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此时面容憔悴,少了些平日的冷漠,倒是有了几分娇弱的样子,离渊看着她,竟也看出了神。
唐锦低下头,玉手揉捏着自己的衣裳,莞尔一笑,“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离渊盯着她,“即使只是义女,如此待你,终究是说不过去。”
“我生来就是唐门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若是死了,他们也倒是落得干净。”唐锦的嘴里轻飘飘地说出这么一句,没有任何情绪的话来,仿佛就是在谈论别人的事,“如果可以,我真想离开这个地方。”
离渊说道,“那有何难,不如,你跟着我。”
唐锦抬头,挤出一个笑容,回答,“好。”
唐锦在苏皖茜的房中修养了几日,离渊也准备回京城了,这一次他要带上唐锦,苏皖茜也并没有说什么,如今她已经嫁为人妇,就算留有初心,但终究还是不可能了。
那日清晨,唐锦骑上了离渊的马,被他紧紧圈在怀中,这两次来唐门,离渊都是隐藏身份出行,他本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一人一马快意江湖,不,现在是两人。
“京城离这里还需好几日的路程,我们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走,只有你和我。”离渊在唐锦的耳边说道。
唐锦轻轻地嗯了一声,只有我和他,这样太好了。
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日,夜晚,离渊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方圆十里只有这一家极为简陋的客栈,唐锦跟着离渊走了进去。
小二将离渊的马牵走,二人进门,店面颇小,只有三四张桌子,掌柜是一个小矮子,离渊随便叫了几个菜,坐在唐锦的对面。
“想不到,九王爷也能留宿如此简陋的客栈。”唐锦给离渊倒了一杯热茶,说道。
离渊微微一笑,煞是好看,“既然出了京城,我就不再是那牢中鸟,也不会在意许多规矩。”
“人人只道京城好,唯有你——”唐锦说了一半。
“如何?”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唐锦将一口茶泯入口中,笑道,“就是不一样。”
离渊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予置否,简单的吃过了饭,离渊向掌柜的要了两间客房,唐锦坐在桌子上继续喝着茶水,此时已经接近子时,一天的车马劳顿让唐锦也有些困倦。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只见那人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手中拿着一把剑,长三尺二,剑宽半指,火红的剑身上,清晰的映衬着金色的纹路。赤色的剑柄上,飘扬着寸余长的红绫。
唐锦看他的身形打扮和手中的利剑,不用想,此人应该是蜀山弟子。
男子走到唐锦旁边的桌子上坐下,将剑放在桌子上,“小二,来碗面。”
离渊此时也付好了银两,唐锦便跟着离渊去了客房,回到房中,唐锦累极了,随意洗了把脸便躺在床上,但她没有立即就睡着,反而失了眠。
他是名震京城的九王,表面虽说纨绔风流,但在唐锦看来,他却是个心机极深之人,他绝对不会因自己可怜将自己留在身边,无论如何,定要在路上下手。
若是回了京城,他的三妻六妾自己不想应付不说,若是失了手,一命呜呼,娘亲还在唐门受苦,她一定要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