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牙疼就会哼哼吵吵,烦得我睡不着觉。”他把头偏到一边,悠悠开口。
小楼眨巴了两下杏眼,凝着这狐狸,半晌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凑近少年,拉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耍赖。
“嘿嘿,三白呀,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怕我疼吧。”
三白被她不自在地拉着,嘴角一抽。
“你想多了。”他扒开她的爪子,迅速淡定地回应她。
殷小楼嗜甜,一看见糕点甜品之类的就流着口水走不动路。
“三白,我好久没有打牙祭了。”她耷拉着眉毛,睁着水汪汪的杏眸。
少年黑着脸脸色僵硬地看向她,“那次是谁牙疼地半夜去看医生,后来发誓再也不吃甜食了。”
好吧,小楼投降。这狐狸做什么都那么认真,师父果然是留他克她的。
叮铃一声,店门口的风铃清脆地响了起来。
少年起身往门外走去,外头清风吹动他洁白衬衫的下摆。
小楼一溜烟坐到柜台后,从古老的木质桌面上拿起黄历翻看。
“还有两日白露。等到立春前后还有些日子呢,师父这么早就送信来了?”她歪着脑袋,手肘支在桌面上。
小楼遥遥地望着门外少年的身影,见他朝着深秋的碧空抬起一条手臂。
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青色的鸟儿,拍了几下翅膀清鸣几声,徐徐地往下降落。
鸟儿缓缓落在少年的前臂上,拿朱红的嘴轻啄了一下他的衣袖。
“小青鸟,今年怎么来得这么早?”小楼从屋子里快步跑出来,欣喜地呼喊。
少年从青鸟爪间取走卷成小筒的书信,展开细读。
青鸟见了小楼十分高兴,发出愉悦的鸣唱。它扑闪了几下翅膀,飞到她伸过来的掌心中。
“东君说血月将近,让我们小心。”少年淡淡开口,将纸条展示给她。
“血月之夜,千世妖劫么?”小楼难得严肃了脸色,“这么快。”
少年点了点头。所谓血月之夜,就是数百数千年才会遇上的极阴之日。
这一天,神道衰微,星宿暗淡;妖鬼们却最为活跃,力量也最强。
神妖不两立,群妖们不会放过这个千年难遇的血月,很有可能会出乱子。
殷小楼觉得头都大了起来。天呐,他们的古玩店里可封印着无数奇形怪状的妖怪,她从不敢在里面开天眼的,否则会吓出心脏病。
她哭丧着脸看向一脸淡定的三白,“这可是件大事,师父也不找个帮手,凭我们能守住妖怪吗?”
少年甩给她一个戏谑的眼神,“凭你肯定不行。”
“喂!”小楼不依了,“我也很厉害的好吧!”
开玩笑,她堂堂上神之徒,会守不住区区妖魔?
“算了吧,”少年叹道,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血月之夜,你肯定在睡觉。”
殷小楼差点没流出两行宽泪。三白,你真了解我。
小楼轻轻抚了抚青鸟头顶的翎羽,抬手将它放飞。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店,小楼望着他的清峻背影,张嘴叫住他的名字。
“那个,君晏……”
少年转过头望向她,眉梢微挑,漂亮的凤眸中漾出转瞬即逝的笑意。
“好久不叫你的本名了,有些不适应哈。”她笑着挠了挠头。妈呀,狐妖就是妖孽,那回眸一笑,简直电力十足。
要不是她跟他相处了这么久,肯定会没出息地流出鼻血来。
“亏你还记得。”君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抱着手臂靠在柜台前。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君晏本体是只修行几百年的三尾白狐,三白嘛,是她给他起的昵称而已,叫着好玩。
最初叫他三白时,他还会生气炸毛,后来见她死性不改,他也懒得纠正。
只是拿嫌弃的眼神瞥向她。
君晏是狐妖,三年前被师父所救,从此留在这里。
她清晰地记得三年前那个寒冬,南方的天空中也飘起鹅毛大雪。
寒夜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她开门之后,欣喜地发现师父回来了。
怀中抱着一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白狐。
“小楼,准备热水和伤药,它受了重伤。”
她愣愣地看它几秒,奔跑般火速去准备东西。
你一定要好起来。
有师父在,狐狸总算没了性命之忧。她这才发现,它有三条尾巴。
“这是三尾白狐,它被一只九尾所伤,我见到的时候就躺在雪地里,快冻死了。”九尾,是狐妖中最厉害的一种。
小楼伸出手摸了摸它细腻的皮毛,那狐狸突然睁开眼,红色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小楼,以后它会陪着你看店,你也不用跟我抱怨无聊了。”东君笑得暖阳和煦。
她看着狐狸的眼眸中充满期待,“好啊,它是我的朋友了~”
师父走后,她一边看店,一边悉心照料渐渐康复的白狐,即使在牙疼地直哼哼时。
有一天,她在公寓里找不到白狐,却发现个面容绝美的白衣少年。
少年一出现便板着俊脸,“以后不准再吃甜食。”
她叹了口气,思绪回到现实。
君晏也是妖。血月之夜,他体内的妖血会不受自身的控制兴奋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