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实施这一切计划的条件仅仅是把梵亚蒂在隐桦收获的利益划两成到苏殁个人名义下。
即使苏殁的计划看起来万无一失,对梵亚蒂有百利而无一害,黛西心里的石头还是放不下。
因为没道理。
苏殁是苏隐唯一的儿子。
这样看来,隐桦迟早都是苏殁的,到时候苏殁得到的可远远超过这两成的利益,他却让梵亚蒂压在隐桦身上。
他何必做这种对自己有害无利的事情?
见苏殁不答,黛西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她忍不住威胁了一句:“苏少爷,你须知道,虽然这事我目前承应下来了,但在梵亚蒂进入中国之前,我随时可以反悔。”
苏殁闻言眉梢一挑,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会吗?”
黛西一时语塞,苏殁替她回答:“你不会。全世界都知道,中国近年的发展是如何迅速,一块上好的五花肉,黛西夫人这般会品尝的成功人士,怎么会放过中国这片市场?”
“实际上,黛西夫人早就想进军中国了吧?”苏殁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把黛西心中的小九九戳穿,黛西还没来得及无地自容,苏殁就接着道,“但是不容易。如果没有一家靠谱的国内企业的帮助,别说梵亚蒂,哪怕尼爵这样的老品牌也不敢随意上手。隐桦是近十年崛起的珠宝企业,没有如尼爵一样浑厚的资本,也不像其他小品牌摇摇欲坠,既不会威胁到梵亚蒂,也不会不堪一击,对梵亚蒂来说是首选的合作伙伴,黛西夫人只是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罢了。如今这个机会摆在这里,黛西夫人不会放弃。”
这番话像把黛西整个人剖光解析了一遍,黛西何等骄傲,自然不悦起来:“隐桦我不会放弃,但我完全可以只做前份策划里的内容,将苏少爷你那份计划无视掉,梵亚蒂也不会亏损。”
“我认为黛西夫人还是仔细思量一会儿比较好,”苏殁不缓不急地道,“我能交一份反压隐桦的策划,自然也能交一份吃死梵亚蒂的计划。”
话语刚落,黛西的手猛地在小桌上一拍,气愤地站起来怒瞪苏殁:“你怎么敢……!”
苏殁抬眸与黛西对视,眼里平静无痕,“黛西夫人,您须知道,您只能与我合作。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坐到您对面。”
苏殁说得对。
她不得不与他合作,这个合作不会让梵亚蒂损失分毫,损失的反而是隐桦。
黛西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她冷静下来之后发现,现在两人的立场十分怪异。
苏殁一个劲儿的逼她压在隐桦上,而她一直担心着隐桦的利益。
这个认知让黛西觉得自己的生气很怪诞,她为苏殁的不可理喻重重“哈”了一口气,她坐下,仿佛看神经病一样的看苏殁,“如果你是隐桦之外的另一个企业总裁的儿子,我不会怀疑你的作为一星半点,但你是苏隐先生的儿子。隐桦迟早都是你的,为什么你要和隐桦争抢这点利益?”
如果苏殁不是苏隐的儿子而是苏隐手下的某个员工,黛西可以理解苏殁这一行为是要将苏隐取而代之,可他是苏隐的儿子,迟早都要将苏隐取而代之的,何必做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小动作?
苏殁慢慢饮了口茶,微垂的眸隐掉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戾气,待他抬头,取代那份狠意的是一张天真无邪的笑颜:“黛西夫人可以理解为,抢的蛋糕比别人送的美味。”
这下,黛西看苏殁的眼神不再是仿佛看神经病了,而是变成坚定对方是神经病了。
苏殁当然没在意黛西的眼神变化,慢悠悠地把这份加了奶的茶喝尽。
其实,抢的蛋糕不仅比别人送的美味,直接抢也比等人送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