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云成已坐到了书案边,见何莫又闯了进来,问:“脑子转过来了?”
何莫陪着笑,上前抱拳,“末将谢将军体恤,不知此次给我多少日假?”
马云成“哼”了一声,道:“不是我想让你回去,无奈你老丈人是我顶头上司,他以势压人,我也奈他莫何,这次便给你二十日。”
何莫盘算了一下,还想还还价拖个几天,没想到这时马云成眼一瞪,何莫立马觉得有些怵,便只好悻悻地走了。
虽然何莫归心似箭,可也知道自己如今担着责任,因此走之前并不敢掉以轻心,将手头上的事交待给同僚,整整忙了一天后,才仍旧带着陆胜和夏河回京了。
西北大营的其他人瞧着何莫时不时便能离开几日,而马将军居然还都准许了,哪个不羡慕。私下里也有人不服,没想到白勇听说了,反笑骂道:“有本事你也娶个公主啊!咱们何将军也不容易,在这里得侍候马将军,回京还得侍候公主,这可是你们一般人没本事享的福!”
昌云公主知道何莫要回来,所以早早派人在府门口候着,等人一到,立马有人进去禀报。
何莫下了马便往府里冲,刚进到主屋的院子,便见阿敷也急急得跑了过来,何莫上前一把将阿敷抱起,哈哈大笑地带着她原地转起了圈。
阿敷没料到何莫竟给自己来了这么个见面礼,吓得尖叫了不已,大喊:“何莫,快停下来,我头晕!”
何莫这才将人放下,一边乐还一边道:“我记得你三岁的时候最喜欢我这么带你玩!”
阿敷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转身便往里走了。
何莫以为她生气,忙求饶道:“好阿敷,我错了,我刚才见了你便有些忘乎所以,你别生气。”
等进了屋将其他人赶出去后,阿敷才啐了他一口,道:“如今你也是将军了,如何能在下人面前这般没正形,我若跟着你疯,以后怎么在他们面前立威?”
何莫知道阿敷说得对,便点头应了。不过这会子瞧着屋中没人了,何莫便涎着脸要和阿敷亲昵了一番,阿敷扭不过他,便随他在自己脸上啃了几口,事后两人倒俱红了脸。
既然是回来了,自然要赶紧先拜拜老丈人,于是两人收拾了一下,便一起进了宫。
周元帝见到何莫倒没什么情绪波动,,唯阿蒙如见了亲人般,主动上前求抱,还非得拉着何莫说悄悄话。阿敷在旁边瞧着直乐,跟她爹说若阿蒙是个女娃娃,自己一定会将何莫让给他。
而周元帝最见不得儿子这副谄媚之相,也没等阿蒙过完瘾,便让阿敷将他带了下去,独留下何莫说话。
两人的话题自然从西北城防起头,周元帝问得极细,而何莫也对答如流。何莫这一去三个月,竟对西北大营及其远近战略要塞的防御布署了如指掌,他将如今瓦剌的内政局势,军力配备情况都分析给了周元帝,虽并不全面,但可见是下了番苦功。
两人后来又提到了马云成,江太医早已回来,周元帝自然也就知道了马云成的伤势,所以并没问多少这些,翁婿俩不过拿着马云成唠嗑。周元帝提起了不少马云成的往事,说当年他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等做上了大将军反而是拔不出来了,而如今马夫人早逝,只余他一个孤家寡人,说来这家伙也不容易。
何莫没想到周元帝居然还喜欢聊闲话,便颇有兴致地陪着,从马云成一又直讲到朝中的大小官员,到后来甚至说到了何莫的父亲和二叔,周元帝回忆当年在季府,他们三人一起挖坑害人干的坏事,说得自己都哈哈大笑。
这爷俩一说竟是停不下来,直到阿敷硬闯进来说何莫刚回府,怕是累得不轻,要带他回去早早休息,周元帝才舍得放了人。临走前他还嘱咐何莫明日早些过来,继续汇报西北大营的军务情况,何莫会意地点头称是。
当晚安歇时,那些宫女们又出现了,表示虽然公主几日后便要举办及笄之礼,但在成礼之前还是不能圆房,并重申这是圣旨。何莫今日也累了,便没同她们计较,只表示这账以后再与她们算,一旁的阿敷听得乐不可支。
第二日一早,阿敷很是体贴地陪着何莫回了何府,何家长辈见何莫这趟回来,不仅个头又向上窜了窜,而且变得又黑又壮,何振英表示欣慰,而何大太太却心疼得不行,觉得何莫还是白面细皮嫩肉的时候招人喜欢,立誓这几日要给他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