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根本就知道我想逃,我当然就不会有机会。
“我想回家。”
“啊,我们已经回家了。”
“叶墨,我说我要回妈妈家。”
“珠珠,今天我们新婚,今晚自然是洞房花烛夜,哪有现在回娘家的道理?”
坐在餐桌上,我打算绝食抗议。小猪坐到我的大腿上,摇啊摇:“妈妈,我们吃饭吧!”
我不理他,继续横眉冷对。
小猪很懂事:“唔,妈妈没胃口。我也没胃口。”
我看着一桌子的菜,小猪摸着扁扁的肚子,一副饿极了的可怜相,便有些于心不忍。用筷子挑了挑盘子里的白切鸡,便对着叶墨道:“你,去给我煮饭。”
叶墨一抬眸,目光灼灼:“遵命,老婆。”
小猪就好可怜的跟着爸爸进厨房,一路在喊:“爸爸,小杜也要一份。爸爸,你不能娶了妈妈,就不理小杜……”
我疑心,我这辈子就得毁在这对狡猾的父子的手里。
吃过饭,我被小猪从房间拖出来,出了大厅,望着眼前的一切,简直叹为观止。
大厅里张灯结彩,屋顶还喜庆的挂着红红绿绿的彩带,玻璃窗子上居然贴了几个大红的“喜”字。
阿廉等一众保镖,全都聚在一起,桌子上摆满了啤酒、小食。
我刚踏下楼梯,叶墨便来牵我。我被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牵着踏下楼梯,厅中便适时的响起“婚礼进行曲”。
我硬着头皮,气得满脸通红的下了楼,昨天把我绑架上车子的黑衣男子已换了称身的绯色衬衣,把一扎捧花放到我的手里。
叶墨介绍了一下:“他是阿清。”
“哦。”我木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刻意把阿清介绍给我认识。阿清也是一个英俊男子,看上去比叶墨更年长成熟。但我现在才隐约发觉,阿清的左手并不灵便,一直都以右手拿东西。
我捅了捅叶墨,他略黯然:“4年前,他的手受伤了。神经恢复不了,所以,左手算是废了一半。”
我礼貌性的唏嘘了一下,一屋子的男人便过来祝我和叶墨新婚快乐。
看他们脸上洋溢的幸福和真诚的祝福,我感觉,他们比我更快乐。
不久,不管是啤酒,还是小食,都被一扫而空。叶墨喝过酒后,脸便染了红晕,就连小猪都喝了两口,一双眼睛水亮水亮的。
难为这帮人东倒西歪的,还没忘记起哄我和叶墨喝交杯酒。我便老大不情愿的被逼着和他交了杯,还被当众亲了一口。
我被他公然吃豆腐,当然很不爽,但是叶墨,那双眼睛却亮得不能再亮,真真像是天上人间,再无一刻比现在更美好。
如果,我不是知道,我只是一个叫祝安好的女人的替身,如果我不是亲耳听到他说过,他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只爱祝安好一个人。
我就真的会被感动,甚至可能痛哭流涕。
洞房花烛夜,我比昨夜温泉失身更悲摧。昨晚,妈妈在他的手上,我虽不情不愿,但好歹还可以说服自己勉强将就。但今晚,我却不想,真的不想……
如此这般,免不了百般挣扎,奈何他太强壮,而我又太柔弱,我清醒的喊他停,他却醉醺醺的只知道猛力的冲撞。
早上起来,简直筋疲力尽、心力交瘁。
我拖着破碎的身子,重重的把一份昨晚在难得空闲的时间里写的离婚协议书扔到桌面上。
他刚从浴室出来,只围了一条大毛巾,上身春光全泄,我赶忙歪开头。他微笑:“我都是你的人了,没必要再害羞。”
我瞪了一眼他,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份离婚协议书。用毛巾擦着湿头发,叹道:“我们结婚才一天不到,你就想离婚了?”
“结婚后24小时离婚,这样的事情,你又不是没试过。”
他把协议书拿到手上,轻轻的撕了,然后扔到垃圾桶去。我气极,追着他下楼:“叶墨,我已经很客气了啊。我不追究你绑架要挟的责任,他不告你强暴,离婚,也不要你一分钱,你最好快签,不然……”
他在前面突然停下,急急追赶的我便撞到了他的背,他转过身子,恰恰便搂了我满怀。
“老婆,你真笨。”
“啊?”
“你老公我这么有钱,你离婚,应该要上几个亿的。”
我见他嬉皮笑脸,显然没当一回事。我只好叉着腰,活像一个母老虎:“叶墨,你别以为,你能吃定我。我要离婚,谁也阻挡不了。”
“嗯,吃早餐吧。”
“喂……”
“你昨晚累坏了,快喝杯牛奶补一补。”
我颓丧了一会儿,双手互抱在胸:“叶墨,你不签字,我也能离婚。我就到法院告你,非法禁锢,强暴,宣布我们的婚姻无效。”
“我们去注册处的时候,好像是你催我签字的。”
“叶墨……”我的气泄了一半。
他把手上的报纸收起:“我也觉得,上法庭挺好的。到时候,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叶墨的老婆。我们白纸黑字,在见证人的见证下发了誓言,签了共同缔结的合法的婚姻文件。”他挑了挑眉:“你喜欢这样?向全世界宣布我们的喜讯。”
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气得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泼到他的脸上。
热牛奶从他的脸上滑下来,刚下楼来的小猪傻了眼,轻轻的拉我的裙脚,我心虚了虚,却还殊死挣扎:“叶墨,你不离婚是吧?好,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亲手休了我。”
“不会有这一天的。”他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牛奶。眼里掠过一丝怅然。这一丝怅然弄得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回了家,陪妈妈吃晚饭。妈妈气得一直都没和我说话。我知道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把碗放下,妈妈考究的望了一下我:“这两天,你没吃亏给叶墨吧?”
“没有,妈妈。他只是恐吓我,说不听他的话,就要对你怎么样怎么样?我一概不从,他也没什么办法。”
“是吗?”
“嗯。妈妈,你别生气,你要是生我的气,我就真的生无可恋了。”
妈妈摸着我的头发:“傻啊,说这种丧气话。你再不争气,都是我的女儿。你的人生还长着呢,和梓安的婚礼就要举行,就要嫁入豪门的人,却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妈妈……”我低头,无言以对。邓梓安,我终是无奈的负了他。
我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和妈妈坦白。她不会真的因生气而不认我这个女儿,但是因为她,我才受了要挟,以她倔强的个性,说不定会当堂拿刀子去吹叶墨。
门铃却响了,进来的是叶墨。他穿着一身黑西装,西服上衣没扣纽扣,里面的白色衬衣烫贴,显得一身英挺贵气。
他一本正经的把一篮精美的水果篮放在桌子上,对着妈妈微微晗首:“妈妈,您好。”
妈妈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我双手握得紧紧的,感觉已经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