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一刻,我像这般如此深入地清楚到他对我的情,那是一种情入肝肠的挚爱,而我对他,我也从未如此清楚地觉察到对他那种被隐匿的情愫,是爱到骨血,不触还好,一触即发,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扯动嘴角微微笑着,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欣慰,我仿佛看到幸福的曙光在烁动,我明白。此刻的我,才是真真正正地爱上了一个人。
“申竹翎宇,我也爱你!”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随即便受宠若惊地傻笑着,巨大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也笑着,仰起头冲他的侧脸吻去。
同申竹翎宇的这几日,值得上我二十几年的人生。没有感情的人生是极度空虚的,这句话被如今的我很好地体会。
管他江山如何,只做乱世一双人就够了!
“萱儿,怎么穿得这么少?”暖暖的狐裘裹住了我的身体,暖了肺也暖了心。
“咦,宇,你来啦?没事啦,你别担心,我只是站在这里看看梅花,你看啊,那些腊梅开得多漂亮?”我兴奋地拉扯着申竹翎宇,指着窗外那几株开得正旺的腊梅,在寒风中挺立,嗯,还真有几分申竹翎宇的以为,嘿嘿!
申竹翎宇一皱眉,抓着我的手一边帮我呵气一边帮我搓着,“笨笨的真不会照顾自己,这里可是穆阳谷,最冷的北部,连暖裘都不披,你是要跟谁拼体质去?……”
我笑道:“申竹翎宇,你听到我说的没啊,我说窗外的腊梅开得很美,真的很美,你倒是看一眼啊——”
申竹翎宇抬头瞪了我一眼,“那我的话你听到没?我说这是极寒的穆阳谷,你要多加披衣裳……”
我心里暖暖的,想要争执,却听见审核组领域喋喋不休地说:“记得,在屋里至少穿三件衣服,出门必须披五件厚衣裳,这穆阳谷冷得出名,也不及京都的天气暖和,若无要事就乖乖待在房里抱着暖炉就好,若真有要事,就多披衣裳之后再出门,有事尽量使唤丫环,自己就别出来乱晃了。这天寒地冻的,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不会让你在这北域受太多的苦,等过几日,我带你回京都,那边暖和,不会让你受寒……”
申竹翎宇的话犹如滔滔的江水延绵不绝,真不知申竹翎宇唠叨的功夫都快赶上老太婆了。“申竹翎宇,你唠叨起来想个老太婆!”
申竹翎宇的脸立马黑了,“哼,老太婆?!老太婆有本王体贴吗?本王这是为谁成的老太婆?没良心的女人——”
我一阵暗笑,心里洋溢着暖暖的幸福,满满的喜悦。申竹翎宇牵着我的手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我拉住申竹翎宇,“宇,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别问,跟着我走就是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一转眼就看见阿狗从门外急冲冲地冲进院来,往自己的房间冲去,我喊了几声,阿狗没听见,径自跑进房去,我扯扯嘴角。阿狗这是怎么了?做什么赶这么急?
一回头瞥见申竹翎宇一脸阴鸷,我吓了一跳,拉拉他的衣角,“宇,你怎么了?”
“偶,没事!走吧!”申竹翎宇冲我笑笑,拉着我又一脸喜悦地往外走。
奔驰在苍茫的雪野,寒风刺骨,但却依旧能感觉出身后纵马飞奔的人胸膛炽热的体温,寒风在呼啸,冷风在刺骨,细雪在纷扬,高高的穆阳谷顶,是马儿的蹄声和嘶鸣,冬日里冷却不了马上两人的浓浓情意。
我望着谷下遍野的营帐和万里无边的平地,我为这恢弘的气势所震撼。
“萱儿,你爱这江山吗?”
“不爱!”
“好,那本王便为你弃了这天下!”申竹翎宇的话没有丝毫的停顿,没有丝毫的不舍,我明白,他是同我一类的人,江山只是权势,自由才是真正所追求的。
虽然他说的如此洒脱,但我还是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宇,你若爱我,便对我如实告知发生了何事?”
“想知道?”
“嗯!”
“那好,我告诉你!父皇病重,左相当权,皇朝堪忧!”
“这……”
“别担心,四弟已经赶回京都,只要父皇将皇位传给四弟,我相信,以四弟的智慧和谋略,完全可以让皇朝转危为安,届时,我再适时派兵助四弟一臂之力,申竹天下亦不会动摇。”他说得轻描淡写。
“宇,那本该是你的皇位,那朝堂之上是你的父皇,那是你申竹翎宇的天下,为了我,你真愿意舍弃吗?”
“有何不愿?天下与自由,本王选自由,自由与你,本王选你!你要知道,有你,而后有我申竹翎宇!”
情真意切,前世之渊,后世之缘!
即使情入肝肠,爱至骨血,可命运的齿轮终是不可抗拒地在转动。
申竹傲薨,京都被攻破,四皇子被幽禁,左相被残杀,皇朝的天下在动荡。
“岂有此理,父皇一去,乱臣贼子犯上,敢幽禁我四弟,觊觎我申竹氏江山,有此贼胆,那就备好命吧!”杏眸涌动着邪肆的虐杀,嗜血的欲望在高涨,若不将贼人杀到血流成河,他就不叫申竹翎宇!“传命下去,整顿十万兵马,三日备粮,三日后大军出发,直捣京都——”
我被申竹翎宇安排送至另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明白,若战成功,他日后会陪我走南闯北游天下,可是现在不行,他是唯一能拯救皇朝的人,他肩上的使命是不可忽略和沉重的。我必须信任他理解他,相信他会为我好好地活着。
“等我,很快的我就会来接你!”
“我相信你,我也会等你!打仗很伤脑筋,好好保重身体!”我抚着他俊毅俨然的脸,心中是满满的不安。
“有你这话便够了!”申竹翎宇拉着我的手吻了吻,“记得,林斐会在半路上接你,好好保重,待本王为四弟夺回江山后,便陪你游马走天下!”
我轻笑着,默语:等你——可料想远不如变故。在客栈中歇息,已是晚上。
“阿姐阿姐,饿了吧,喝点粥!”阿狗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粥进来,我抚摸着怀中的飞霜冲着阿狗笑道:“阿狗,怎么是你?这么晚还不去睡,粥让玫拿给我就好了。”
“哦哦,玫姐姐说有些累了,要去休息,叫阿狗那给你。”阿狗的笑容有些局促,目光躲躲闪闪,我不由得惊讶,试问道:“阿狗,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你玫姐姐根本没生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