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30°的仰望
高二一晚自习课间，顾知楠和凌茜到教学楼下的水上舞台边散步。因为快月考了，两只在那里伤春悲秋，感慨人生。
凌、顾抬头望着头顶漆黑黑的天空，没有几颗星星。凌茜有些触景生情，轻轻道：“我记得张爱玲有过一段话。”
“什么？”
“——你在干什么？
——我在仰望天空。
——30°的仰望是什么？
——30°是我想念他的角度。
——为什么要把头抬到30°？
——为了不让我的眼泪掉下来。“凌茜缓缓道。
当时的顾知楠不知道，这段话就那样深深印在她脑子里，擦不掉亦抹不去。
正伤感着，凌茜又道，“我还想到了个笑话。”
悲伤的氛围被冲刷，果然跳跃性思维的人的思路是跟不上的。
“什么笑话？”
“大街上，一个人一动不动地抬头仰望天空。路人都很奇怪，以为天上有什么东西，于是纷纷驻足，抬头向上望，却什么都没发现。别人问他是怎么回事……”凌茜笑问，“你说怎么回事？”
“不知道。”顾知楠摇头。
“那人解释，仰头只是想止住鼻出血而已……”
额……忽然之间，30度的仰望成了一个笑话……
2.深邃的眼睛
某天，顾知楠和凌茜无意中听到哪位女生说了句：“赵瑜的眼睛超深邃耶！”再一看，那女生面上桃花朵朵开，睁大的眼睛还带着无限神往。
顾、凌相视一眼，表示疑惑。于是两人决定在下一次上地理课好好观望一下赵美人，一探究竟。
很快到了地理课，两人也没心情传纸条做作业了，默契地朝讲台上左靠右站搔首弄姿的赵某脸上望去。
眼睛挺大，双眼皮，瞳孔很黑很深，眼睫毛……呃，看不清==。
原谅在伟大学业面前两只被迫的近视……
“嗯，是蛮深邃的……”顾知楠在心里嘀咕。并为那个说出“深邃”这么有内涵一词的女生小小赞赏了下。
凌茜看着看着，耳朵也不闲着，又听到赵某人扯着扯着扯到了“苹果”，哎，果然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熟练的抽出一堆书中的某张卷子，又布置了下课桌前的书垒，正打算做题，旁边的顾知楠一脸花痴地道：“你觉得怎样？”
傲娇茜不屑，哼了一声，别扭道：“还行。”
顾知楠：……
3.自来熟
高二某次月考，顾知楠和凌茜的座位都排在隔壁班。坐在顾知楠前面的是十一班的女生方灵，是个标准的自来熟，话唠子。
考前还剩一段时间，顾知楠在座位上专心致志剥手指，突然被眼前放大的笑脸吓了一跳。
“你叫什么名字啊!”方灵笑眯眯问道。
“噢，顾知楠。”
“知楠……这名字很好听耶！”方灵微微提高了音量。
“呃……是么，你是第一个夸我名字好听的人。”顾知楠默默汗颜。
“真的挺好听的，以后我就叫你知楠了!”方灵在那里自说自话。
“呵呵……好……”，顾知楠被突如其来的昵称懵了一下。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人来熟。
之后的日子，方灵和顾、凌两只慢慢熟络起来。顾、凌一致认为，方灵实在是个热情的好姑娘。
4．做你的大头梦
某天自习课，教室里照样闹哄哄的。突然，教室前门缓缓打开，同志们顿时噤声。
走进来的人正是莫姐，她悠悠地扫视了下全班，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片刻，莫姐就走到讲台上，开始老生常谈。
“马上要高考了，你们还那么不自觉，如果你们还是保持这样的态度，想要提高成绩，做你们的大头梦去吧。“
底下的顾知楠听到最后一句时，瞬时乐了，不过当时碍于严肃的氛围，没敢笑出来。只是，总觉得这句话特别逗。
那几天，顾知楠和凌茜会时不时地用那句话互嘲。
“要是不要高考多好啊！“顾某叹息。“做你的大头梦。“凌茜凉凉地来一句。
“要是礼拜天能晚上六点回学校多好啊！“顾知楠继续哀叹。（当时回校时间是下午一点半）
“做你的大头梦。“凌茜幽幽答道。
“唉，要是这辈子没有近视就好了！”这次换凌茜感慨。
“做你的大头梦吧，嘿嘿。“顾知楠贱贱地笑了，终于被我逮着机会了吧。
于是那段时间，两人脑子里一直充斥着三个字：大头梦，大头梦，大头梦……
5.差距
凌茜喜欢文学，喜欢历史，平时看看文史书籍，写写小说，是个典型的文科女。
而顾知楠素来不喜文史，康熙乾隆的典故有时会被凌同学拿出来调侃一番，顾同学前几次还炸毛，立志学好文史，次数多了也就破罐子破摔，不喜欢哪能勉强呢是吧。再说，高考不考十字军东征吧？不考土木堡之变吧？不考金田起义吧？
当然，顾同学也顺带不喜欢语文。
众所周知，语文的重头戏是作文。
于是，一到莫姐要求写作文，顾同学就头疼万分。
某次作文课，莫姐开始让写得较好的同学读自己写的文章。
“凌茜。”莫姐指指语文课代表。
凌茜不徐不缓地站起，拿起本子朗朗念文。啧啧，那个引经据典，文采斐然。听得顾知楠一愣愣的。
等等？什么？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
唔，不错，原来完整版是这样的。文盲顾知楠点了点头。
念毕。凌茜迤迤然坐下。
“怎么样？”莫姐开口，面带微笑。
“啪啪啪……”班内响起一阵相当应景的掌声。
莫姐极为满意，频频颔首，也不晓得是在满意首席御用大弟子，还是满意同学们的慧眼。
莫姐满意了，就会开始点评，她拿着凌课代表的本子滔滔不绝的讲述哪儿写得精彩，哪儿刻画得巧妙，说了一通不知所云的废话（顾小楠语）后，顾知楠就听出了三个字：写得好。
顾知楠自惭，唉这就是差距……
6.二中门面
咳咳，又回到赵美人。
但凡美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然是备受关注的。
在二中男老师界，歪瓜裂枣盛行，赵瑜就鹤立鸡群，脱颖而出了。
作为男老师界乃至二中老师界的门面担当，赵美人受到的关注，尤其是雌性生物的关注，如果用目光可以杀死人来计算，赵美人早就投胎了无数次了……
是日，寒风猎猎，天气阴沉。
课间，同学们无精打采地窝在教室里，只听后排KFC的一声惊叹，“看，赵瑜好帅！”
于是大家纷纷看向窗外，由于年级段的走廊是相连的，从窗外恰好可以看见从高一段走来的赵瑜。
一身黑色风衣，寒风扬起一角衣袂。那人夹带着几本书，唇角一抹笑，隐现一个笑涡。
那日的地理课，赵美人发现，同学们听得特别认真==。
又有一日，昏昏欲睡的晚自习。
“我来说一下地理作业……”
抱怨声在见到倚在门边的人时齐齐止住。
三十四岁的赵美人身着粉红格子衬衫，更显肤色白皙，容颜如玉。
直到美人消失在门口，大家才缓过神。
“赵瑜今天好年轻！”张颖佳一脸痴迷。
“装嫩。”凌茜继续低头写作业。
“他刚刚说，作业是什么？”是没缓过神的顾知楠。
凌茜：……
7.菜泡饭
记得有段时间，顾知楠和凌茜特别喜欢吃泡面。每隔几天就会跑到学校小店买泡面吃。
学校小店的泡面那叫一个应有尽有，什么味儿的都有，什么刀削面、干拌面、泡饭一应俱全。虽说泡面算是个垃圾食品，可三餐里有两餐在食堂解决，迟早会吃腻呀。再加上二中实行分段吃饭制，被延迟五到十分钟吃饭的那些年纪段，吃到的不是残羹冷炙还能是什么？所以，学校的小店生意一向兴隆，说不定你晚去了那么几分钟，桌子就被占满了，或者热水被倒光了。
某次午饭时分，两人都不想吃饭，还美其名曰食堂人太多了没菜了（实际上他们是没有被延迟吃饭时间的第一批）。
假！虚伪！
两只乐颠颠向小店奔去。凌茜拿了盒泡面，顾知楠今儿个突然想吃点新鲜的，于是就拿了盒海鲜味的菜泡饭。
几分钟后，两人开吃。
“哇！”顾知楠一声怪叫，把嘴里的泡饭全给吐了回去，“这什么玩意！那么难吃!”
味道不对啊……难道过期了？
翻翻包装盒，没过期啊……
凌茜狐疑，尝了一口，眉头皱起，默默回去吃她的泡面。
忽然觉得，泡面更好吃了……
顾知楠郁闷中……
从此菜泡饭给顾知楠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她发誓，以后再不碰坑爹的菜泡饭！
8.兔子
周静灵，副班长，坐在顾小楠后桌。
这是一个可爱的女生。
马尾辫，大眼睛，珠圆玉润，声音娇脆，常常带笑，总是露出两颗大门牙。
这是一个和凌茜有些缘分的女孩子，不管怎么换位子，总是坐在她附近。
周同学总是觉得凌、顾两位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根正苗红的好同学，即使是坐在二人后桌的时候。
这常常让凌茜大叹自个儿具有欺骗性……
为此，顾同学涎着脸表示自己本来就很认真==。
对了，周静灵有个绰号，叫做兔子，春光明媚的笑容中露出两颗大大的门牙，总让人有“春天到了，兔子该吃草了”的联想。
其实吧，凌茜总觉得周静灵应该像袋鼠，奔奔跳跳，活泼可爱……
高二十二，独一无二。运动会上的口号，同样适用于周同学。
爱吃东西爱阅读，爱玩电脑爱看电视的水瓶座兔子，不要傻笑了，虽然属于你的回忆不能达到江水席卷的猛烈，岸边兔子的青草，不是一样独一无二？（众：你是不是在写同学录？？？！！！）
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