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自然得留在我身边。紫鹃,准备文房四宝。”
“好。”
紫鹃铺好宣纸,黛玉提笔修书给哥哥,一来道喜,二来要回麟儿。书信写好,黛玉亲自系在火凤腿上。
“凤儿,好好照顾麟儿,我盼着你们尽早回来。”黛玉拍拍火凤的翅膀。
火凤长鸣一声,振翅而去。
晚饭时分,水溶、水麒回到东宫陪黛玉用膳。
“玉儿,什么事这么高兴?”水溶一时东宫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是啊,娘。”水麒也问道。
“溶哥哥,咱们的麟儿一年后便可归来,而且再也不用离开咱们了。”
“哦!莫非嫂嫂?”
黛玉点头,“天佑林家,嫂嫂有喜,林家有后。”
“太好,我要多个表弟了。”水麒也很兴奋。
“表弟? 我也要有弟弟了?”水麓蹦蹦跳跳地来了。
“麓儿,一天不见你人影,哪儿去了?”黛玉微怒,明珠楼她一天去了三次,也没见着这丫头的影子。这几个月,她神神秘秘不知在忙什么。
“娘,白苏姐姐和蛛儿姐姐临走留了好多功课给我。”水麓夸张地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圆圈,“我正研究蛛儿姐姐留下的药腾,打算给皇祖父进补呢。”
“麓儿有心就好。”水溶怕黛玉难为女儿,急忙抱起女儿在怀里。
“林家有喜,咱们好生庆祝一翻。”
“好哦!二哥要是在就更好了。”水麓还有点小小的遗憾。
“等你长到这么高的时候,你二哥就会回来,所以不许挑食。 ”水麒指着自己的肩膀。
“大哥,你搞没搞错。”水麓凑到哥哥身边,踮着脚才到水麒腰上。“娘,我要多久才能长到哥哥肩膀,麓儿若是长不到那么高,二哥就不回来了吗?”
“你要努力长哦!”水溶也给宝贝女儿布菜。
“好吧!”
水麓故意大口大口吃菜搏爹、娘、哥哥一笑。
当夜黛玉的信传回茜香,水麟用猜得也知道娘亲信上所写内容。因此,他瞧也没瞧便把信 呈给了舅父。
“明明说好的事,怎么可以反悔呢?”林天赐瞧着水麟,不满地嘀咕着。早知道达娃会有喜,就该在水麟一到茜香,便让他上了林家族谱,这下可好煮熟的鸭子飞了。
“舅父,您说什么?”水麟故意问道。
“没,没什么。麟儿,你表妹不日出嫁,你舅母又有孕在身。舅父抽身乏力,你能不能?”林天赐可是听说水麟理政的本事不在麒儿之下,既然已经来不用白用。
“舅父,您若信得过麟儿,有事吩咐就是。”
林天赐等得就是这句话,第二天开始便把朝中之事交割给水麟,他乐得躲在后宫陪伴妻女。
水麟这几年与哥哥一起理政,其精细之处不让水麒。几件事过手,茜香百官再也不敢小瞧水麟。
若嫣离朝的日子渐近,水麟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只要是闲下来,满脑子都是表妹一频一笑。水麟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表妹离了茜香进了古格,就是名正言顺的嫂子。再有这样的心思,岂不是要遭天谴吗?
若嫣感念水麟帮着父王理政,得空便带着水麟城里城外地逛。
水麟的心一半水里一半火里,既盼望和表妹多聚一会,又害怕她那双会说话的紫色的眸子,更害怕表妹把自己的心事瞧了去。
受着这样痛苦煎熬的岂保水麟一人,他日渐消瘦,白苏和蛛儿也憔悴下来。
一个月后,便是良辰吉日。
达娃夫妇雨泪涟涟将女儿送出城外,林天赐嘱咐东逸、南轩路上多加小心。
眼瞧着,三竿已过。
“嫣儿启程吧,你二表哥想是被朝吧琐事绊住了。”林天赐扶女儿上马,待进了古格地界再换车子。
“父王,把这个给二表哥。”若嫣接过胡娅手里的精致的荷包,二表哥虽没开口相求,可每次见面他都瞧着自己腰下的荷包出神。
“好,上路吧。”
号角长鸣,迎亲车队缓缓启程。达娃母女洒泪分别。
茜香百姓跟车相送绵延百里之远。
水麟站在茜香皇宫最高的古木上,城外红纱漫漫,车轮滚滚,奔马啸啸。
“怎么办?”树下蛛儿问白苏,少爷已两天没进食了。
白苏无奈地摇摇头。
“劝劝吧。”蛛儿推了白苏一把,“少爷都站了几个时辰了,你上去看看嘛。”
“好。”白苏提气跃上梢头,水麟眼里的泪灼痛了她的心。
“少爷,咱们出城送送吧。”白苏忍住泪水。
水麟只是默默地盯着远方,根本没把白苏的话听到耳内。
“少爷。”白苏扯了扯水麟的衣襟。
待若嫣的车队消失在水麟的视线里,他才木偶似地转头,疲惫地笑笑,“哥哥会接的。”说完他眼睛一闭,身子落叶似的掉下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