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域·襄市】
一日清晨,陆焱边匆忙地吃着母亲为他准备的早餐,边留意着电视里的播报:“专家预测近几日全球气候异常将持续,极端天气发生的频率将持续,暴雨洪涝灾害将会严重影响西太平洋沿岸国家……太阳黑子活动和地球内部的应力释放是引起这次全球地震普发的重要原因之一……臭氧层的严重破坏,导致低纬度地区出现类似极光的地球磁场波动”
“世界末日了?”陆焱自言自语道。
这时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已是七点五十分。本来和启宏约好八点碰面的,显然已经快迟了。
他将大半块面包直接塞进嘴里,然后拿起包,端着半杯牛奶急急忙忙地往楼下走去。
恍惚间楼梯像是晃动了一下,随即陆焱一个踉跄跌倒在墙角。
陆焱急忙端平手中的牛奶,他原以为牛奶早已洒落一身,可仔细检查地上,手上,衣服上却没有发现任何溅落。
“刚才是地震了?”陆焱没多想,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往楼下赶。
灰蒙蒙的天空中寻不到一丝光痕,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噪音。街上的汽车和行人隐匿在昏暗中,匆匆疾行。
来到楼下后没有看到启宏的踪影,陆焱再次低头看表——七点五十分。
他皱了皱眉,仔细望去秒针依旧在正常的走动。“手表坏了?”陆焱在心里纳闷着,随手将牛奶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拿出手机,上面同样显示着七点五十分。
陆焱不由得感到一丝惊讶,“手机和手表怎么会同时出问题……”
这时迎面缓缓驶来一辆出租车,这时方启宏从车窗探出头说:“今天你倒挺准时嘛。”
启宏亲切,温柔的话语和那熹微晨光般的笑容犹如沉默空气中拂来来得一缕微风,清凉得让人顿时倍感轻松。
陆焱总是说他像个女孩子,确实,他那细致的五官,柔和的面部轮廓和白皙的皮肤,要不是因为留着一头短发,还真不容易分辨他的性别。
陆焱上车后,的士司机从后视镜里望见他手中的牛奶抱怨道:“你怎么把牛奶带车里来了?赶紧喝了,别洒的到处都是。”
“恩?!我刚才不是把它丢了吗,怎么会?”陆焱睁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手中那杯满满当当的牛奶,不经的大叫起来,“刚才明明喝完了啊!”
“该不会睡迷糊了吧!”启宏笑着说道。
陆焱二话没说,立马将牛奶丢到窗外。他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小酌一口压惊。
仰躺在后座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发生的所有怪事,陆焱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睡迷糊了。
陆焱和启宏就读于襄市一所普通高校,为了完成学业任务,两人偶尔会前往泱山采集植物标本。
前些日子,他们在一处山麓地带发现了一棵异常高大,形态又非常奇特的巨树。
那棵树像是一柄巨大的伞骨,除了树的顶端展开一盏极为规整的圆形树冠外,整棵树便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枝叶。
它光秃秃的矗立在贫瘠的空旷地里,与周围的植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的,这颗奇特的巨树就是陆焱梦中的那颗海底古树。
回家后陆焱翻遍所有的资料,也没有找到有关这种树的任何资料。所以今天他们决定再去找找那刻怪树,并带些标本和照片回来。
车子停在山脚下,两人行走在一条蜿蜒盘桓的小路上。
渐渐地山间弥漫起薄雾,两边植被越发茂密,给人一种油画的模糊感。
这时陆焱从薄雾里嗅出丁点奇怪的味道,像是铁锈味,又仿佛是血腥味儿。
“启宏,你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没有?”陆焱的鼻孔在空气里重复扩张收缩,那股味道也越来越浓。
“什么味儿,我只闻得到泥巴味。”启宏走在陆焱前方,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陆焱几乎快要跟不上他的步伐。
“你走慢点!”陆焱抱怨道,因为脚下的泥土被雾气浸湿,因此他只好紧盯着小道艰难地往山前行。
终于两人来到了盆地边缘的山丘上,陆焱向远处眺望,原本那棵怪树就耸立在不远处,高大而又奇特,让人一眼便可望见。
但现在陆焱只看得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和一些模糊不清、诡异莫测的阴影。
薄雾越发浓稠,空气里的腥味也愈加刺鼻。
突然陆焱听到一声昆虫翅膀拍打产生的嗡鸣,声音非常巨大,而且刺耳。
“这是什么声音。”陆焱急忙向四周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当他再次扭过头时,启宏已消失在他眼前。
“启宏!”陆焱顿时惊慌不已,他不断大声呼喊着启宏的名字,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陆焱慌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颤抖的双手和不断滴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汗珠,让他折腾了半天才拨通了启宏的电话。
可他拿起手机只听得见电话那头“吱吱兹兹”的杂音,就在这时身后又响起了昆虫的嗡鸣声。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并逐渐向他逼近。
陆焱急忙转过身,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被迎面而来的黑影撞下了山丘。
“额,痛死了。”陆焱挣扎着从地面上坐起,伸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手上湿漉漉,粘糊糊的,仔细一看原来自己满手是血。
陆焱大叫一声,急忙检查着伤势。可他在身上寻了许多遍,除了额头的淤青便再无其它伤口。
“这血到底是谁的?”陆焱在心里猜想着,可越想越害怕。
他想用地面的杂草把手上的血迹蹭掉,可在他触摸到草叶的同时也摸到了一个让他几近崩溃的东西——一只断臂。
“天呐!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陆焱踉跄的站了起来,他以为这地上的这只断臂是启宏的,于是急切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他。
可周围依旧是雾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此刻陆焱大脑已一片空白,他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在一颗大树上。
缓缓扭过头,陆焱看见自己身后的这棵树就是要找的那颗怪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