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木堂、淑秀教、飞沙堡不同,金钱帮地处繁华闹市之中,除了在五派中自我鼎立外,更致力于经商贸易,帮主名叫子非鱼,是武学名宿,也是富甲一方的义士。小奔说,在钰钗镇说书收益是最好的,因为这里往来的人最多,有钱的人也多。子非鱼为人高调亲民,仗义疏财,很多人都渴望结交,钰钗镇的街上偶尔也能看到他的身影。
金钱涌动,五湖散威名。
仰神无需去天庭。
钰钗镇,零乱多少豪杰,
子非鱼,尽揽江海之华精。
天将神勇者,一呼百应,
冷浸敌寇泯恩仇。
虎父有女亦高明,经天纬地,
不修法,幻影移形。
谈笑间,智慧取人命,
弃商更厌武,乐在脑通灵。
整个钰钗镇中,所有人都对子非鱼敬若神明,但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子非鱼的女儿,文少少。此人天赋异禀智商奇高,据说没有她参不透的玄机,也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且目空一切,不屑于像父亲那样经商和修炼法术。
小奔道:“子非鱼如果遇到任何麻烦,都会被文少少轻描淡写的摆平,所以我们不能像之前那样,通过解决他们一个棘手的问题来获取信任和五行珠。”
我笑道:“子非鱼仍然有问题需要解决。”
“你是说妃子白吧,这个倒真是,但是这个我们怎么解决呢?”
我摇头不语。
钰钗镇熙熙攘攘的街道纵横交错,满是大气华贵的楼宇建筑,路边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小奔领着我,在人头攒动中熟练地游走。
金钱帮所在的府邸的确是最宽阔最繁华的街道,门前却是井然有序干干净净。红色的大牌匾上,阔气地写着金钱帮三个金字。
我和小奔来到这门前,只见一个衣着贵气的人躬身行礼道:“请问来者可是方采林和小奔两位?”
小奔道:“你怎么认识我们?”
“我家小姐吩咐小人在此恭候多时了,请!”
说着便引我们走进府邸。进门顿觉鸟语花香幽静自然,竟似置身一个精致的花园,奇花异草、红梅绿竹,布置的极具匠心,与外面的喧哗之气颇有反差。一阵游览式的信步穿行,远远的看到一个湖中小亭,亭中一位绿衫女子,面向湖水端坐着抚琴,琴声温婉悠扬,旋律唯美,幽幽飘荡在美景中,惹人陶醉。湖水中游窜着各色金鱼,上面数只天鹅飞来飞去,竞相掠影。
来到亭中,引路人随即退下,绿衫女子停止了抚琴,她的脚畔卧着一只白色的不知是狗是狼的小动物,一旁并列站着两个人。
小奔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金钱帮子非鱼之女文少少吧。”
女子缓缓站起,转过身来,俊秀无瑕的面容上流露出丽质天成的傲慢,出尘仪态,如同九天仙女。只听她淡淡道:“我是文少少,可以不用那些多余的前缀吗?”
“那我换个吧,聪明绝顶秀外慧中貌美如花天姿绝色千娇百媚风华绝代、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此女本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大美女文少少,哈哈怎么样?”
小奔一气呵成自然流畅,令人惊叹。
文少少笑道:“你嘴上功夫确实可以到处混吃,只是这种恭维之词我十岁的时候已经免疫了,你还是省省用到其他小姑娘身上吧。”
小奔吐了吐舌头,悻悻地闭嘴。
文少少对我道:“方采林,幸会!”
我道:“你何以认识我?又怎知我今天会来金钱帮?”
“从神木堂淑秀教飞沙堡一路走来,你可谓出尽风头,现下已然名声鹊起,我又怎会不知。”
我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要见的是令尊子非鱼。”
“家父忙于生意,并无暇见客。”
“我可以等。”
“即使如你所愿,你最多可以在家父身上拿到金系魔法珠,但是我却可以让你尽数拿到五珠。”
我惊道:“拿到五珠?”
“是的。”
“怎么拿?”
“很简单,配合我杀掉妃子白,消除五大派的禁忌,五行珠便唾手可得!”
小奔失声道:“杀……杀掉妃子白!”
我笑道:“这怕是一点也不简单。”
“你方采林是聪明人,我怎会随便妄言。”
“那我问你,怎样找到妃子白?”
“没有人可以找到妃子白。”
“那又何谈杀他?”
文少少侧身看向远处,道:“十年来我一直想方设法探知妃子白的信息,毫无所获,但从家父身上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什么规律?”
“妃子白每次来见家父都是在同一个地点,并且都是在晚上。”
“你能跟踪到他们?”
“没有人能跟踪他们,但它却可以。”文少少抱起脚畔那只白色的小动物,道:“此狼名叫追命,有千里追踪之能,凭气味便可准确识别位置。”
我忽然想到了逸芒的那只白狼,似乎是同一品种。
文少少接着道:“我留意家父每天的日程安排,从无遗漏,可以确定他们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我一直设想各种击杀妃子白的可能,却始终没有动手,因为我不知道妃子白的法力究竟有多高,若贸然行动一旦失手,金钱帮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那么这次你有几成把握?”
“至少九成!”
“为什么这次有九成?”
“因为你!你将是我这次行动的关键!”
我摇头道:“虽然我并没有见过妃子白,但是我知道自己一定打不过他!”
文少少指着一旁的两人,道:“此二人分别擅长暗器与火药,手段天下无双,是我计划中的杀手锏。”
“愿闻其详。”
“家父的日程安排上,明天下午开始是完全空白的,我推断明天晚上就是他和妃子白见面的时间,地点是在钰钗镇郊外一个荒废的义庄内,追命之前已通过脚印和气味精准地确定了他们分别的站位,妃子白所站的区域地势较高,地上长满杂草,家父所站区域较低但平滑倾斜,我连续夜观天象,断定明天晚上必有雷雨轰鸣不断,义庄院内竖有一根陈旧的铁旗杆,我已派专业的引雷手将其接高,并埋下铁丝从铁杆底一直连到妃子白附近,那里杂草丛生必有积水,到时只需一声雷鸣,任他法力再高,也免不了灰飞烟灭!”
我沉吟道:“接高铁旗杆,埋下铁丝,你确定妃子白看不出这些手脚?”
“那义庄是葬尸处,里面的陈设免不了有所变动,不会引起注意,而且黑夜中那些细节是看不到的。”
“听起来有理,但是觉得最多只有五成胜算。”
文少少笑道:“此番我只算它有三成胜算。”
“哦?”
“如果妃子白躲得此劫,便是你上场显身手的时候。”
“你未免太高估我。”
“你徒手的情况下已可轻松击败五派首领,若拔起手中那把宝剑,纵然不敌妃子白,也必能战上几十回合,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全力缠斗不让他离开义庄,一里外的剧毒暗器会在这时全力发射,细如针芒密如雨点,妃子白身形再快,也躲不掉这碾压式的密集射击。”
小奔抢道:“一里外那么远,你怎么能看见义庄内的情况?那我大哥和子非鱼岂不也被射成刺猬?”
“在义庄一里外是为了确保不被妃子白察觉,我有一片望远镜,在特质的长筒中可实现夜视的效果,方采林和家父会穿上特制的衣服使暗器无法穿透,到时仅需护住头部即可,且事先服用淬毒暗器的解药,这样即使不慎被射中,也不会致命,此番我保守算它,也有三成胜算。”
“你方才说有九成胜算,还有三成是什么?”
文少少抚摸着怀里的白狼,道:“暗器一旦发射,追命随后便会出现在义庄奔向妃子白,它的身下藏有一颗威力十足的炸药,妃子白终究也是血肉之躯,定可让他粉身碎骨!”
“如果暗器不能伤得妃子白,追命又怎能靠近他?”
“无需靠近,这炸药只要被暗器射中即可引爆,其威力三丈之内绝无生还,到时你看到追命后务必要保持距离,此番免不了受伤,但你既已了解始末,应对得当也无性命之忧”,文少少顿了一下,又道:“再退一步讲,这炸药仍未要了妃子白的命,但非死即残的人,还能逃得了哪里?”
我叹道:“的确是无所遁形的死局!”
“妃子白一除,五派中也无人是你对手,金木水火土,五个魔法珠自然是你囊中之物。”
“令尊子非鱼可知你的计划?”
“他不知道。”
“为什么?”
文少少满脸愤恨:“他早已被妃子白的压制和繁琐的生意磨去了棱角,只懂得唯唯诺诺的活着,不愿冒险,表面上金钱帮在五派中最为风光,实则却最没骨气!”
沉静了片刻,文少少接着道:“你我一勇一智,明天晚上,撕碎妃子白!”
我握紧手中的剑,点了点头。
接着文少少身旁那两人分别向我展示了他们的暗器和炸药,暗器快如闪电,毒药见血封喉,爆破狠如震雷,还有那只追命,极通人性,对主人誓死效忠。
当晚,我和小奔被安排了最丰盛的饭菜和最舒适的住所。小奔说大战前要做好蓄精养锐,但是我知道,这些都远远比不上一枚灵宫的全香果。但愿一切顺利,尽快结束这一切。
一夜安眠。
全香果树的上方,揽着我翩翩滑翔的美丽倩影,羽澈,你一个人在洞湖,是否觉得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