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臻风秉着看热闹的心,笑得正得意,他微眯着双眼,好心欣赏着这番景致。
岂料凝溪的手却恰到好处的握住了父皇的胳膊,一脸亲昵的凑到他的耳边,“爹爹何来这么大的脾气,小情人间耍些小性子再正常不过,况且爹爹见我如此喜欢穆倾凡,若是你一意维护你的乖乖女儿,而毫不给他情面,我看日后我们这对小鸳鸯定会因你牵起更大的矛盾来。而且你没看到吗,那殿堂之上的狗皇上可是在看我们的笑话了。”
经凝溪的一番劝说,凝丹心头的暴怒也缓和了许多,数月不见,不曾想凝溪的性子竟然收敛了不少,向来鲁莽冲动,如今也可如此大度沉稳,看来她来天穆王朝的数月终究是长大了!
凝丹很欣慰,脸上阴沉之光早已散开,如今依旧笑得爽朗,话锋一转,“我的乖女儿,再过两日便是你的婚礼了,父皇准备的嫁妆你可还满意?”
想要看热闹的穆臻风落了空,心中很是不爽,一口将酒喝下,却不料呛到气管,一阵难受。
“皇上可要保重身子,这年纪轻轻,病怏怏的可不好。”凝溪故意拿话刺激他,以替穆倾凡解解心头愁。
“你……”穆臻风气得瞪圆了眼睛,可在凝丹面前却半句狠话也不敢讲,只能憋在肚子里让自己难受。
凝溪侧身看了看穆倾凡,可这家伙似乎一直处身事外,他的魂早已云游千里了吧,坐在这里的身子只知道愁苦着一张脸,一杯杯的灌着酒水。
“五王爷若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理应懂得礼数周全,我女儿这般维护你,可你整个心思却放在哪里?”呼和凝丹举着酒杯,起身走到穆倾凡的面前,酒杯相撞,那力度也将魂游中的穆倾凡惊喜几分。
穆倾凡终归是回了神,举杯一饮而尽,“还望呼和王见谅,今日得见呼和王已是在下的荣幸,岂料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扰了这酒宴的兴致,这杯酒就当做是赔罪。我与凝溪的婚事将近,可在下却尚未好生准备,如此草率,怕是对不住公主……”
穆倾凡难得鼓起勇气,可却不敢直言相告,他并不赞同这门婚事,因为心中已有牵绊,怕是不能一心一意对凝溪好。可穆臻风却等着他犯错,等着他迁怒龙颜,如此便可治他个抗旨不尊的杀头之罪。
而那一边,也是权高位重的西秦国之王,他的一声不愿意,换来的只有人头落地。
两两思量,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可若为了心上人而拒绝这门婚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人头不保。他的一生也将留下两个遗憾,一是惨死的娘亲不能明目,二是无福享受与魅儿的时光。
他还尚未来得及爱,怎么可以就这样松手呢?
“五王爷说这话的意思是?”呼和凝丹似乎从他的话中听出太多情绪来,他如今对凝溪的态度,毫无关怀和疼爱。
凝溪耳尖,早已凑了过来,“我要嫁的只是一个人而已,你尚且就在我眼前,就什么都够了。莫要说旁的话,就是准备金山银山凝溪也不会放在眼里的。我知道你向来思虑周全,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又太多,你根本没时间操办婚礼上需要的东西,这些凝溪都看得清楚,心里明白着。但我现在就是一心想要与你结婚,嫁给你不单单是因为我喜欢你,更因为我想保护你。”
凝溪将心里话全部道出,她是个直爽的人,心里更是藏不得事情,尤其是对穆倾凡的感情。
穆倾凡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得颤了一下,他根本不敢侧身去看那双眼睛,但他能够感受到凝溪那灼热的眼光。
这是第一个女人,如此不害羞的向他表白,这样不遮不掩,直直白白的表白,却让穆倾凡有些措手不及,他从未给过这个女人所谓的关乎爱情的东西,可她却就是这样执着的喜欢着自己,保护自己。
在凝溪面前,穆倾凡觉得自己是个卑微的男人。
一时间,有些静默,大殿之上的穆臻风只能隐约听见些什么,似乎这局面有些僵持,他们面上的表情都非常沉重,但良久后一切似并未爆发,穆臻风颇觉得遗憾。
“若只是担心物件上的不妥善,倒也罢了,我西秦国自然什么都不缺,可若是你的这颗心再生出旁的枝节来,那莫怪我将这颗心连根拔起。”呼和凝丹放了狠话,凝溪可谓她最爱的女儿,自小好胜心和霸占欲望就极强,他可不想女儿受到分毫委屈。
穆倾凡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来,极尽掩饰那颗有些慌乱的心,“呼和王教训的是。”
“婚期自然不能拖延,若缺些什么,即刻去办。”凝丹拍了拍穆倾凡的肩头,随后转身看着大殿之上的穆臻风,“皇上,老夫这小女日后就交由你天穆王朝教养了,还不知你为他们的婚事,可准备赐上何等大礼啊?”
凝丹早已看出皇上对穆倾凡的不待见,他如此试探,只是想知道自己在这够皇帝眼中是否有一定的分量,他对凝溪的态度又会如何?
穆臻风干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呼和王大可放心,朕自然是备了丰厚的礼物作为他们二人的新婚礼物,凝溪可谓你的掌上明珠,看在西秦国的面子上,朕也会好生照顾着。五弟虽不得朕心,可他毕竟是凝溪看上的夫君,朕自然会给些面子。”
穆臻风话中句句带刺,无论如何,这是在天天穆王朝,就算他是西秦国的王,毕竟也得在他面前屈膝不是吗?可总又因着那份关系,不敢把关系挑得太明。
“今日多谢皇上大摆酒席招待老夫这远道而来的客人,老夫好生尽兴!然思女亲切,想和女儿及未来女婿多多聊聊,这酒就喝到这里,老夫暂且带二位下去,皇上不必挽留。”凝丹话中客气,却也透着几分强硬。
完全不予理会穆臻风,招呼着穆倾凡和凝溪双双退下。
待众人刚刚离开大殿,皇上袖子一挥,满桌酒菜全部洒落在地上,哐哐当当接二连三,地上一片狼藉,那些奴才下人更是个个深埋头颅跪在地面颤颤发抖。
“可恶,如今就这般嚣张,有把朕放在眼里吗?”穆臻风满脸凶光,握拳的那只手也发出咯咯哒哒的响声。“朕倒要看看这个西秦国的靠山能保得了你几时?”
穆臻风使了个眼色,一侧太监装扮的男人慌忙上前,跪在皇上面前等候听命。
“朕命你查的事情如何?”那声音小道只能二人听见。
跪着的人如实禀告着,“回皇上,昨日夜里,夜灏天已派人来皇城接走了和玄长公主,那夜陌离也是一同离去,可那个叫做魅儿的姑娘并未同行。在下又去醉香楼打听了一番,听闻前几日五王爷曾去过那里,并派人看守了魅儿姑娘几日,可再后来这魅儿姑娘就不见了。据醉香楼的老鸨说,魅儿姑娘是自己赎了身,如今不知去向。在下已经派人全城搜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