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媛公主努力露出一个微笑,装作是得知母亲情况的高兴。太医叹了一口气,紧锁着眉头,低声说道:“王后娘娘,也就是长公主的母亲,她,她,……”还没等慢腾腾的太医慢腾腾地把这句话说完,性子直的湘媛公主立刻就等不及了,站起来愤怒地叫道:“快点儿说!”她立刻从腰间抽出青鸾剑,锋利的剑锋直逼太医的脖子,两条清秀的柳叶眉立刻拧成了一线,叫声如惊雷:“再不说本姑娘要了你的狗命!”夕水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崇拜的神情,湘媛公主这才叫英姿飒爽哪!太医连忙跪下,支支吾吾地说道:“长…长公主!长公主饶命!卑职,卑职立刻就说!”“说!”湘媛公主一手叉腰,一手稳稳地操着青鸾剑,像审问犯人似的叫道。“王后娘娘她,她在世的日子不多了!”太医低着头嘀咕道,声音简直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了。
可是此时,湘媛公主的听力却好得出奇,她狠狠地把剑扬起来,对着太医的脖子,叫道:“我让你把我母后治死!我母后要是死了,我就要你陪葬!”说着,她的剑就狠狠地劈了下去。还好那个太医手疾眼快,一下子站起来,没命地跑出了寝宫。湘媛公主回头对夕水叫道:“喂!夕水!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快点儿帮我来杀了这个祸害!”夕水正在一旁像看戏一样看热闹,一听湘媛公主向她说话了,愣愣地叫道:“啊?啊!公主!奴婢到!”夕水连忙跑了上去,跟着湘媛公主一起跑出了寝宫。出了寝宫,湘湘媛公主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冰云剑,交给夕水,低声对她说:“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武艺,拿着,看我怎么给你做示范!”说完,湘媛公主严肃的脸面露出了一丝微笑。
夕水是一个十四岁的、十分聪明的小姑娘,一听湘媛公主这句话,立刻明白湘媛公主只是借助逢场作戏来教她武艺,夕水会意地向湘媛公主笑了笑,湘媛公主笑着说:“你这个丫头,真聪明!”“姐姐,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了,走吧!”夕水顽皮地笑了笑。湘媛公主上前一步,一剑逼住太医的喉咙,左手立刻揪住太医的领子,轻松地把他捉了过来。湘媛公主低声说:“呵呵,看到了吗?这就是用剑版的小擒拿手!学会了吗?”“会了!接下来,我们就把他的嘴堵住,然后到窗沿那里听王后娘娘和大王的对话,取得他们的罪证!”夕夕水有模有样、一本正经地说道。“哈哈,像个样子嘛!来,我们该取他们的罪证了。”湘媛公主笑道。然后,夕水把太医像捉小鸟一样捉到她的身边,扯下一块丝绸堵住他的嘴。湘媛公主把披肩从肩上摘下来,狠狠地把太医的两只手弄到背后,用披肩紧紧地捆了起来。然后,湘媛公主收起剑,又随手递给夕水一个剑鞘,把剑鞘绑在她的腰间,低声说道:“以后,你就把剑放到这里。”夕水什么也没有说,轻轻地把剑收了起来,然后她狠狠地拽了一下太医的衣角,发狠地小声说:“走!”然后,湘媛公主就向窗沿走去。夕水拽着太医,也来到了窗沿前。两个人竖起耳朵,细细地听。
这时,一阵风吹开了淡粉色的帷幕,风儿把一句句秦王政与周王后的对话吹到了湘媛公主和夕水的挂着被风轻轻吹动的耳环的小耳朵里。窗沿那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湘媛公主和夕水紧绷着心弦,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声会掩盖住秦王政和周王后的对话。这时。天阴了下来,天上飘起了片片雪花儿。外面的气氛和屋里一样,既紧张又焦急。屋里,周王后立刻揭开被子,敏捷地从床上跳了下去。周王后轻轻地穿睡觉下的布鞋,轻手轻脚地、像个小偷似的走到秦王政面前,轻声轻气地问:“湘媛出去了吗?”秦王政双手背在后面,没有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又十分严肃地看了看外面,把周王后扶到椅子上。周王后的神情十分严肃,但语调却十分温柔地说:“咱们这招对湘媛这个小丫头会有用吗?这丫头,性格像男孩子似的,有那么爱冲动,她又不是冷血的人,相反,湘媛这丫头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特别是对死去的云哲和我。她要是一听说我马上要死了,她一时冲动,说不定要做出什么傻事儿来呢。
”秦王政想了一会儿,严肃地说:“湘媛对咱们两个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了。”周王后刚想喘一口气儿,就只听见秦王政那不软不硬、却非常恐怖的语句传入了她的耳朵:“可是她对别人就不一定了!”“您这是什么意思?”周王后连忙放下正要向嘴边送的水杯,问道,“是谁?”“比如那个太医!”秦王政叫道,他那肥厚的手掌拍到了桌子上,“比如刚才!她一定会认为是那个太医要把你治死的!闹不好,那个太医的小命儿就没有了!一条人命啊!”“不至于吧!”周王后的思想还没有那么复杂,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她笑着说,“就她那几手三角猫的功夫,还能杀人?”“湘媛那功夫,可是跟御林军首领学的啊!一般的御林军的士兵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啊!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怎么可能是湘媛那个毛丫头的对手啊?”可秦王政的思想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从多年的政治斗争之中,他学到了好多。如今在自己女儿的问题上,他却出了许多的差错。
“看来咱们两个这招在湘媛这个野得不能再野的丫头身上是不管用了,唉!大王,您虽然在政治和军事上是一代雄主,可是在妻妾与儿女的问题上,您还不如我嘞!”周王后淡淡地笑道。“那是当然了。如果我连这项功能也具备,那还要你们女人干什么?”秦王政那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时,窗沿那里传来了阵阵耳语。湘媛公主恨恨地‘抚摸’着痒痒的牙根儿,小声地从自己的牙间吐出了几个字儿:“这两个无耻的…骗子!”“好了,”夕水连忙劝道,“姐姐,您别生气了,消消气儿!”“夕水!”湘媛公主一手拍在夕水的肩上。“啊?姐姐,什么事?”夕水叫道。“走!抓他们俩的现行!”湘媛公主眼睛看着窗沿,嘴里对夕水说道。“好!”湘媛公主一把抓住太医,把他摔进了寝宫。周王后听到了响声,一回头,发现太医被蒙住了嘴巴,捆住了双手,倒在地上。这时,湘媛公主和夕水义正词严地走了进来,双眼像刀锋一样瞪着周王后和秦王政。“你们俩别装了!夕水妹妹已经告诉我了!”湘媛公主愤怒的目光像刀一样。“夕水?”周王后怒道。
夕水害怕地躲到湘媛公主身后。“你不要来恐吓夕水!我告诉你们,夕水现在就是我的丫鬟,不,她就是我的妹妹!夕水,我们走!”湘媛公主挽着夕水的手,坚定地转过身去,回到了她的寝宫。周王后的目光惊愕了。她的目光渐渐从惊愕转变成了仇恨。但并不是在自己的女儿湘媛公主的身上,而是跟随在在自己女儿湘媛公主旁边的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夕水身上。而且从仇恨,渐渐变成了杀机。周王后极其愤怒地瞪着夕水渐渐远去的身影,她认为是她教坏了自己的女儿,是她把自己那纯洁无瑕的女儿变得这样桀骜不驯,她想,不能再让这个丫头再这样放肆下去了,一定要把她从女儿湘媛公主身边除掉,才能挽救女儿湘媛公主纯洁无暇的灵魂与心灵。周王后两眼恶狠狠地盯着远去的夕水,而单纯至极的夕水,却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已经布满了杀机。而湘媛公主,早就发现了周王后的那双恶毒的双眼,于是,她对夕水耳语道:“夕水,晚上和我一起睡!”“啊?啊!”夕水还心不在焉呢,一听见,连忙说。然后,她又问:“姐姐,为什么啊?”“到时候你会知道的。”湘媛公主低声说。
晚上,湘媛公主的寝宫里,那张大床上,夕水和湘媛公主姐妹俩睡的正香呢,一切都安安静静地,没什么异样,连空气都是轻松的。忽然,窗户那里出现了响动。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用他那双贼手轻轻翻开了虚掩着的窗户,一跃而入,又用他那双快靴的金属的鞋跟轻轻挂住窗户,蹑手蹑脚地走近那张大床。他绕过湘媛公主,来到夕水的旁边。这个人连忙从腰间露出刀鞘,敏捷而又无声地抽出那寒光闪闪的刀来,对准熟睡的夕水狠狠地砍了下去。可是熟睡的夕水此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个跟头翻到了地上,敏捷地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把青鸾剑。那个杀手立刻向床上砍去,可砍到的,只有夕水的一小缕头发。夕水穿着浅粉色的睡衣,却英姿飒爽,她的两只眼睛狠狠地盯着那个杀手,右手却抓住剑把儿,狠狠地抽出剑来,一剑对准那个杀手的蒙面布,一剑挑掉,啊,是御林军首领!夕水一惊,她是见过他的。可是御林军首领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缓缓提起刀来,一刀挑开青鸾剑,立刻就和夕水打了起来。
此时,湘媛公主被武器碰撞的声音吵醒了,此时,夕水也正处于下风。湘媛公主一手揭开被子,从枕头底下找出她的那把飞凤剑,抽出剑来,连忙跳过床去,一剑朝御林军首领的头砍去,御林军首领回头一看,立刻回身一闪,闪到墙角处。夕水一看,高兴地叫道:“姐姐!”湘媛公主则说:“小丫头,行啊,都能和御林军首领打几个回合了!快抓住他!”“姐姐,为什么不杀了他呢?”夕水奇怪地问。“笨啊,他是朝廷官员,杀了他,我们要被斩首的!”湘媛公主连忙说。“好!”夕水一个跟头翻过去,一剑搁到御林军首领的脖子上。这就是御林军首领的短处了,他不应该躲到墙边,这样一来,虽然夕水在飞起来击杀他的时候不会被砍到,会让他有了回击的机会,可是一旦夕水来到他的面前,他就毫无还手之力了。夕水得意地笑了笑。“小丫头,有点儿武功底子,谁是你师父?”御林军首领问她。“我姐姐!湘媛长公主!”夕水回头笑着看了看湘媛公主。
“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啊!没想到我栽在自己的徒孙身上!”御林军首领叹了一口气。“说!谁让你来害我妹妹的!”湘媛公主缓缓向御林军首领走来。“说不说!”夕水把青鸾剑逼近他的脖子。可是御林军首领却一言不发。“你说不说!再不说,我杀了你!”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竟然发出这种狠话,可能是儿时的贫苦生活,让她原本善良的性格发生了扭曲吧。夕水的性格真是和燕国的杀手秦舞阳(秦舞阳十三岁犯下杀人命案)有一拼呢。可是那个御林军首领就是一言不发,还边看着夕水边冷笑。夕水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是头发长见识短,看到御林军首领这个表情,愣住了。她疑惑地看了看湘媛公主。“放心!”湘媛公主立刻就领会了御林军首领的意思,她对他说,“今天晚上在这里,除了你、我和夕水妹妹,其他人都不会知道的,所以你的生命,是不会受到什么人的威胁的。”“好吧,我说!”御林军首领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我全都说。”“是谁让你来的?”夕水眉头紧锁,像个小大人似的。“是王后娘娘和大王。”御林军首领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什么?是他们?”夕水看了看湘媛公主,两个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