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正说着,守备又进来,说城外有自称回鹘特使达渥尔的人求见,何振亭“呵呵”一笑道:“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看来是他们先着了急。”
何莫觉得还是要做个诚恳姿态,于是亲自出城相迎,将达渥尔一行人迎进了守备府。
几日不见,达渥尔的面容倒显得憔悴不少,一路上只跟何莫念叨:“何将军,快出兵吧!我们要顶不住了,瓦剌主力离都城不到百里,一日之内便能攻下我们!”
何振亭也出来与达渥尔见了礼,一开口便是替周元帝打秋风,“吾皇已将兵马派出,自然是有相帮之诚意,但不知贵国汗王的诚意如何?”
达渥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我汗王已同意大周皇帝陛下所有要求,请何大人、何将军即刻派兵!”
何莫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本性难移,比如季远中自来就唯利是图,不会因为他做了皇帝而有所收敛,所以这次才会趁人之危,讹人家回鹘的土地;又比如他何莫天生狂热于战场厮杀,也不会因为经历过前世的惨痛教训,而有丝毫的消减。是的,这是他用理智都无法克制的冲动,对此他只能听之任之。
在达渥尔的引领下,何莫的五万大军悉数出动,并直接在回鹘都城之下,与瓦剌军队打了个照面。
密麻麻地大周军队将整个城楼围得严严实实,而城楼之上,回鹘的士兵也举起了弓箭蓄势待发。
这个阵仗将瓦剌主帅吓了一跳,原以为回鹘已是气数将尽,没想到他们居然搬来了救兵。
两边对峙了很久,何莫很满意地瞧着对面,且等着瓦剌先动手,或者先退后。
过了一会,瓦剌那边开始慢慢后退,而这边何莫的人马仍是纹丝不动,继续观察对方的动静。
这时达渥尔打马来到何莫旁边,问道:“何将军,对方在后辙了,我们要不要进攻?”
何莫眯着眼瞧瞧,“不着急,先看看形势。”
就这样瓦剌军队不断地后退,没一会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连城楼上的人都看不到了。
这时何莫问:“特使,我们今日在何处扎营?”
达渥尔忙回道:“已安排好了,请随我来。”说完便领着何莫往城外浮桥下走去。
过了一会,殿后的何振亭也赶了上来汇合,瞧着回鹘人根本没有请他们进城的意思,暗骂道:“真不是东西,请我们过来,连城都不给进。”
何莫听见了,俯在他二叔耳边道:“人家也是害怕,狼还没给赶走,便又被虎吃了。”
当晚军队安歇下来后,何莫便让达渥尔给他拿来了回鹘地图,又抓着达渥尔问了老半天。
达渥尔毕竟是个文官,自是不懂打仗,于是便叫来一个曾与回鹘作过战的将军木昌过来,三个人讨论了一夜,何莫总算将战事情况摸清楚了。
一连几日,瓦剌人竟是偃旗息鼓,没有任何动静,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报,瓦剌人目前已在距回鹘十里之外安营扎寨了。
何莫想了半天,也没说什么,不过要求自己的兵每日天亮之前开始操练,并要求将口号喊得越响越好。
两方这样僵持着,对哪个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这晚何莫正在帐中研究兵阵,门外传来达渥尔的声音:“何将军,在吗?”
何莫笑道:“特使请进吧!”
然后便从帐外走进了三个人,达渥尔和木昌倒是熟面孔,后面跟着的一位年轻人瞧着有些面生,不过何莫凭着前世的记忆,倒很快认出,这位是回鹘汗王勃因。当年他可是徐卫的好友,暗中给了他不少支持,何莫自然与他也打过不少交道。
何莫没想马上揭穿,只对着三人笑了笑。
达渥尔道:“何将军,这位是我一个朋友,听说了何将军的事迹,便要跟过来见识下,请别见怪。”
勃因也笑了笑,对着何莫抱了抱拳,用很纯正的中原话道:“见过何将军,勃因久仰大名!”
何莫心中一笑,觉得此人还算大气,至少还没有埋名隐姓,便也回了礼,又请他们都坐了。
话没说两句,勃因便问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为何两边都不出兵?
何莫笑道:“我们中原兵法上有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不敢出兵,是因为还没摸清瓦剌的路数;而对方没出兵,怕是在等时机。”
勃因忙问:“等什么时机?”
何莫一摊手,道:“我也还没弄清楚。”
似乎话就僵在这里了,众人都在深思,木昌这时愤愤地道:“这帮瓦剌人太过狡猾,可恨我们那么多城池落入敌手,几万百姓被赶出了家园。”
何莫正自深思,突然好象想到了什么,问木昌:“据木将军所知,进攻回鹘的大约有多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