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媛公主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扑入母亲周王后的怀中嚎啕大哭。周王后知道平时一向遇到再伤心的事情也不轻易掉下一滴眼泪的、坚强的像个男孩子一样的坚强女孩儿湘媛公主此时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像周王后微服私访之时看到平民家里死了长辈,小辈哭的样子呢。一看到湘媛公主哭的样子 ,周王后就知道,她一定遇到十分心痛的事情了。于是,周王后将湘媛公主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地说:“湘媛乖,不哭,不哭啊!跟母后说说,遇到什么事儿了,是谁把我的心肝儿宝贝打成这样的?母后会给你做主的。心理的伤心事儿总压在心里也不好的。”一会儿,湘媛公主也哭得差不多了,估计是她听到母后的好言安慰,心情也好了许多。湘媛公主的眼泪也留得差不多了,她就抽抽搭搭地对周王后说:“母……母后!我……我从今……和秦王政……势不两立!”虽然她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她坚定的语气是周王后所能听得出来的。
周王后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和你的父王秦王政势不两立呢?他好说歹说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呢!要知道,父母是你最亲的人了。你要是不亲近父母,你还能亲近谁呢?你跟母后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周王后的眼光此时真的和湘媛公主小时候教她的那位老师一模一样——目光里充满了批判。“好吧,我告诉您!”湘媛公主此时也被周王后批评得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地说道。起初是支支吾吾,但马上就转变成了长篇大论。湘媛公主擦干了眼角剩下的眼泪,大声地说:“母后,你听说过亲生父亲要害女儿的吗?”这回事湘媛公主的目光里充满了批判啦!周王后摇摇头打趣地说:“当然没听说过了。谁家的父亲要害女儿呢?除非不是亲生的呢。”“我就知道一个!就在我们秦国!”湘媛公主抬起头来。“你说的,是谁啊?不会是你的父王秦王政吧!”周王后微笑着说,她着打趣的语调,分明是不相信湘媛公主会说是她的丈夫,也就是湘媛公主的父王秦王政。“对!就是他!”出乎周王后意料的是,湘媛公主抬头挺胸、十分严肃地说。看她那义正词严的样儿,真像个政治家呢。
此时,湘媛公主已经完全忘记了胸口上的伤痛。“真的是你的父王?他又怎么招你啦!”周王后吓了一跳,差点儿没站稳,惊叫道。“哼!从今天开始,我是不会叫他父王的!在寝宫里云哲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您也听见了吧!”湘媛公主扬起头,对周王后吼道。“听见了!我和你父王……哦!不!我和秦王政都听到了啊!怎么了?”周王后说着,立刻改了口。湘媛公主说道:“哼!云哲,他虽然是罪臣子氏家族的后裔,但是如今他的父亲也去世了,子氏家族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啦。虽然他对秦王政的心理来说,有点儿不放心。但是,他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还能翻起什么大的风浪吗?而且,他已经将他六岁之时的这件大事强迫性地做为往事永久地压在心底了,他说,再也不去回想了。他还告诉我,求我不要告诉秦王政,就是害怕秦王政误解他,杀掉他和他的父亲。再说,云哲是我深爱着的人,他也爱我。
而秦王政呢?除了会拆散相亲相爱的烽火鸳鸯,别的就什么都不会干了!他还有资格当这个国王吗?”周王后一听,连忙精神起来,问道:“秦王政把赵云哲那个孩子抓起来了?”“嗯!”湘媛公主点了点头,她那双凄楚极了的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周往后,立刻就流下了眼泪,脸上留下了两行泪痕,“正当我们俩说话的时候,秦王政带着一群卫士冲了进来,把我的云哲按倒在地,用最沉重的锁链捆住了他。我当然不能让他们把云哲带走了!我冲了过去,秦王政的一个卫士就拿出刀来,冲我的胸口这么一捅,我就倒在地上了。秦王政命令两个卫士把我弄到别处。
云哲弄开押着他的卫士,跑出来要救我,可是锁链太沉了,他走了一步就摔倒了。这时,两个卫士抬来了云哲父亲的尸体。秦王政当场就判了云哲死刑。秦王政要咸阳大牢的死牢用最好的刑具招待云哲。换句话说,就是要好好折磨云哲啊!还要明日午时三刻将他斩首!那两个卫士把我送到别的寝宫,要宫女给我疗伤。我趁宫女不注意,就跑出来找您。母后,求求您,救救云哲吧!”湘媛公主哭着哭着,跪下了,抓住周王后的手,求她道。周王后连忙搂住湘媛公主,气愤地说:“我早就对秦王政说过,一个赵云哲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可是他不听啊!没想到,他真要把赵云哲抓来杀掉啊!一个无辜的孩子,为什么要剥夺他生存的权利啊!”说完,周王后也流下了眼泪。
赵云哲在受刑之后,被押回了牢房。他陌生地环视着周围,发现了湘媛公主在墙上写的字,他认得她的笔迹的。赵云哲伸出血肉模糊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墙上湘媛公主的笔迹。他知道,这是湘媛公主住过的牢房。赵云哲笑了,他想:上天对我真是偏爱,让我临死,还能住进湘媛住过的牢房,让我在生命余下的一分一秒,都能够看到她的影子。人们常说,字如其人,看到她的字,我就等于看到她的人,看到她的头发,看到她的笑容。即使现在就让我上刑场去死,我也不后悔。墙上,出现了赵云哲的血。他已经被带绣花针的鞭子打得遍体鳞伤了。可是赵云哲他不后悔,他想: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所有的亲人都死了。
就连我的父亲,也直挺挺地倒在我的面前了。湘媛,她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子,可是我不想让我的初恋成为一段伤痛的回忆啊!再说,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也不可能娶到湘媛,就这样活着,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一刀下去,让我有个解脱。这时,赵云哲笑了,他把脸贴在墙上,因为他把脸贴在墙上,就好像感觉到了湘媛公主。他摸了摸湘媛公主留在墙上的字,就好像摸到湘媛公主细嫩的脸,看到她可爱的笑容一样。赵云哲用满是血丝的嘴巴,吻了吻湘媛公主留在墙上的字,他轻声地说:“湘媛,明天我就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你好好保重,好好活着,找到一个心上人。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的!”说完,他笑了,笑得是那么幸福。
在寝宫门口,周王后拉着湘媛公主的手,往秦王政办公的地方走去。这时,已经是晚上了。两个人跨进了秦王政办公的地方。周王后一看到秦王政若无其事地在那里批阅公文,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周王后一下子冲了上去,一拳打掉了秦王政手里的笔,生气地说:“大王,你为什么要拆掉这一对儿相亲相爱的烽火鸳鸯!你不知道湘媛很伤心吗?”秦王政缓过身儿来,慢腾腾地说:“赵云哲是罪臣子氏家族的后裔,我依法处死他,怎么了?有什么错么?”周王后气得哭了起来:“可是赵云哲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啊!他又没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残忍地夺走他生存的权利!”可是秦王政还是不为所动。
湘媛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她快步走了过去,厉声说道:“你要是明天要杀他,今天就先杀了我!云哲有什么错误,都我一人担着!再说,云哲也犯了什么错误,你要残忍地给他用刑,杀掉他!”“哼!”秦王政冷笑一声,“嬴湘媛,我告诉你,你窝藏罪臣子氏家族后裔赵云哲,按律法应当处斩。赵云哲祖上意图谋反,按株连罪说,赵云哲应处以磔刑,我让他留个全尸,让你留条活命,够便宜你们了!”“哼!我用不着你发慈悲!你将我们两个相爱的人阴阳隔离,你这必将我们碎尸万段还残忍!我用不着你发慈悲!”湘媛公主越说越生气,流下了眼泪,这一生气,让胸口上的伤口恶化了,湘媛公主一下子昏倒在地上。“湘媛!湘媛!我的女儿!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周王后连忙跑了上去,按住她的肩膀,大哭道。冷血的秦王政这时也不那么冷血了,他冷冷地说:“雪莲,你把湘媛送回寝宫去,我把太医叫来。”于是周王后连忙抱起湘媛公主,把她抱回了寝宫。
一会儿,秦王政找来了太医。此时,已经是半夜了。秦王政连忙说:“你快点儿给看看,湘媛现在怎么样了。”太医检查了一下湘媛公主的伤势,吁了一口气,平静地对秦王政说:“大王,长公主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口化脓,用药敷一敷就没什么事了。”周王后连忙给湘媛公主包扎好伤口。此时,湘媛公主在昏迷中发出了声音:“云哲!云哲!你别怕!你……你不要……你不要害怕!我…我马上……我马上下来陪你!生时…生时做不了夫妻……死后……我也要……做你的妻子!”这时,湘媛公主流下了眼泪。秦王政听到了这句话以后,惊愕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慢慢地,湘媛公主醒过来了。
秦王政温柔地对湘媛公主说:“湘媛,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赵云哲死的,我要让他做你的丈夫。”然后,秦王政让周王后扶着她,火速奔向菜市口刑场。此时,已是午时了。一群士兵押着赵云哲走向菜市口。他们正要把他绑在木柱上,湘媛公主看到了他。她不顾疼痛,跑了过来,推开了士兵,和赵云哲紧紧地抱在一起。赵云哲高兴地说:“湘媛,你怎么来了?”“云哲!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做你的妻子,服侍你一辈子!”湘媛公主说。这时,秦王政和周王后走过来了。秦王政说:“赵云哲,我可不能让你死,你死了,我的女儿和谁拜天地去?”秦王政说。然后,一家子人回到了宫廷。三天之后,秦王宫里到处张灯结彩,赵云哲要与湘媛公主喜结连理了。他们手挽手,笑呵呵地走进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