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封子谦无意识地思索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还不等抬头,身体便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吓得周围的人傻了足足有二十秒钟!
二十秒钟,足以从二十层楼上掉下来!封子谦感觉就是从二十层楼上摔下来一样,感觉后背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力量托着一般,下坠速度很慢!
很慢也挺不了二十秒——实际上只是三五秒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封子谦竟然在空中打了两个空翻“砰”的一声摔在雪地上,五腹六脏犹如从身体里剥离出去一般,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手里还死攥着饭盒,饭盒里的红烧肉汤汁都没洒出来!
这是他从特战队复原之后第一次摔打,一点准备也没有。
一辆银白色的轿车滑到路边,后面是十几米长的刹车痕迹。司机久久没有打开车门,待好心的路人已经把封子谦围了起来的时候,车门才缓慢打开,瞬时便围上来几个晨练的大爷大妈:
“你把人给撞了!”
“小伙子晕死过去了,快拨120!”
“路口这么宽你咋专往人身上撞?”
从马路天使堕落到马路杀手只是一念之间,那些手持驾照开着豪车的女人最危险!
车门打开,女孩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惊惧地看着十字路口的人群和仰面倒地的封子谦,几乎难以自持,刚要挪动脚步却滑倒在地,黑发如瀑遮住了苍白的脸。
寒风凛冽,雪地冰冷。思想仿佛被一下子抛到了九霄,只剩下空壳享受着当下的寂静。良久,饭盒的温暖渐渐消逝,浑身散了架的一般,疼痛难忍。天为何一下子就黑了?因为闭着眼睛!
“醒了!”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方才还离得大老远看热闹的人群现在却又退出几米:一定不能破坏现场!但雪地里满是凌乱的脚步,现场早已不复存在。
“哥们,这是几?”一个汉子蹲在封子谦近前,两只棒槌大小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动着:“这是几?”
“二……”
“这个呢?”
“零……”
“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这他么是雪球!”汉子把手里的雪团仍在地上:“感觉一下哪疼?”
封子谦摇摇头又闭上眼睛。累死了,昨晚做穿越梦做的,没想到今天一大早便躺在了雪地里,无缘无故地欣赏寥廓苍天……
一股幽香飘过来,让冬日的阳光变暖。封子谦被摔得眼泪霹雳巴拉地往下掉,没办法,迎风落泪眼!隔着眼皮他似乎看到女孩清泪横飞,花了妆容、湿了皮衣、结了薄冰!
但也改变不了交通肇事的事实!
“大哥……对不起啊!”女孩面色苍白目光惊恐,浑身颤抖入坠冰窟一般
“我……该不是穿越了吧?”封子谦冲口就是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满眼金星乱窜,梧桐树上飘落的雪花儿是金色的,玉树琼枝上挂满了金星,连女孩的秀发上都如同沾满了金粉……封子谦压根紧咬,狠劲咽了口唾沫,想以此恢复视觉,却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封子谦对自己方才无意识的“表演”感到万分震惊,关键是平时在平地上都难于完成的720度空翻,竟然在空中实现了!
“我不是故意的……”女孩吓得瘫软在雪地里,俏脸埋在秀发里呜呜起来。
封子谦没有立即起来,这个跟头摔得实在太狠,也太古怪!纵使他练过空翻也架不住摔在冻得如同坚铁一般的板油路上,另外他的确有那种“穿越”的痛感!
“大哥,你哪疼……”柔软冰凉的小手正要探视紧闭双眼古铜色的脸,封子谦的鼻子忽然一热,鲜血直线流了出来,雪地上便多了几颗妖艳恐怖的血花!
“啊!”
如同半夜撞鬼一般的惊叫吓得封子谦汗毛都竖起来了,感觉冷汗从毛孔里渗出来,瞬间便凝成冰晶,覆盖全身,犹如穿上了亮银铠一般。
没穿越就好,我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封子谦的想象力超凡,但还是认真地感受一下究竟伤有多重。疼是必须的,骨头肌肉无大碍,眩晕症状减轻了不少,金星渐逝,才看清楚女孩苍白的俏脸,脸上还有几颗麻点,很可爱,但长的不是地方!
“别吓着你!”封子谦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坐起来,把饭盒扔到雪地上,蹦出几块红烧肉来,调整呼吸仰头望天——唯有如此才能让不争气的鼻子不流血,但一仰头便感到鲜血进入了口腔,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感到恶心,但还是生生咽下去,怕狂吐“血沫子”再把女孩吓傻。
柔软而冰凉的小手轻轻拂去封子谦脸上的残雪,雪一触即融,露出棱角分明的脸,一抹苍白中带着血色。女孩又拿出一沓面巾纸,颤抖着给封子谦擦脸上的血。
旁边的汉子一跺脚:“还磨蹭啥啊?你有车快点送医院啊!”
要迟到了……迟到啊!封子谦的心猛然下沉,母亲今天唠叨了一清早,主旨便今天不能迟到。封子谦仰着脑袋:“给我纸!”女孩把面巾纸塞到封子谦的手里,封子谦单手把纸团了个纸球直接塞到鼻孔里,血终于止住了。
“大哥……我……”
“你走吧!”
“我送您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女孩嗫嚅地征求意见道。
妹子啊我要迟到了,今天可是第一天报道,就算我欠你的!封子谦认真地看一眼面前的女孩,不漂亮,很温柔!遂心下一软,咧嘴一笑:“真没事!算我运气好被你撞了,要是被火车撞上就粉身碎骨了。”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小伙子真皮实!
“不能动他,小心内伤!”一个中年四眼提醒道:“脑部受伤,要命的!”
“你咋知道不能动?他还清醒呢!”热心的哥们瞪一眼说话的人:“难不成让他冻成冰棍?”
“我就被车撞过,以为没事呢翻身起来,血哗的一家伙流了一脸……”
女孩吓得立即缩回手不知所措,眼见着封子谦一咧嘴露出血牙,鼻孔塞着两团纸,满头满身是雪,造的惨不忍睹,泪却泉涌出来。
“七窍只有一窍流血,死不了!”封子谦想笑,这点小伤算什么?有一次特战队训练荒漠求生,腿肚子被狼牙刺划了个大口子,血哗哗地流,染透了好几层纱布,后来回营地去包扎伤口,美女护士的手就这么软,只是没这么凉!
封子谦对撞人的女孩完全无视,他在找感觉!找方才被撞飞的时候背后似乎“有人”托举的感觉。那是何种力量?很微弱,也很特别。
难道是“虚古魂”起了作用?封子谦突然想起圣师所赠的那件来自虚古村的赠品!兀自动了动,却毫无当初被穿上的感觉,只是疼。
“大哥……”
“快走吧,你父亲在医院等你呢!”封子谦露出一丝憨笑。
女孩却惊讶得溢于言表:“您怎么知道?”
封子谦脸色微凛,苦笑道:“直觉而已!”
此刻,耳边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打断了封子谦对美女柔软小手的丰富感知和联翩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