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逸豪正式成为长盛坊总教习的第一天,就拉着胡永去拜访伦州知府方有为。
“大小姐逢年过节没少打点,再说我们这两手空空的,怎么上的了知府的门?”胡永一脸无奈。
“嘿,山人自有妙计,你跟着来就是了。”彭逸豪奸笑。
彭逸豪掷出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才换来门房的一张笑脸和开门引荐。
“老爷正在读书呢,一般这个时候是不见客的。二位可得见机行事。”
方有为端坐在书房,一手执卷,一手捋须,颇有文人雅士风范,只不过来的二人都清楚他是什么货色,心中暗暗好笑。
“二位到访,不知所谓何事?”方有为语气平淡,
“嘿嘿,大人你好。我是长盛坊新任的总教习,我叫彭逸豪,第一次见,请多关照。”彭逸豪不理身边胡永的挤眉弄眼,大大咧咧地自我介绍。
方有为轻轻哼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我们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府衙合作,这件事,说的上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彭逸豪一气胡诌,胡永急的跳脚。
“哼!一个赌坊,来跟府衙谈什么合作?!我大赵就是人人受赌博侵害过重,才使得民无上进之心,国无富强之力,赌博害人,还说什么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二位若是无事,本官就不送了!”方有为口气很是不好。
“大人说的是,只是赌博一事,古已有之,禁之不绝。好赌之人,趋之若鹜。防赌之难,甚于防川。我们长盛坊也常常悲痛赌博给大赵带来的巨大损失,因此决定与府衙合作,倡导健康的赌博方式,培育正确的赌博思维,以疏导的形式缓解赌博带来的巨大伤害,引导人们健康赌博、和谐赌博,为伦州和大赵的繁荣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你在胡说些什么?长盛坊去年的岁捐交的可不早!本官公务繁忙,若是无事,请二位自便!”方有为真的生气了。
“有事,有事,怎么会没事呢?大人,我们长盛坊决定举办一届赌博大赛,面向全国、不,面向四海招纳选手进行赌技比拼,举办比赛的所有费用当然由我们长盛坊承担,但府衙作为支持比赛举办的主要力量,必然要为比赛顺利举行付出大量心力,因此我们决定在比赛过程中长盛坊产生的所有利润,拿出三成交给府衙大人作为官差们的辛苦费;另外,听说州府的太学近年经费紧张,学子们寒冬腊月也着单衣读书,着实可怜,我们长盛坊决定出资五万两为州府太学翻新,再为学子们配上冬衣冬裤,改善伙食,当然,这笔钱是需要知府大人出面捐助的…”
方有为这才觉得这人说话有点意思,捋须道:“太学的翻新府里早已排上日程,只是近年经费开支实在太大,府里也遇上了困难。长盛坊有此美意,本官很是欣赏,只是,五万两要做这些事情怕还不太够,我看不如十万两吧!交给府衙的倒是可以少个一成半成,也不打紧…”
“那怎么行!是我们考虑不周,五万两怎么够?十万两,十万两。按您说的办。这么说,知府大人是支持我们办这次比赛了?”彭逸豪脸上的谄媚他自己想想就能吐出来。
“嗯,本官认为你先前说的很有道理。赌博一事,虽然危害颇深,却也无法禁绝。如果能有一次正式的、面向全社会的比赛,来倡导进行健康的赌博,也不是坏事。只是,你们办这比赛,又怎么有利润呢?府衙可以提供的东西,可不多…”
“知府大人的肯定,就是我们获得的最大的支持!我们不需要府衙提供任何别的帮助,最多就是在比赛开幕的时候对大家进行一番劝导——至于利润嘛,细枝末节的事情我们不敢说出来打扰您,只能跟您说,这一次府衙兄弟们拿到的辛苦费,不会少于这个数。”说着彭逸豪伸出手掌,五个指头对着方有为。
最关心的问题得到了答复,怎么赚钱这种事从来不会是方有为考虑的问题。“嗯,不错。既然如此,你们就放手去办吧!不过,既然要办,就一定要办好,要办得盛大隆重,比赛要保证公正公平公开,奖金发放要及时,其他相关资金的提供也要到位。我看,开幕式要搞得大一点,到时候顺便把太学的人也叫过去,我就在那儿把捐助的事情说了,也算是你们比赛的一个成就。”
“是是是,大人高瞻远瞩,高屋建瓴,高,实在是高!”彭逸豪僵笑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年轻人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来着?我看你办事思路很清楚嘛,很不错,值得培养。”方有为又拿起了书,这算是委婉地再次送客了。
“我叫彭逸豪,那么我就多谢大人了!到时候比赛的事情定下了我们再差专人给您预备参加开幕式的制备,您忙,您忙。”
方有为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疯了吧?办全国比赛?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五十万两,不对,加起来是六十万两,一句话就送给那孙子了!?那孙子一年从蔡家拿的钱已经不少了,你这又是干嘛?”一出知府大院,胡永就抓着彭逸豪一阵猛问。
“哎呀,永哥你别着急。办比赛这件事情,我也是昨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出来的。你想啊,我们要办成**公司——额不,**赌坊,是不是要有人对赌才行?我们总不能在街上随便拉两个人对赌就去开盘口吧?那样也没人会来押注啊,办个正式的比赛,既有大量的赌局可以提供投注,又能打响长盛坊的名号,制造声势,还能跟府衙搭上关系,这可不是单单送点钱就能维持的关系,这比赛若办得好,办成了定制,府衙就离不开我们了。到时候,谁还能吞并长盛坊?”
“那捐助太学又是为什么?你可别跟我说你是真心可怜那些学生。”
“真心可怜也没什么不对啊?唉,永哥你想想,当官的除了爱钱,最爱的是什么?是他们手上的权?怎样才能有权?得有名!知府出面翻修太学,在整个州府的学界能产生多大的影响?有多少学生得在文章里说他的好话?保不齐以后这些学生里面就有人能出将入相的,到时候,他得到的可不是这十万两银子能比的…”
“这么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拉拢方知府?”胡永问。
“算是吧,不过比赛本身也是很重要的。毕竟,赌坊的业务只是一处,如果**业务能够形成规模,长盛坊就能开遍九州大地!”
胡永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彭逸豪一般盯着他,他发现这个年轻人不但有神秘莫测的赌技,更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眼光与气魄,再看他这花样的年纪,不禁感叹老天爷的不公,这人实在太过幸运。
“不过,永哥,方有为那孙子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既然要办比赛,就一定得办好,这倒不是为了他的面子,而是咱们长盛坊的面子,这一次,必须要让长盛坊的名号叫出伦州,响遍九州!有些具体的事务,还是要靠你去把握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胡永心中生出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豪气,就让我跟着这个少年人痛痛快快地干一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