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蒙死拽着不放,何莫可没想过此生要留在宫中陪他玩一世。最后周元帝一声怒吼,才叫阿蒙不情不愿松了手。
眼巴巴地看着何莫往宫外走了,阿蒙居然又哭起来,硬说要跟莫哥哥去公主府,结果周元帝忍痛打了儿子几下屁股,这才算了结了官司。
而这边阿敷早在公主府门前等候多时,远远见何莫骑着马飞奔过来,竟像小时候一样挥手跑过去迎接。
何莫一时兴奋,放慢马速,等阿敷一到近前,弯腰将她捞起侧坐马上,狠狠扬了一马鞭,两人一骑便如离弦之箭般在大路上跑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暗,路上没有了行人,他们所经过之处,除了马蹄声,便是阿敷银铃般的笑声,一路竟是到了郊外。
等马终于跑得筋疲力尽,任你怎么打都不肯动时,何莫才抱着阿敷下了马,两人手牵手在空无一人的农田边走着,虽然夜风有些刺骨,可二人牵在一起的手是热的,依偎在一起的身子是热的,而心,更是滚烫滚烫的。
阿敷突然停下,指了指天上的圆月,道:“何莫,你看月色真美!”
“再美的月色都比不上我们阿敷好看!”
“你又在说瞎话!”
“阿敷,我何莫从来不说谎。”
“那我问你,等阿敷老了、丑了,你还会觉得我美吗?”
“自然,我还会比你更老、更丑。”
“何莫,我突然好想何家大院,等咱们老了,就回那儿住吧!我就觉得,只有何家大院才是咱们的家。”
“阿敷,等天下太平咱们就回去住,带上老太太一起。”
“真的?”
“嗯。”
“不过何家大院又不是你的,你做得了主吗?”
“到时叫你爹下个旨,我爹跟二叔还不得乖乖地把大院交出来。”
“你太坏了!”
……
徐卫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准备武举考试,何莫回来后便跑过来给徐卫打气,又特地抽了几天亲自做陪练,刀枪剑戟、长拳短打都来了一遍,还细细说了自己近期参与过那几场战役的心得,倒真心实意想帮徐卫一把。
要考武举的那个还没觉得怎样,倒是把何愁感动得不行,为此她还带着礼物到公主府瞧了阿敷,以示对兄嫂的感谢。
阿敷难得见到何愁给自己笑脸,颇有些受宠若惊,两人聊了半天,最后干脆又携手去了何府看望长辈,众人见她们姑嫂和睦,自是非常高兴。
不过,当徐卫得知主考是马云成,却又有些犹豫。何莫瞧出他的心事,安慰道,“你是考的武举,又不是考西北大营,老马再有成见,也不至于坏你前程,放心吧!我在一边盯着,若老马敢给你使袢子,我第一个不饶他!”
听了这话,徐卫反是羡慕不已,“何莫,听得出来,马将军一定是将你当儿子看待。我想通了,咱就凭本事考,马将军总不会拿我个小角色不得劲,大不了考不过,我还回去守咱的城门!”
考试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全国共计两百来人参加。先是考谋略,这一轮就刷了大半,徐卫得了十三名,算是过了关;然后便考骑射、步射、马枪以及长垛,这一回徐卫得了第五。
何振英兄弟一直坐在场下监考,等瞧见徐卫的各项名次,心中已有数,知道他这回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没两天,报信的人敲了徐家大门。当日徐卫正好当值不在家,何愁忙让人去喊,又往何府报信,说是姑爷武举中了第八名。
何愁总算扬眉吐气了,没想到这一高兴,孩子也提前来报到,当晚徐卫又得了个儿子,可谓是双喜临门。
这一回何家上下无不替他们欢喜,孩子满月之际,何老太太拿出自己体已,借着何府的地儿为这个取名双喜的曾外孙办了满月酒,一大家子高高兴兴地又聚到一块。
阿敷一见着双喜便爱不释手,抱住就不肯放,甚至还求旁边的何莫同徐卫两口子说说情,让把孩子给他们带回去玩两天。
坐在旁边的何大太太听得乐不可支,何莫则白了阿敷一眼,“有本事就自己生,玩人家的孩子算什么出息!”
因这句话阿敷居然和何莫呕起气来,连着几晚不让他进屋,把何莫急得在门外直求饶,又是作揖又是讲好话,还许诺过几日带阿敷去哪哪儿玩,这才将人哄了过来。
给徐卫的任命很快下来,他得了个兵部员外郎的官职,虽并不算高,但比当守城官像样多了。
徐卫觉得,虽未达成他带兵打仗的愿望,但也差强人意。而何愁更为满意,一是徐卫不用离开家去外面受苦,二是兵部有父亲和哥哥的熟人,想来徐卫多多少少能得上些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