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眨眼就过。一晃而过,千金在这里都生活了半年了。看着桌上的菜肴,千金的心里唏嘘不已。
余氏准备了很丰盛的菜肴,想让一家人欢喜的团聚一起过个年,但被拒绝了。王氏因着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说话极尽尖刻,刚好给柳氏一个借口,说大哥家不一起,他们也就不过来了,所以今年过年,是余氏跟周老头过的最孤单的一个年。
桌上,摆满了菜肴,都是余氏精心制作的,就想让大家过个高兴的团圆夜。为此,还专门买了肉,买了自己都没尝过的桂花糕,打算给孩子们当零嘴。可都到这个份了,王氏跟柳氏还是不满意,她们要的,还是银子,根本没看到余氏所做的。
“爹,娘,咱们吃吧。”看到他们难受落寞的眼神,千金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心里想着:以前,总听老人们说,儿子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可一起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难道,就真的为了媳妇,把生养长大的父母给忘记了吗?
“吃吧,这么好的菜,不吃,浪费了。”周老头点点头附和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说:“往年里,我可吃不到那么好的红烧肉……”
“你别自顾自己吃,给闺女夹块红烧肉,隔那么远,她够不到。”余氏也回过了神,知道分家后,一起吃饭只是个奢望了,也只能把失望跟难受放在了心里,不想让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娘,过完年,我都九岁了,你别把我当孩子。”千金不依的撒娇着,站起来伸出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很孩子气的道:“看,我是不是长大了?”
余氏跟周老头看着她的举动,两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的笑了。
因为千金的穿插打诨,气氛,终于好了一些。
因着家里穷,所以余氏没有买烟花,但村里有些条件好的,比如居住在周村的云少爷,就买了上好的烟花,所以周村的年,过的往年热闹了许多。
正月初一,妇人孩子都相互串门,图个热闹。而男人们,都凑在一起玩玩骰子,来点小赌,给过年添点气氛。
不管王氏跟柳氏怎么不高兴,这一次余氏就是不准备妥协了,她们也没有办法,也得让孩子起早给爷爷奶奶拜年,好拿不多的红包。五个孩子,余氏给了周宏家的孩子每人两个铜板,给老二家的每人三个,刚好两家六个。
王氏看着六个铜板,心里那个气,就拐着弯的讽刺千金小气,没有当长辈的样子,千金都是充耳不闻,当自己没听到。
她知道,王氏是盯上自己的银子了,若是自己屈服一次,以后王氏肯定变本加厉,所以她懒得看王氏一眼,径自去找乐子去了。
过了年初二,这大家都得给亲戚拜年。余氏的家不在周村,是距离周村不远的一个小山村,因为不靠海,所以里面的人都靠种地为生,日子过的比周村的人更不如。
“千金,你舅舅从旧年开始,身体就不怎么好,你就别过去了,娘去去就回。”余氏想着大过年的,若是过了病气给千金,就不值得了,所以收拾了比往年更重的年礼,去看看大哥大嫂。
“好!”千金点点头,没有拒绝。
对于自己的舅舅,她听王氏不满意的时候提起过,一个颇为偷懒却爱喝酒的人,不受别人的待见。但在余氏的眼里,那是她娘家那边唯一的亲人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放在心里牵挂的。
年初四,余氏跟周老头走亲戚去了,千金一个人留在家里。而大哥二哥家里,好像颇为热闹,因为他们两家都来了客人。而他们从没有开口让自己过去,这让千金心里越发的对周宏周泉没好感了。
不是她贪那点热闹,而是他们明知道爹娘早上出门了,家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再怎么样,也要假装客气一下,可他们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想维持了,弄的千金总在思索着:他们真的是余氏亲生的吗?
不要说对自己,连对周老头他们,也没见两个哥哥多孝顺,所以心里总有一丝的疑惑。
等千金发呆到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到正中了,肚子也“咕咕”的叫起来了。这几天,吃的都是年夜饭剩下来的饭,刚昨天吃完,所以今天的饭,要自己做了。千金刚起身预备去厨房的时候,就听到了有人呼喊自己的声音。
“千金……”门外持续响起的声音,让千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就走到门口打开门回答道:“我在屋里呢!”
“呵呵,千金啊。”来人,是王氏的母亲,一个见谁都笑眯眯的妇人,给人的感觉还是比较舒坦的,这个是给人的第一个人印象。
“外婆。”千金很有礼的喊着。
这里的风俗是谁家来了长辈,会随着最小辈的孩子去喊。比如余氏看到王氏的母亲,客气一点的话,也是叫“外婆”,所以她这样叫,算是尊敬人家了。
“乖,你爹娘不在家,你大嫂正在厨房忙呢,让我给你送饭来。”王李氏笑眯眯的把自己端着的碗往前凑了凑。
“这怎么敢好呢?”千金一听,立刻很过意不去的说道,并侧开身道:“外婆,你里面坐会儿吧!”
“不了,你大嫂还在忙呢,我去帮衬一把,你啊,端着饭先去灶间吃吧。”王李氏把碗塞进千金手里后,不等千金多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手中搁的满满的面条,上面还有切好的鸡蛋丝,更有肉丝跟虾干等东西,弄的千金很是疑惑:这王氏过年过的很不对劲啊,怎么会想起给自己送饭呢?
但不管心里怎么疑惑,想着有现成的饭,她也不会拒绝,就端着饭碗去了灶间,压根儿没注意到,对面的屋子里,一直有人站在窗口望着她。见她进去后,人家才开始在屋子里闲话。
“你啊,就是个笨的。”王李氏见千金端着碗进了灶间后,就转身坐到床边,数落着自己从自己进来就满嘴抱怨的女儿,“看看,就是一碗面的事,至于你那么折腾吗?”
“娘,你怎么偏帮人家呢?”王氏一听,不满的咒骂道:“我一看到她就是满肚子的怒火,哪里还想要好好的对待她!明明手里捏着银子,一文半文的都舍不得出,连那老太婆都帮着她,弄的我好想是外人似的!”
“嘘,你小声一点,隔壁可是个不简单的!”王李氏见她声音越来越大,立刻拦住劝道。
“什么不简单的,惹急了我,要她滚出去,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方!”王氏仗着自己是大房的,对柳氏也没那么多的顾忌。
“别那么冲动,你忘记分家时写的了吗?”王李氏见闺女大过年的生那么大的气,就柔声安抚道:“这余氏他们以后养老是归千金的,这房子顾忌不会留给你们一家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别闹的太僵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