳。
这一拳蓄积了丰成九层的力量。
“呃”一拳砸晕,费论恍恍惚惚的倒在丰成身上。
“滚开!”丰成一把推开晕倒的费论。
“晕倒也好,免得你到时候因为被蜘蛛咬,疼得不要命。”一边说着,丰成就要将费论捆绑。
“咚”突然,火辣辣的一脚从丰成的背心疼到前胸。与此同时,丰成整个人如同滚木,撞击着泥土青草,翻滚而去。
“吐”待冲击稳定后,丰成立即将口中夹杂着青草泥土口水的混合物吐掉。
“秃鹫!”丰成视野半径中,一个身穿软甲的男子正喂食费论解毒丹药。
“啊……痛……骨头都在痛。”当然,丹药的吸收需要时间,药效没有那么快起作用。所以醒来后的费论第一时间除了惨叫还是惨叫。
没办法,秃鹫只能再次将费论打晕。
“你做的好事!说吧,你想怎么死?”秃鹫阴森的看着丰成,却像是询问手中的猎物,该如何选择死法。
“我不想死,要死你先死。”丰成站起身随手拍掉身上的泥土。
“由不得你!”秃鹫的还萦绕在空气中,但它的下勾拳已经抵达丰成的腹部。直将丰成打的变形,四肢平行,腰部后凸,打的弹射出去。
“砰”水桶粗的大树在不由自主的晃动后,才拦下丰成的身体。
只是这又形成了二次伤害。
“噗……”人还没落地,后背还贴着大树的丰成一口血箭喷出。
“怎么感觉就像是五脏六腑都开裂了?”丰成在心里自嘲道。
“小子,这就是你与我的差别。”秃鹫信步走来,却在丰成落地之前一手钳住丰成的颈子,钉在树上。
丰成四肢下垂,然而脚底离地还有一尺。
“偷袭,好意思说!”丰成噎着嗓子,不清不楚的说道,声音十分沙哑。
这是因为喉咙里面有着鲜血的缘故,还有被掐着导致声带变形。
所以,声音就十分沙哑。
“我喜欢这种沙哑的声音,有点像烟嗓。哦,对了,你说我偷袭吗?”
“其实你我本就是同一种人,你用毒物杀了那么多家奴,还有伺机偷袭我,都是一样的道理。”
“嘁,我跟你解释那么多干嘛?你都是要死的人了!”
秃鹫说着就觉得自己说多了。
本来秃鹫话不就多,平时基本上处于冷漠阶段。但你别觉得他这是深沉。因为不说话的时候他都是在酝酿残酷的折磨人的手段。
所以话少不代表深沉,也有可能是心里的毒水太多,不想让别人知道。
今天,秃鹫认为自己对外人说的话就多了。
而且这还是个将死之人。
“谁说我就要死了?”丰成回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