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就完成的策划案？”黛西吊着眉梢朝桌上的资料袋看一眼，别过头去抿茶，“还是你一个人完成的。你才十七岁，我怎么确定你不会浪费我的时间？”
苏殁没什么表情，指尖落在茶杯上点了点，“这不是一个月完成的。”
黛西的表情露出了点兴致：“哦？”
“这是两年。”苏殁淡淡道。
黛西的眼里却掩藏不住地出现了错愕。
两年？他的意思是说，他从十五岁就开始想着和自己见面了？他从十五岁就等待着梵亚蒂和隐桦合作的机会了？
说来，苏殁耗费了两年功夫，他的无能可谓功不可没。
苏殁知道对苏隐而言，与梵亚蒂合作是他最看重的事情之一，而苏殁十五岁只对计划有个雏形，后来随着他的知识、思想逐渐地成长和丰满，对计划里的蓝图就益发不满意，一直在修修改改，甚至在金水镇的时候都在补修。
这次实地考察过后，苏殁对他的策划案有了新的看法，加上还有很多资料合同要拟定，苏殁就又多花了一个月。
黛西看着苏殁的眼不得不带了审视。
仿佛没感觉到黛西的视线，苏殁垂眸为茶加奶，小勺在杯中搅动，牛奶很快就与茶融合在一起。做好这些，苏殁抬杯尝了一口，眉头不易觉察地一蹙，把杯子放下，他抬起浅褐色的眸，在黛西怔愣的时候笑了。
这是一个虽浅淡却真切的笑容。
黛西这才知道前几次会面时的苏殁有多温和。
苏殁眼里的笑意很足，却无法给人轻松和亲和感，反而压迫感十足。
黛西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一个十七岁没多久的毛孩子吓得冒冷汗，她以回笑掩饰心上的不舒服，起身将文件拿在手里，“好，那我就看看。”
苏殁身上若有若无的威压感这才消失，他摆出乖晚辈的模样：“很荣幸。”
见过另一面的苏殁的黛西什么高贵文雅全忘了，在心里暗暗骂了苏殁一句虚伪，面上心不甘情不愿地翻起苏殁的策划书，好像有人在她背后用枪逼她看一般。
苏殁也不急，慢悠悠地品杯中的茶等黛西。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黛西将资料袋里的一份文件看完，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看苏殁，与之前任何的表示截然不同，此刻她看苏殁带着戒备。
之前是她太轻视苏殁了。
从他的策划案就可以知道，他的能力并不在她之下，再给他一些接触商业的机会和时间，他完全可以超越她。
黛西不得不庆幸他需要自己，而不是与自己为敌。
黛西将手上的文件转交给身后的赫蒂，“详细的事情会交给赫蒂联系隐桦。”
黛西的视线没从苏殁身上离开，近乎是威胁地语气一字一顿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苏殁微微抬杯示意，笑意更深。
这张受了上帝眷顾的脸颜笑起来自然也是赏心悦目的，可落在黛西这里就不一样，她忍不住抬起桌上的茶饮一口来平复内心错综复杂的心绪，“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是苏隐的儿子。”
苏殁的策划案是隐桦一份、梵亚蒂一份，黛西却多得了一份。
在看完前一份策划案的时候，黛西内心已经肯定了这份策划，因为它毫无破绽。
无论是隐桦还是梵亚蒂，在这场合作里得到的利益绝不会让对方占到便宜，相对公平，让人被这份公平弄得心痒痒却无计可施。
可看完多出来的一份策划，黛西对苏殁的印象就完全翻盘了。
因为这份策划详尽地说明了如何把上一份策划的“公平”扭转，让梵亚蒂在中国市场里也能稳稳地压在隐桦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