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静笑嘻嘻地站在陈郁面前,指着对面的位子说,这没人坐吧,说完不等陈郁回答就坐了下来。
陈郁环顾了一下左右,饭店虽然不大,但生意却不错,竟没有空位了,只好安稳地坐在原位上。
刘晓静说,嗨,你是做什么的啊?看你样子不像是学生嘛。
陈郁为这句话感到愤怒,但又不好发作,我是学生。他强压住怒火说出这句话。
啊?真的啊,那一定是复读生。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复读生。
嘻嘻,被我猜中了吧,你的头发啊,我想没有哪个正规学校会让你染着一头白发整天穿梭在校园里吧。
那你又是做什么的呢?
我也是学生啊,我是一中的啊。
呵呵,是吗?
怎么你不信啊?
我信,再好的学校也会有不好的学生的。陈郁本来是想揶揄她一下,却不料说完之后,自己的心也觉得一震。
切,你是嫉妒我吧,你看我又漂亮又聪明,哼哼,嫉妒吧你。
陈郁顿了顿,说,你是不是属鱼的?
啊?哪有属鱼的啊。
鱼的记忆很短,你也一样,昨天晚上还哭的跟什么一样,今天又神采奕奕了。
嘻嘻,那是我会调节,伤心过了就好了啊,人总要向前看嘛。
说着说着,菜端上来了,陈郁要了一碗米饭,低头吃了起来。
你吃的什么啊,我看看。刘晓静说着把头往前伸了伸。
陈郁搁下筷子,你知道你为什么被甩吗,你这么烦人,没有哪个男的受得了。
你,你说什么呢,刘晓静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谁被甩了啊,是我甩了他好不好,那个人不是好人呢,他,他,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懂。刘晓静很生气,把头扭了过去不再看陈郁。
陈郁看了她几秒钟,又低下头去吃饭。
吃完饭陈郁回到宿舍,小憩了一下就开始看书,时间很紧,没多少天了,得要抓紧了,数学卷子还没做完,而文综的内容又需要再次复习了,陈郁必须分秒必争。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外面的天灰暗了下来,陈郁伸了个腰,躺在椅子上闭起了眼,准备养一下神然后去吃饭。
大约过了几分钟,“笃笃笃”敲门声响起。陈郁睁开了眼,谁会敲我的门,不会是房东吧,或者是那几个痞子?于是轻声问了一句,谁?
是我啦,刘晓静。
陈郁不自觉露出沮丧的表情,站起来打开了门。刘晓静端着一碗面条快步走了进来,把面条往桌上一放,立即吹起手来,哇,烫死我了,嘘,嘘。
来,白发人,尝尝我的手艺,第一次做饭呢,你有口福了。
陈郁走过去看着碗里已经浓了的面条,上面还放着一个糊了的荷包蛋,心底突然涌起感激。谢谢你,今天中午不好意思。
嘻嘻,什么不好意思啊,我早忘了啦,吃吧吃吧。
陈郁微笑了一下,坐到椅子上吃了起来,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抬起头来,对刘晓静说,我叫陈郁。
哦,陈郁,呵呵。刘晓静认真地看着陈郁吃着面条,嘴角浮现了满足的微笑。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过着,然而高考的压力却越来越大,陈郁这些天的休息时间也渐渐缩短了。在学校也利用下课时间看起书来,那个被他救过的学生叫张成,经常来跟陈郁说话,陈郁总是不大理他,倒不是多讨厌他,而是陈郁实在没有时间浪费了。在宿舍,刘晓静也会不时地过来找陈郁,有时聊天,有时给陈郁送吃的,陈郁感到比较烦却也没有办法,而且刘晓静的确很聪明,陈郁数学卷子上的难题,刘晓静随便算算就算出来了,陈郁倒也乐得向她请教一些题目,这倒是一件好事。
今天下午天色阴沉,看样子就要下雨了,放了学,陈郁走到门厅看了一眼倒计时的牌子,离高考还有7天,越来越近了,陈郁紧了紧衬衫,竟然觉得开心起来,心想这一天终于就要到了。
回到租房的楼下已经下了几滴雨,陈郁的头发有些湿了,走到楼道里突然又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还伴有骂声,他听的出来是刘晓静的,陈郁快速上了楼。
刘晓静的门虚掩着,里面一个男声嗡嗡地说,你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啊,老子为追你可是花了大精力了,你说走就走,说分手就分手,你把我刀哥当什么了,操。
你,你别说脏话,我一开始是没认清你,我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不做你女朋友哩。
呸,别给老子装清纯,我什么女人没见过,你就是装B,其实也就一贱女人,老子上了你,你就老实了。
你,你滚,滚,滚,滚。刘晓静好像用手推起了那个男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啊”,女人的尖叫声,“吱呀”,推门的声音。
听到推门声,里面的人怔了一下,看见陈郁后,先是一惊,然后跳起来指着刘晓静说,好啊,原来是找到靠山了,怪不得敢不理我了,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着陈郁说,好小子,老……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躲在这呢,你,你等着,等着吧。说完歪斜着身子从陈郁身边快步走了出去。
陈郁看见他也惊了一下,原来这个人正是那个满口老子而被陈郁三拳打蒙的小痞子。陈郁走到刘晓静身边,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哎,你,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陈郁摇了摇头。
那他干嘛说一直在找你。
我也不知道,倒是你,没几天就高考了,别再招惹他了,好好看书吧。
我也不想啊,我就是为了躲他才搬到了这儿,可是今天放学被他跟踪到我了,唉,这个垃圾,我当时怎么就被他追上了。刘晓静叹了口气坐到了床上。
陈郁说,你好好休息一会吧,我先回房间了。
哎,你,你要小心一点,那个人是个小流氓。
呵呵,我知道。
陈郁回到房间,静了静,其实他也担心会有麻烦,倒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个小痞子,这在陈郁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而是因为马上就要高考了,他很担心会因为这个麻烦而影响到自己的考试,进而打乱他一心向上的计划,更怕会失信于逝去的母亲。
陈郁点上一根烟,吹了个无比圆润的烟圈,随它去吧,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到我的高考。
晚上晚自习时,张成总是不时向陈郁这边张望,还和几个同学窃窃私语,陈郁没有看他,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
下了晚自习,张成走到陈郁身边想跟他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陈郁也就没用理会他,出了校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刚坐了下来,刘晓静又过来敲门,说要在陈郁这边和陈郁一起看书。
你一个人在那边不是更安静吗?
不是啊,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看书更舒服,还可以顺便看看帅哥多好,嘻嘻。
陈郁没有接她的话,搬了个凳子放在桌边,你坐这吧。
刘晓静坐了下来,捧着脸看着陈郁。
你不是要看书吗,我只欢迎你来看书。
好了啦,看书看书,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这么漂亮一个花姑娘,怎么就引不起你一点兴趣嘛,真是的,切。
陈郁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看起了书。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时间到了十点半,陈郁听到走廊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紧了一下眼睛,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刘晓静不要说话。然后轻轻提起刘晓静坐的板凳,走到了门边。
五秒钟之后,门被砰然踹开,一个人刚探出脑袋,陈郁提起凳子狠狠砸了下去,当场将其砸晕,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必须要先发制人,才有还击的可能。果然,外面的人看到刚进去的这个人瘫倒在地,都怔了一下,趁这个空当,陈郁走到门前正面对着门,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外面的人反应过来了都想往里冲,陈郁拿着凳子格挡着他们的砍刀和铁棍,一边用脚狠踢他们的下盘,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陈郁感觉到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虽然他依旧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是体力已渐渐有些不支,身上也被划了几个口子。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乱了起来,多了一些打斗和叫骂的声音,不一会,一个脑袋挤到陈郁面前,是张成。
陈郁放下凳子,坐到了床上,点上了一支烟,递了一根给张成。
张成走到陈郁身边,接过烟,说,郁哥,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们。
呵呵,不用谢,我们来了之后他们就剩四五个能站着的了,很轻松就搞定了。
陈郁点了一下头,说,叫两个管事的进来谈一谈。
好嘞,张成走到门边,看着走廊上黑压压的人群吼道,谁是老大啊,来两个,我们老大要和你们谈判。
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正是那个自称刀哥的小痞子,还有一个剃着板寸,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那个叫刀哥的正准备开口,被疤脸拦住了,疤脸说,郁哥是吧,果然很牛叉,我想问你,你把我兄弟揍个半死,还抢了我兄弟的女人,这笔账怎么算?
陈郁抬手摸了一下刚才被划伤的地方,说,刚刚不是已经算了吗。
疤脸说,你知道我外面有多少兄弟被你打得爬不起来吗?你那点小伤算什么?
陈郁吐了一口烟,轻轻地说,那你想怎么算?
疤脸拿过刚才陈郁用来揍他们的凳子,坐了下来,郁哥,我知道你很行,我们弄不过你,但是你好像就快要高考了吧,我们整天没什么鸟事,要是不时来拜访一下,对你恐怕也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