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后面还有好几桌还没敬呢!这样吧!你们待会儿去新房玩行不?多晚我和袁方都奉陪。只是现在我们大家消停一下,让我敬完酒之后再吃口饭,好么?”蒋究耐着性子,她想避重就轻,让他们自动退下。
“哈哈!大家看看哪!我们这个一直被人称为能干的嫂子也有求人的时候。要我们消停可以,我们得让嫂子拿喜烟贿赂我们,否则我们就让嫂子在这里给我们点一个晚上的烟。”矮个子再一次起哄。场上再一次爆发起一阵哄笑,大家随声附和,那声音是如此震耳欲聋。
蒋究幡然醒悟,原来你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哪!你是要为中午马桶阿叔的挑子被藏的事件出头了。此时,她朝身旁的袁方望了一眼,希望袁方此时能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但袁方却只是傻笑着站在一旁,没有其他任何反应。蒋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袁方在想什么呢?看来想让他再来说话是不行了。那么好吧!我自己替自己出头。
“好啊!嫂子认输,你们要几条烟呢?嫂子的压轿箱里装的可都是烟,你们要只管说。”蒋究貌似很大气地。
“我们不要多,每人一条就行!”矮个子开出了价码。
“呵呵!我装箱的时候你们看见了吧?嫂子是有20条烟呢!本来我是要把这些烟分给这两天辛苦帮忙的亲朋,还有一会儿要闹新房的客人。既然你们想要独吞,那么好吧!等我敬完酒吃完了饭就拿给你们。”蒋究对他们的狮子大开口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不行,你得先给我们才行,否则就不能吃饭,你吃了饭到时反悔了怎么办?我们兄弟还问谁要去?”矮个子总喜欢第一个跳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将成为蒋究的炮灰。
“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常言说得好天都不打吃饭的人呢!何况是你?嫂子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吃了饭给你就一定给你。”蒋究的脸色已经没有初时那么好看了。
“先拿了烟再来吃吧!反正也要不了你多少时间的。”今天矮个子算是跟蒋究扛上了。可他是真不知道,蒋究是个服软不服硬的人。
“好了,兄弟,你也别这样了,来,嫂子给你点根烟拍拍你的马屁先,一会儿吃完了给你拿去。”说完,她再次向蒋荷使了个眼色。
矮个子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嘴就被蒋荷手里的烟给塞住了。这边蒋究迅速把火机一开,那火苗早已窜起,直冲他的眉毛,遮挡着前额的那一络刘海同时也遭殃了。顿时,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充斥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鼻翼。原来蒋究在示意妹妹的时候,已经在底下先把火机的开关开到最大处。矮个子冷不妨蒋究的这一出,急忙闪避,却始终没能躲过蒋究的快手,着了蒋究的道。
“啊呀!兄弟你躲什么呢?不躲的话也不会失错点着你的眉毛了。也怪嫂子笨手笨脚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嫂子,一定得原谅啊!”蒋究加重了原谅两个字的口气。
矮个子吃了个暗亏,连忙掩饰般的起身:“没事,没事,咱们今天也闹腾够了,嫂子你也该歇歇了!”
“那谢谢兄弟了,我先去忙,要不这样,我先给兄弟们拿20条烟来?”蒋究似笑非笑地盯着矮个子,好像要把他看穿似的。
“哪能要烟呢!一会儿我们去新房热闹,嫂子赏给我们几根就可以了。”高个子眼看着这场面闹得实在有点过分了,连忙出来圆场。
“行,那嫂子谢谢你们了!一会儿记得来啊!”蒋究庆幸终于制服这帮小年轻了,终于可以进行下一轮敬酒,可她真不知道,她的新婚之夜注定是不那么安静的。
且说蒋究在不动声色中制服了一帮不怀好意的小年轻,这才又往别的桌子上去敬酒。当她敬完一圈酒,回到桌上执碗面对满桌佳肴时,却完全没了胃口。刚刚那一闹,让她的心里真的有点不好过。她是个心里藏不住火的人,今天要不是临行前表姐交待了又交待,她才不选择忍气吞声呢!这结婚真不是个好玩意儿,折腾个什么呢?蒋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不吃了,回房间吧!要不一会儿有客人去了新房,都没人招待呢!”蒋究转过身对袁园说。袁园是袁方的妹妹,今天她这个小姑妹是理所当然的伴娘。
“嫂子,再吃点吧!你今天都没怎么吃呢!”袁园跟在后面叫。蒋究摆了摆手,示意她跟上,一会儿新房里她还得帮自己给客人泡茶呢!
刚踏进新房门口,蒋究就觉着哪里不对劲了。是哪里不对劲呢?蒋究环顾了一下新房,眼睛落在墙角的压轿箱上。此时的压轿箱豁然洞开,张着它的大嘴巴,似乎在嘲弄谁。蒋究心里一惊讶,压轿箱分明上了锁的,怎么开了?
“你开过压轿箱了?”蒋究问了声一旁的蒋荷。
“没有,钥匙一直在我身上呢!”蒋荷扬了扬手中的包。
“啊?那是被撬了?”蒋究惊起。压轿箱里有她娘和姨亲手包好的压轿红包2000块,还有20条红双喜和25斤喜糖。压轿包是娘家的陪嫁之物,新媳妇刚进婆家的门,身边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糖和烟则是为来闹洞房的来客准备的,也算是新娘第一次在婆家广结人缘的见面礼。
临出门时她娘千交待万交待,今天这个场面人多眼杂,要小心防范压轿箱里的物品丢失。丢失事小,但到时拿不出东西待客脸就丢大了。当时她还觉得娘过于小心了,谁会那么贪小,特地跑到新房来撬锁偷这个?难道她娘的担心成事实了?
她急急匆匆地近前仔细查看,却见压轿箱里的物品全都不翼而飞,甚至连一张糖纸都没给她剩下。蒋究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东西不见了损失事小,更要命的是一会儿闹洞房的人进来了,她拿什么分给人家?如果此时她拿不出来烟糖招待来闹洞房的客人,相信明天合村上下就会传扬开来一条新闻:“袁方的老婆是个铁公鸡,新房里一样东西都没有,18000都被娘家侵吞了?18000买不到一粒糖,一包烟?”
她自己的脸面受损还不重要,但连累娘家这就太冤了。要知道,她娘嫁女儿可是贴了不少嫁妆的,到最后,却因为烟糖问题连累娘家人,那她蒋究的罪过可就大了。
蒋究蹙眉凝神,她在思考着这一突发事件的各种可能性。是谁会这么大胆呢?人家是故意贪小撬了她的压轿箱,还是恶作剧呢?想到此,她不仅心中一懔:红包是可以放到口袋里也不会有人看见的,但是20条烟和糖却是大包的,现场这么多人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转移这些东西,谈何容易?
既然拿不出去,那就应该还在房间里,但房间也就这么大,能被藏到哪呢?她继续环顾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努力寻找可能藏起烟糖的地方,最后她把眼光落在了床上。这是一张高脚床,床腿离地面足有10几公分,床底下要塞进烟糖应该不成问题吧?蒋究走到床边,弯腰一探,果然摸到了。她用力往外一扯,装在尼龙袋里的烟和糖便出现在眼前,唯不见了那个压轿包。看来这是有人故意找她的碴了,拿走红包,藏起烟糖,目的都在于让她难堪,甚至是给她个下马威。
好吧!要给我来个下马威是吧?那就看看谁给谁下马威。她依旧原封不动的把东西推回床底下,然后附着蒋荷的耳朵私语了几句,便带着袁园出了新房。
大厅里的笑闹声依旧不绝于耳,谁也没注意到蒋究这一进一出在干吗?更没人关心新房里是否发生什么事了。袁方此时正被亲友们围着,这个要他敬酒,那个要他布菜,把他忙得不亦乐乎。
“袁方,今天不知是谁那么顽皮,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开了我的压轿箱,里面的烟和糖,还有压轿包全不见了。那些烟和糖是我特地准备着打算分发给来给我们道喜的亲朋,以此表达我的谢意。如今却不知被谁拿了,看来我的这个心意要泡汤了。”蒋究故意高声叫着袁方,大声说着新房里的事。
“怎么会有这种事的?是哪个人做的,把他纠出来。”人堆里有人诧异着回了句。
“哦,也许是人家开玩笑的呢?”袁方接腔,他今天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蒋究大惊小怪的。
“开玩笑要有分寸哦!谁藏的拿出来吧!这样捉弄新娘子可是不应该的。”人群中又不知谁说了一句。
“蒋究,要不报警吧!让警察来帮忙找,那一箱子东西可要不少钱呢!”蒋究的另一伴娘在一旁帮腔。
“呵!我是准备报警,不过,我想给跟我开玩笑的人一个机会。现在新房里没人,我希望那个人能把东西放回去就好。哦!还有那个压轿包也不要忘了一起还回来。我不但不会继续追究,还会感念他在关键时刻没让我出丑。当然,等我回房时,还没见到东西出现,那就怪不得我了。要知道他撬的锁是有痕迹的,再狡猾的老鼠还能躲过猫的追踪?到那时丢的可不是我蒋究的脸。”蒋究临了还不忘吓唬一下那个撬她压轿箱的人。
“还是算了吧!我们自认倒霉么好了,否则闹下去对谁也不好的,这样让人家丢脸会结梁子的。”袁方扯了扯蒋究的衣角,悄悄地说。
“你说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让我算了?你怕人家丢脸,就不怕我丢脸?好几千块的损失呢!你倒大方。”蒋究不满地白了眼袁方,让他“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