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说逃命呢?
因就连她都听闻了那轰隆在后追赶的马蹄声,以及那蔓延在空气中慑人的寒气,看来北堂执明亲自追来了。
而云听音的醒来,似是让云听雨下定了某种决心,蓦然对正在驾驭马车的西门监兵,道,“师父,老妹醒了。前面就是原尊龙与虓虎的地界,这一带我来过,前面便有一片树林,到那里去后我来驾车引开追兵,你带老妹暂躲在内,待我引他们离开后,你们再出来。”
“不……”云听音想说不行,太危险了,可不知北堂执明给她吃的是什么,到如今药效都未散掉,令她无法言语。
云听雨难道显一回做姐姐的模样,“老妹,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冲锋陷阵,为我挡风遮雨,这次轮到我来为你挡一回风雨了。”
云听音拼命的想摇头,可身体却不让她如愿,而西门监兵也未多言,只是回首看了看云听雨和她,便驱车进了那树林。
云听雨郑重的将云听音交给西门监兵,便接过缰绳,云听音拼命的想伸手去拉回姐姐,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她越来越远。
直到西门监兵停下脚步,两人躲进一丛林,静待着那紧随而来的追兵过去。
不然不知是北堂执明他们不熟悉这片地狱的地形,怕中埋伏放慢了追赶的速度,进而更丢了云听雨的马车,还是北堂执明觉察到不对了?
顿时在这片夜深深沉,只有依稀月光与火把的迷蒙的阴森的小树林中,现了令心跳加速的紧张来。
云听音尽量将自己的呼吸放轻放缓,可却让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了那缺氧,反而让呼吸愈发的急促了。
于此同时,一匹白马蓦然停止,且掉转马头云听音与西门监兵所躲藏之处走来。
马蹄的每一声嗒嗒,都如似突然踏在他们的心头,令心跳如负重荷,每一声砰然如雷。
就在云听音快支持不住是,清新的空气透出吻,导入她心肺,令呼吸不再急促,心跳也缓和了。
不远处一声马的嘶鸣,适时的引起了北堂执明他们的注意,顿时马蹄声再度凌乱,轰隆奔赴向那马嘶鸣之处。
马蹄声远处,那渡气予她的吻,方依依不舍的离去。
“音儿,可好些?”担忧不止在那话语中。
云听音无法应他,只能轻轻的点点头。
如似松了口气,西门监兵再度将包覆她的衣衫为她掖好,便抱着她飞奔向另一处。
云听音一直在担心着云听雨,不禁抓住了西门监兵的衣襟。
风呼啸于耳边,也微微的吹痛了她脸颊,就在快出那片小树林之时,一阵异常碎裂的巨响传来。
云听音全身一僵,北堂执明的撼天吼声随即而来,“音……”
“不可呀,陛下,万万不可下去呀。”
“陛下,太危险了,悬崖到底有多深,此时又……”
风中送来的骚动与吵杂之声,让云听音知道姐姐出事了。
在西门监兵的怀中无力的挣扎着,纵然声小却仍要唤着,“姐……姐,师……父快……去……救……我姐……姐。”
在她无力的挣扎中,西门监兵一刻停下了脚步,可在他用力的一咬牙关后,又再度飞奔而起。
大漠的风沙在他们身后卷起,如似在护送着他们,也为他们掩去了踪迹。
明月高悬于空,将夜晚的大漠添了一份荒凉背后的凄美。
再美的景致云听音也无心欣赏了,低泣断断续续,分外凄婉,却也泣痛了西门监兵的心。
然,在这片荒凉辽阔中又传来了马蹄疾驰而来的轰鸣声,西门监兵警惕的抱着她躲进一换土堆后,云听音也不禁止住了哭泣声。
随着马蹄声的接近,其首那青蓝的身影映入眼睑时,西门监兵走出了土堆。
“二师伯。”
这一声低沉而稳重的唤,让云听音知是谁,却也再度勾起了她心伤。
东方听轩在看清西门监兵怀中的人儿时,觉得那马的速度太慢,不禁飞身而起跃向他们。
当他携着满身的大漠的风沙至他们更前,云听音向他伸出手来,“听……轩哥哥,听雨……哥哥,她……”终泣不成声,那泪水更是模糊了她的眼,以至于无法看清东方听轩消瘦憔悴的模样来。
“音儿。”东方听轩从西门监兵怀中接过她来,紧紧的抱住,轻轻的唤着。
自从东方孟章在身边后,她第一次梦中没有他的陪伴,而是梦见了那些曾经和爷爷、姐姐在一起的日子。
天啊,爷爷,别再说了,你那故事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姐姐用被子蒙头,抗议着爷爷千遍一律的睡前故事。
呵呵……
爷爷依然如记忆中般的慈祥和蔼。
那小雨听懂爷爷的故事了吗……
姐姐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嘟着嘴。
爷爷那是迷信,不科学,虽然有女娲的记载,可能是确有其人,可没那么神奇了……
云听音突然想说,“不,姐姐这是真的,你忘了我们就是为此而穿越的吗?”
可不知为何,任由她努力都只见她在开合着嘴巴,却不可闻其声音,而且爷爷和姐姐似乎也看不见她的存在,继续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唉……
爷爷微微失望的叹了口气。
如果小音在这就好了,她一定能听懂的……
“爷爷,我是小音,我在这里呀。”云听音欲走到那对她充满了挂念的老人身边,可身前不知何时以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她如何都过不去。
而此时,爷爷和姐姐的开始离她越来越来了,就像是在慢慢远去的影像。
“爷爷,姐姐,别走,别离开听音……”她嘶声裂肺的呐喊着,惊慌的伸手欲去挽留他们,可指间只有阵阵掠过的冷风。
“音儿。”
当充满焦急而心痛的唤飘渺如幻般的飘入她的耳中时,那指间不再只有冷风阵阵。
宽大而温暖,柔柔将她的双手包覆,让那几乎被冷风所麻木的,空无一物的手又恢复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