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围拢在巨大的脚印旁，举目四顾，再不见其他脚印。
康仪好奇地伸脚欲踏进脚印，被胡莉一把拉住：“不能踏！踏了就会怀孕。”
康仪吓了一跳，收回脚，扯下蒙面的围巾，突然笑了：“小妞，想不到你一脑子都是迷信。”
胡莉振振有词地说：“康小姐，别动不动就提什么迷信，好象你多有见识似的。广为流传中伏羲的母亲、炎帝的母亲、黄帝的母亲，还有后稷的母亲等华夏文明的人文始祖，可都是在荒郊野地践踏了巨型脚印怀孕生子的。这些传说仅仅认为是捕风捉影恐怕就显得浅薄。有人认为这些传说是为了掩饰偷情，更是无稽之谈。何况现在我们眼前确实出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脚印。有必要认真对待呈现的事实。”
康仪上下打量了胡莉一眼：“小妞，你真不傻。”
胡莉咧了咧嘴：“我一贯拥有绝世的美貌和智慧。”
楚雅鱼摘下眼镜眨了眨眼：“狐狸精，那来赌一赌康小姐真踏了这个大脚印会不会怀孕？”
胡莉瞪了她一眼：“臭猫咪，别总想骗我的好东西。再说我除了愿侍候博士，可不愿帮谁带孩子。”
楚雅鱼坏笑：“我觉得你最适合当性感保姆。”
胡莉噎了一下，放下背包取出炊具去河边取水。
三妖精从各个角度拍摄巨型脚印的照片。
黑蜘蛛取出微型高倍望远镜观察四周的动向。
楚雅鱼与刺客和井上樱取得联系，通报了我们的发现，让两架探测器展开空中搜索。
我用探测仪测量了巨型脚印的长度和宽度，供康仪记录数据。然后我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脚印的纹路，直到胡莉喊我们喝茶。
太阳逐渐偏西，清澈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宛如千万颗珍珠闪耀。
用河水泡的茶喝起来很甘甜，随着黄昏的来临，沙地里的酷热逐渐消减。
“博士，你认为这个巨大的脚印有可能是什么动物留下的？”三妖精抿了一口茶，“我不认为是神迹。”
我撕了一块面包递给康仪：“从足印的结构和掌纹上分析，我倾向认为这是巨猿的脚印。但疑惑的是为何只有一个脚印。”
康仪有意识地往我身上靠：“莫非水中有巨型的妖怪？”
黑蜘蛛白了她一眼：“康小姐，你一撒娇智商就成倍下降。”
康仪不急不恼：“你整天绷着脸是为了保持智商不归零吗？”黑蜘蛛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懒得跟你说废话。”
“我也懒得调侃你。”唐仪戏谑地对黑蜘蛛笑了笑，把脸转向我，“我记得传说中有大人国和小人国。在现实世界里，有关神农架野人和加州大脚怪的传闻也传得沸沸扬扬。世上真的有擎天柱式的巨人吗？”
我淡淡一笑：“巨人族的传说由来以久。特别突出的传说有两个。其中一个传说是东海有一个神奇的大渊叫归墟，地球上五洲四海的流水最后都汇聚在那里。因此可以想象归墟不是一般的辽阔广大。在归墟里有一个国家名叫龙伯国。这个国家的人不论男女，都特别高大，形象的说站着就能顶天立地，躺下就如巍峨的高山。由于体型巨大，龙伯国的人世代在归墟里靠渔猎为生，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倒也自得其乐。”我接过康仪点燃递来的香烟抽了一口，“那时人类热衷于求仙成神的人很多。但昆仑山下的赤县神州，即龙月宝城一千年才开启一次，想进入众神听法闻道之地的县圃乐园，更是无比艰难。所以无数奢望脱胎换骨的求仙者活不过百年，只有在绝望中死去。有一年神羊白泽在县圃乐园开坛讲经，座下诸神中东海之神禺强开悟垂怜众生，感涕不已。后来禺强奏请西王母恩准，辟归墟中的五座岛作为修炼长生的人的隐修之地。就是说只要能登岛修炼千年，就有希望成仙化神，进入龙月宝城，与诸神共享永生。”
三妖精抿了抿嘴：“人都怕生老病死。那蜂拥去岛上的人一定很多了。”
黑蜘蛛瞪了她一眼：“也不动动脑子，博士说的五座岛在深不可测的大渊里，能随随便便登上去吗？”
楚雅鱼笑了：“送点好东西给我这种热心肠的美女，凡事皆有可能。”
胡莉捅了她一下：“臭猫咪，势利的女人可不讨人喜欢。你是我最要好的闺密，可别变成唯利是图的庸俗女人了。”
楚雅鱼做了一个鬼脸：“我对有些漂亮玩意儿只是好奇而已。”康仪忍不住笑了：“难怪都说好奇害死猫。”她给我添了茶水，“博士，那五座岛就是传说中的仙岛吗？”
我点了点头：“不错，那五座岛分别叫岱舆、员峤、方壶、瀛洲和蓬莱。其中岱舆明净，员峤无尘，方壶精巧，瀛洲秀雅，蓬莱清幽。实在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传说中五座岛上古木参天，奇花异果遍布，筑有白玉建盖的屋子，黄金铺设的道路和广场。连岛上流淌的泉水都如****一般甘甜。况且岛上还有吃了能让人神清气爽，延年益寿的九死还魂草和长生不老草。可想而知在这种境地里生存格外悠闲。随着从天涯海角选拔来的修炼者越聚越多，五座岛上昼夜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可是修炼者们也有头痛的事情，原因是五座山飘浮在海中，波涛起伏让人心神不宁，时常眩晕。而且归墟中有一种无比凶悍的花斑巨蟹和一种剽悍的半人半鱼的陵鱼，时常发动攻击，把修炼者们当成美餐。”
胡莉缩了缩脖子：“看来仙岛上也不好玩。”
“太多人一生中连生存都顾不过来，哪还谈得上玩呢？”我喝了一口茶，“禺强对修炼者们的境遇深感忧虑，有一次去龙月宝城赴宴，席间向众神倾诉。西王母的女儿赤芍听闻，慷慨地赐予了禺强十五只白头神龟。赤芍是西王母23个女儿中最天真烂漫的一个。从小喜欢在县圃乐园中的天池里养龟，深得众神宠爱。且说禺强携带赤芍赐予的神龟返回东海，进入归墟，将神龟分成三只一组托起了五座岛。因为有神龟镇守，五座岛从此很平稳，巨蟹陵鱼之类的水怪也不敢来侵扰，修炼者们高枕无忧，生活极其惬意。”
三妖精用手托着腮，充满遐想：“在繁花似锦的环境里衣食无忧，静观潮起潮落，真是美妙的日子。”
我淡淡一笑：“可这样一来，龙伯国的巨人们不乐意了。他们听不惯岛上的修炼者们讲神乎其神的修仙秘笈，更看不惯修炼者们庸懒地过着寄生虫般的日子却自鸣清高。特别是有些修炼者为了迅速达到成神的境界，不惜炼各种丹药，结果服食了不是疯癫，就是发狂，暴毙的更不在少数。也有些修炼者忍受不了岁月的煎熬，自甘堕落，昼夜聚在一起狎酒淫乐，肆意放纵，秽行与禽兽无异。巨人们忍无可忍，集体向禺强控诉驱逐修炼者。但禺强一味袒护修炼者，怕遣散修炼者会遭到众神嘲笑，所以对巨人们的控诉充耳不闻。巨人们无法，商量着怎么把五座岛弄沉。想来想去，终于想到用香喷喷的烤肉钓神龟的办法。于是立即行动，屠牛宰羊，用各种香料腌制后烧烤，然后把烤肉安在特制的大鱼钩上抛入海中。托着岱舆和员峤两座岛的六只白头神龟距离龙伯国最近，闻到烤肉的香味争相强食。巨人们见神龟上钩，齐力拉线，硬生生把六只神龟从海里拖上了岸。失去依托的两座岛在激流中碰撞，相继沉没。在岛上醉生梦死的修炼者们来不及逃跑，全淹死在水里。”
楚雅鱼由衷地说：“龙伯国的巨人们真有血性。这才是顶天立地的人干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我揿灭烟头：“巨人们自知闯了大祸，索性把六只白头神龟全烤了吃了。这样一来触怒了众神，齐聚天庭一致请求严惩龙伯国的巨人。西王母权衡之下，将巨人们缩小遣散到各条江河去做河神，不许再返回归墟。至于还剩下的三座仙岛，命九只白头神龟托往归墟的最深处，不再轻易结纳追求长生的修炼者。从此仙岛成了传说，后世的帝王梦想长生，不断派人出海寻找仙岛，但再也找不到。”我扭头看了看印在沙地上的巨大脚印，“传说龙伯国被惩罚的巨人虽然缩小了身躯，却仍然有几十丈高，寻常的人类根本无法比肩。因此河神又被称为巨灵神。”
康仪嘘了一口气：“那另一种巨人的传说呢？”
“另一种巨人就是夸父族。传说夸父追赶太阳饥渴而死，天帝嘉许他的勇气，特地认命这个巨人族守卫幽都。人们常说的牛头马面就是夸父一族的化身。”我想了想，“关于巨人的传说，还有一个比较有趣。传说中有一年山崩地裂，西王母命巨人朴父到凡间治理河山。可是朴父太爱自己娇小玲珑的爱妻葉蕊，携爱妻私自下凡，也不理会人世间的苦难，就到处游山玩水去了。就这样朴父夫妇人被解除了神职。两人在水边盟誓爱到海枯石烂，同生共死。大抵这就是挚爱的情侣为了爱而殉情的开端。”我扫了几个女人一眼，“林林总总的传说并不能解释我们发现的巨型脚印。我认为在异常严酷的环境里出现生命迹象，是一件值得深入探究的事情。”
黑蜘蛛点了点头：“我们可以顺着巨型脚印脚趾的朝向一路追踪下去。脚印很清晰，没有被风沙掩盖，说明刚留下不久。”
“不行。”三妖精摇头，“留下脚印的不论是什么种类的生物，可想而知体型不是一般庞大。在没有万全的计划之前，我们不能轻易冒险。”
黑蜘蛛扯了扯手套：“三妖精，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从来都是一副软骨头的贱样子。你只配在男人面前卖弄风情，不配登山。”
胡莉推了推黑蜘蛛：“嘿、嘿，怎么能对自己的姐妹说这种伤人的话？”
“难听的话我听得多了。”三妖精咬了咬嘴唇，“黑蜘蛛，别忘了我们在亶爰山失去过多少队友。”
黑蜘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把头扭到一边。
我看了看天色，考虑了一番：“猫咪，召唤两架探测器降落。马上与花酒兄联系，让程督察和贝拉装载三辆沙漠推进器，夜间追踪设备，以及一批杀伤力极大的激光武器赶过来。”
楚雅鱼依言进行联系。
我拍了拍康仪的肩膀，递给她一个眼神：“乘天还没黑，去河边洗洗，别一个个都弄得跟花猫似的。”
康仪起身拖黑蜘蛛和三妖精：“都别黑着脸，走，去玩水。”
胡莉忍不住说：“康小姐，情况不明，千万别裸泳。”
康仪咬了咬牙：“我裸一百次一千次都没跟博士上床。你何必还苛求我？”
胡莉一把扯开外套：“你裸我也裸。并不是只有你才有一副傲人的身材。”
楚雅鱼关闭了通话器，冲我吐了吐舌头：“总是有人不分场合，被爱冲昏了头脑。”
我缓缓站起身，瞅着巨型脚印，并不计较几个女人冲到水边打情骂俏。
过了一会儿，红蜻蜓探测器和单眼皮探测器先后降落了。空中搜索的结果一无所获。
小香姬含着棒棒糖，对巨型脚印特别好奇，好几次要伸脚去践踏，都被安妮拖开了。
井上樱脱下一只靴放在巨型脚印旁当参照物，再次拍了照。然后脱了衣裤去玩水。她身上的纹身让康仪等人羡慕不已。
我扶刺客坐下，给她倒了茶，之后与韦白羽和唐岭探讨了一番巨型脚印的可能来历，但依然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太阳落山时，程遥和贝拉驾驶蜂鸟探测器而来，运来了装备。
我和程遥简短地交换了意见。决定由我带领贝拉、黑蜘蛛、三妖精、楚雅鱼和唐岭分乘三辆沙漠推进器进行陆地追踪，由程遥带领韦白羽、胡莉、康仪和井上樱分别驾驶单眼皮探测器和蜂鸟探测器在空中隐形，一路尾随实施空中掩护。刺客和安妮带着小香姬驾驶红蜻蜓探测器返程。
小香姬嘟着嘴死活不愿回去。程遥俯身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马上笑吟吟地让刺客和安妮牵着手离开了。
待红蜻蜓探测器飞走后，我对程遥笑了笑：“你哄孩子真有一套。”
程遥瞟了瞟四周：“要是以后你有孩子，我会哄得更好。不论你的孩子是谁生的。”
我有些尴尬：“目前我没打算要孩子。”
程遥颤了颤嘴唇，摘下眼镜，抬起眼睛看着我：“喜欢你的女人听见这句话，会很伤心。我知道你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可是你不能一味拒绝别人的爱，更不能压制自己不去爱别人。否则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昨天夜里我倍感孤单的时候，想到刺客躺在你怀里，伤心的哭了。我不是嫉妒她，我是恨我自己一直逃避爱你的事实。从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很喜欢你。后来不知为什么，我越想你，身体上和心理上都会发生改变。好象我在初恋。但似乎在现实世界里我有过生孩子的体验…不过在这空间可能会出现一些幻觉。眼下我能明确的是，我会陪着你一直往前走，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有一天躺在你怀中停止呼吸，是我这一生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
楚雅鱼走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程遥，双手交臂转过身去：“我挡着众人的视线。接吻还是拥抱，你们自己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