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大识字,却为了与他书信唱和,通过各种途径补了缺,对《红楼梦》里的少爷小姐都叫得出名字;她在娘家从不做家务,嫁到胡家,洒扫庭院、侍奉婆婆、照顾丈夫处处亲力亲为;对于他和韦莲司、曹成瑛等等女朋友的绯闻,不关键的,她点醒几句,要紧的,她也敢放出恶声,宣泄自己的不满。
她既不是攀援的凌霄花,也不是痴情的鸟,她倒真像一棵木棉,始终作为树的形象和他站在一起,平等而又义气,她有她的泼辣剽悍,更有她的宽厚温柔。
她很清楚,对待他,七根象牙牙签要得,必要时候剪刀也要得。
1962年2月24日,他在台湾“中研院”的院士酒会上,因为心脏病猝发辞世。
她听到消息,当场昏厥过去。处理完他的后事,她开始整理他一生的著作,甚至,她特别要求韦莲司写一篇自己的传记,放进他的资料里。
如此对待一个与丈夫关系暧昧的女子,她是真的通透。
如何与你相伴到白头,是个多么宏大的课题,又是一个多么虚幻的期许。
谁能甫一踏入婚姻的边界,便识透未来几十年的烟尘?婚姻究竟是一部加长版的“植物大战僵尸”,还是一出《美丽人生》的真人秀?
胡夫人给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答案。
治愈你:
夫妻之间,有时需要洞若观火的了解,有时需要肝胆相照的义气,有时需要平地一声雷的咆哮和发泄,有时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将就,还有时,需要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隐忍。那种举案齐眉式的客套,往往不是恩爱,而是彼此的关系没有亲密到那一步。
江冬秀们的温柔和剽悍是一种拿捏得当的火候,她们明白,婚姻和青春一样,一不看好,就会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