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蓝染想了想说道:“反正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不急。”
美人点点头,直接往床上躺去:“我看,咱们要多提防着点,辛家这些人,都不简单。”
“那他们也不能干出什么事的。”
蓝染去倒了水,再回来的时候,美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蓝染看着她,无奈的摇头。
她总是这样,在没有危险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的睡着。
美人是从苗疆一路逃出,整整十天没有合过眼,最后倒在路上,被苏北带了回来。公子见她有一身好武艺,还会苗疆蛊术,就把她留了下来。
可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却只是沉默着不说话,苏西就一直开玩笑喊她美人姐姐,喊着喊着,就干脆叫她美人了。
不过,从那以后,美人就养成了嗜睡的毛病,许是那段日子里留下的阴影,严重的疲乏也给身体留下了毛病。
蓝染也不去打扰她,走过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不过说来还真是的,沈锦衣作为一个大家闺秀,有个下毒的罪名安在头上,还能够厚着脸皮继续在辛府待下去,真的是太难得了。
但蓝染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精力去管那女人的事,乔袖人是清醒了,但她要继续装下去,这就意味着她还要在辛府继续待下去,直到乔袖哪一天完成她要做的事,这要是她不暗中推波助澜,可要什么时候是个头。
辛素墨和辛老夫人闹翻了脸,辛素尧也嚷嚷着替乔袖说了话,一时间辛府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奇怪。
辛素墨手中的毛笔划下最后一笔墨的时候,袭琴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
辛素墨心中一惊,放下手中的笔,急忙把门打开,问道:“怎么了?”
“夫人她。。。。。她不知道怎么了,连蓝姑娘喂药都不让了,还摔了药碗。”袭琴着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大少爷你快去看看吧。”
辛素墨二话不说,就朝着乔袖的房间跑去。
房间里,乔袖斜躺在床上,衣裳凌乱,袭画正在打扫地上药碗的碎片,而蓝染则又盛了一碗药,站在床边,满脸的不知如何是好。
辛素墨直接就拿过蓝染手中的药碗,在床边坐下,微笑着温柔的说道:“袖儿,该喝药了。”
辛素墨拿着勺子搅了搅,然后盛了一口药,放在乔袖嘴前。
乔袖没有以往看见他时候的暴躁反应,眼睛转了一圈看他,又垂下眼看那勺药,虽然就这么安静的,但不肯张开嘴巴。
辛素墨又把那勺药递到自己的嘴巴里,轻轻的呡了小半口,再次递到乔袖嘴前:“袖儿,能喝的。”
乔袖的眼睛眨了眨,微微张开了嘴巴,喝下了那勺药。
辛素墨的眸子里浮现了一丝笑意,又继续勺了一勺药,自己喝小半口,然后递到乔袖嘴里让她喝。
就这样一口一口的,一碗药也就这样见了底。
辛素墨起身,看着乔袖看他的眼神,淡漠的如同不认识一般,但万幸,没有了以往的厌恶和排斥。
他把空药碗递给蓝染,看了一眼乔袖,说道:“这样,以后我每天过来给袖儿喂药,就不再麻烦蓝姑娘你了。”
蓝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了。
她记得昨儿个乔袖说过要换药,可她还没有让人去换药方,但今天袭画熬的这药,气味闻起来却是和以前的不同了,那是别人发现不了,她却可以感觉到的微妙的气味,再加上今天乔袖的反应特别奇怪,蓝染总觉得她在暗地里计划什么事情。
不过蓝染并没有要说出什么来的打算,她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也不愿意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蓝染边想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远远的就看到辛素尧在她的房门口打转,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几次欲上前敲门,却在触碰到门的刹那停住了。
蓝染觉得这几天辛素尧都挺奇怪的,但也没有多想,悄悄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辛素尧回头看见她,下意识的就把手中的东西藏到了身后,稍低着头也不敢看她的眼睛,神色极为不自然。
“那个。。。。。。我就是。。。。。。”辛素尧说话都不太利索了,眼神也一直躲躲闪闪的,急道:“没什么。”
蓝染看着他奇怪的神色,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再理他,直接走上前去打开房门。
蓝染前脚刚踏进房间,辛素尧就一把拉住了她,藏在身后拿着东西的手也拿了出来,递到她的面前:“给你的。”
那是一株小小的绿色植物,叶尖带着微微的红色,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我只是偶然看到了,想到那天弄坏了你那株香兰笑,就赔你一株。”辛素尧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香兰笑 放到她的手里:“拿着。”
蓝染莫名其妙的接下了那株香兰笑,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这株香兰笑很是不同,它叶尖上的红,格外的浓郁鲜艳,叶子也长得又细又长。依她的经验来看,这株香兰笑极为珍贵,应是长在悬崖绝壁之上,受每日最清新的露珠滋润,起码要有百年的时间,才能长成这样一株香兰笑。
“你手臂上的伤,是不是摘这个弄的?”蓝染问道。
“不是。”辛素尧马上就否定了,摇头道:“这就是我随手摘的,哪能弄伤,也太小瞧我了 吧。”
随手摘的?蓝染笑了笑,也没有戳穿他,拿好了手中的香兰笑,说道:“那,谢谢。”
“恩,那我走了。”辛素尧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不要进来坐坐吗?”蓝染喊住了他。
辛素尧回头,爽朗的笑了一声:“不了,我还有事。”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那小子能有这心思。”美人从房间里探出半个身子,看了一眼那香兰笑,笑道:“对你蛮不错的。”
“那是表面。”蓝染走进房间,把香兰笑放在桌子上:“他的心思,都花在算计上了。”
美人拿起那株香兰笑放在手里把玩,说道:“我记得你说过,这种药材,生长在极为艰险处,穷其人力而不可达,人家抛了命的给你采了这么一株,算计什么了?”
“你呀,就是觉得世上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对你好,才会一棒子打死所有人。”美人一语就道破了蓝染的心理。
“确实,他没有理由对我好,我于他,或许会是敌人都说不定。”蓝染漠无表情的说着。
“他可是有理由的好不好。”美人笑了一声,放下那株香兰笑,转身坐在床上,看着蓝染。
“什么?”蓝染疑惑的问道。
美人摊开双手,眨了眨眼,看了她一眼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