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杨聪,居然他没有报复我,这是令我意外的事情。
起初学校是不让我们过圣诞节的,也不知道是谁发起的,然后就搞起来了。
全校各个班级都在为圣诞节忙活着,随时都可以看到有人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排练节目,我看到一帮学校里的摇滚青年整天抱着吉他贝司架子鼓到实验楼扰民,祁少怂恿我和徐溪然演个对口相声,被我打了出去。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平安夜,这天,我从早晨开始就处于亢奋状态,终于挨到了下午,教室里听课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的人在宿舍养足精神准备疯狂,而还有一些人不知在什么地方排练节目,范春林刚进班时已经不舒服了,现在又看到这种情况气得鼻子都冒烟了,范春林一脸郁闷索性也不讲了,他放下课本让我们上自习,而自己则回办公室喝茶水看报纸去了。
范春林刚一出门教室里就炸窝了,原本学习的那部分学生也吵得学不进去了,纷纷倒戈加入聊天的行列,那些睡觉的同学被吵醒后脸上都是一副受挫的表情,我从课本里拿出我夹好的CD,径直走到徐溪然座位的旁边。今天,我和祁少坐在一起了。
“老婆,我叫她。”
“讨厌吧你。”她用粉拳捶了我一下。
“给你点东西,”我把CD在她面前晃了晃。
“什么啊?哟,CD,谁的啊?”她问我。
“我的啊。”我说。
“我问是谁的?”
“我的啊。”
徐溪然皱了皱眉说,“你这个家伙,我知道是你的,我说是谁唱的?”
“你听听啊。”
徐溪然掏出CD机,插好耳机,放进那张CD,面无表情的听,不出我所料,她听着听着就盯着我不动了,慢慢的呈现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我说,“你看什么看,我脸上有画啊。”
她一脸严肃的说,“彭雨轩,你过来给我看看,我的CD机是不是坏了,怎么跑调了,”我当时真想一头撞在墙上,感觉自己就跟吃了饲料似的。
“我的姑奶奶啊。”我故作仰天长啸状说,“那是我唱的。”
“啊?是吗?不会吧。那我再听遍啊。”徐溪然按下了回放键,这一回完全是沉浸在喜悦中。
她听完后,缓缓的摘下耳机,乐呵呵的一脸幸福,然后小指把垂在额头前的一处头发勾到耳后。
“怎么样?”我问。
“没想到啊你,还会有这把刷子。”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喽。”
她不说话,盯着我傻笑。
“傻样。”我说,然后我把前几天和祁少他们几个去做CD的事情跟她说了,徐溪然说,好啊你,竟然隐瞒组织,嗯,看你这么费心,看看本姑娘给准备的厚礼,我说不是生命一号吧?徐溪然说什么啊。我说没什么,她从课桌里掏出包包,然后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小盒,她说你打开看,我打开一看,是一个很漂亮的Snoopy的公仔。
“这是你的了。呵呵,可爱吧。”
我拿在手上反复端详,还不错。
“你就不问问哪来的啊?”徐溪然撅着小嘴问我。
“哦,”我觉得挺惊讶,反复看了一下,竟然发现Snoopy的小屁股上印着一行小字,可是太小了,我看不清楚。
“写的什么啊?”我问。
“你用这个瞧瞧。”徐溪然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个放大镜,我拿来一看,上面娟秀小字写的是彭与轩惠存,徐溪然12月5日语夏日陶吧。
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公仔是她亲手做的,而12月5日是我们恋爱的第二天,我心中忽然一阵沸腾,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是教室里还有人我真想抱着她亲,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徐溪然笑了。
“其实我早就想拿给你了,可是一直没有让我觉得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你的生日又是在明年才过,只好当做圣诞礼物喽。”
我一边啊啊啊的长大嘴继续惊讶一边听她说,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徐溪然还会陶塑,于是我问她,“你多久儿学会这手的?可以啊,连我都不知道。”
徐溪然说,“哦,这个啊。我有个好朋友家里是开这的,我在她家里学了一下午才学会的。对了,那上面的字是我用针刻的,还怕你找不到呢,嘿嘿。”
我轻轻的捧着这个小玩意儿,生怕它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不由得说,“简直做得太好了,要不是你说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你做出来的。”
“好啦,收起来吧,她拿出盒子,正好把放大镜和Snoopy都放进去。”
傍晚,我吃过饭后便回宿舍等祁少和刘冲他们几个,我们中午说好要一块买气球啤酒什么的,准备晚上回来折腾。
我在宿舍坐了一会儿,祁少就大汗淋漓的回来了,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是几根毛笔和几张宣纸,他摘了帽子头上还冒着热气。
“干嘛去了?”我问。
“回家了,取了点东西。”他说,“刘冲呢?”
“我没看到他啊,应该是去找向之琦了吧。”
“气球买了吗?”祁少问我。
“这不等你回来了嘛。”我说。
“哦,啤酒也别买,我从家里拿了瓶红酒,咱们几个人喝应该够了。”
我说不够,等会再买。
然后我就跟祁少一起出去了。
正好吃饭时间我们回到了宿舍,推开门看到刘冲正在吃泡面,这小子吃面时有一个特点,就是声音特大,他吸面时好像总是和吸鼻涕同时进行,因此声音巨大无比。
“吃饭呢?”我说。
“嗯,”刘冲吱了一声。
“哎,不吃了,一起去买点东西,晚上回来后热闹热闹吧。”我说。
“现在啊?”刘冲问。
“是啊。”祁少说。
“哦。”刘冲很爽的吸掉最后一根面。
再次回来后,每个人大包小包提回来许多东西,光啤酒就几十瓶,放下东西后就去体育馆了,当时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已经显然一派节日气氛了,几个会弹吉他的哥们儿聚在一个角落里切磋琴技,声如电锯。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人们陆陆续续的进来,一根烟的工夫身边就坐满了邻居,一些热心观众帮忙像街上发传单一样的发水果和瓜子什么的,集体嗑瓜子的场景就这样发生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使得主持人的声音被淹没了下去,这使得他不得不提高了声音,简单扯了两句就让同学们自由表演节目,其实这类联欢节目从小学开始就一个样,大多都是以唱歌为主,上来一个或两个人,手拿一个麦克风,在没有伴奏的条件下清唱一段比较流行的歌曲,然后下面的人叽里呱啦一阵掌声,偶尔会有一个会乐器的站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伴奏,不时还弹错几个音符却显得游刃有余驾轻就熟。如果碰上几个唱得还过得去的,还长得帅的,下面就哄起来。所以对于此类聚会,我是能不看就不看,趁主持人报幕的间隙我走出了门口,人们还以为我要表演纷纷起哄来一个来一个,我只好装作很扭捏的样子解释,我说其实我只是上厕所便飞快逃出去了,心想,来什么啊?
我刚出门就碰到刚从厕所回来的祁少,我说我觉得挺没意思的想回宿舍了,他表示深有同感,于是两个人就回宿舍了。
晚上刘冲和李南音他们几个回来的时候打发脾气,说我两没用组织观念缺少团队精神,非要给我们下个红头文件,然后再拖到教室里进行集体批斗,最后我和祁少给他们一人一瓶酒才把这些家伙打发了。
我自认为很宁静,却发现暴风雨就在后面。
半夜睡觉的时候,我们听到学校里一声爆炸似的响声,然后我们在宿舍内就讨论是学校哪里炸了,或者是哪个***又要倒霉了。
没睡着一会儿,我们寝室的门就被敲得响响的,刘冲打开门,我看见几个保安和老师站在寝室门口,然后急急忙忙的告诉我们祁少的车子被炸了。我看见祁少惊坐起来,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问他们是谁,他们摇头说不知道。
我们几个穿好衣服然后跟着保安走,然后保安告诉我们车子已经炸得不成形了,幸好的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我想说句操,但是没有说出口。
尼玛学校大晚上的这个点哪里去变人!
我们走到事发地点,旁边还有车辆也被牵连进去,但是没有祁少的车子炸得厉害,那么很肯定是有预谋的要炸掉祁少的车子。谁想炸掉祁少的车子呢?这是关键。祁少也应该没有什么仇家啊。
我看了看祁少,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我不安,没有表情我就看不到他内心的想法。
我找学校要监控录像,他们说监控坏了,这个时候我才说了一声操,那些保安居然低下头不敢说话。
祁少示意让我们回去睡觉,他一个人走在最前面,然后我看着他,背影佝偻。
因为我记得那是他爸爸送给他20岁的生日礼物的。
回到寝室,祁少一个人直接上床躺着,而且用被子盖住头。李南音坐在凳子上说讨论下这主谋到底会是谁。
然后我就看到祁少突然一下子坐起来,问,“你们说是谁?”
我们摇头。
李南音问祁少有没有仇家,他说没有,然后问他是不是他爸爸的仇家,他顿了顿,说不知道。
可是我突然想起来会不会是杨聪搞的,他们说杨聪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炸祁少的车。但是我越想越觉得是,我觉得这个人什么都应该做得出来的,就如同逼急了的狗一样。
我站起神来就朝门口走去,他们想拉我,没拉住,然后也跟着我朝大三的宿舍走去。
大三宿舍的大门关了,我一边敲打大门,一边叫喊说开门,然后我见到一阵抱怨的声音传过来,“孩子,干什么呢?还让人睡不睡了?”对面一老大妈气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