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因鸳鸯之事不敢露面,早起指着贾赦病了,派人给贾母送信,也没到上房请安,这会在炕上闭眼歪着,愁眉不展。
“太太,二奶奶来了。”费婆子回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邢夫人心知秋桐的事发了,嘴里默念着坐起身来。
凤姐、平儿进来请了安问了好。
“太太,秋桐死了。”凤姐见邢夫人装聋作哑,只好出口相告。
“嗯!”邢夫人只应了一声,仍闭着眼睛。
凤姐气往上撞,太太气定神闲,秋桐之死她是知道的,他们做父母的怎么能把个死人抬到儿子院子里呢?
“太太,老太太派了琏二爷差事,二爷已有几天没在家睡了,我是个妇道人事,没经历过大事,您问问大老爷秋桐的事该怎么办呢?若不报官,她娘家必定来闹的。”凤姐心中怒气涛天,语气上却尽量保持着平静。
邢夫人这才睁开眼睛,琏儿不在府上,若是真报了官,没人替老爷顶缸啊!
“你等着。”邢夫人下了炕,往贾赦房里去了。
凤姐和平儿不安地等着。
“老爷,秋桐的事怎么办?”邢夫人将贾赦房里侍候的人打发了,小心翼翼地立在贾赦床边。
贾赦起了个大早到园门口见太子,碰了钉子回来。这会儿下在被觉。
“什么怎么办,他是琏儿的屋里人,怎么竟问我。”贾赦一翻身,闭上眼睛把责任推了个干净。
“这。”邢夫人摇摇头,她盯着贾赦的后前若有所思,都说虎毒不食子,老爷一生就生了琏儿和迎春两个,他怎么对这双儿女丝毫没有亲情呢?迎春也就罢了是个丫头,又是庶出。琏儿可是嫡长子,担负着传宗接代的任务,老爷竟要置琏儿于死地吗?
“出去告诉琏儿媳妇,自己到官府去打点。若是有什么差错,可别连累了我。”贾赦恬不知耻地说完,心安理得地睡着大觉。
邢夫人抖擞精神出来答对凤姐。
“太太,老爷的意思是?”凤姐仍抱着一丝侥幸。
“秋桐已经给了你们夫妻了,她是死是活你们自己处置就是了,何必来问我们。”邢夫人将话顶了回去。
凤姐抬头一双单凤眼紧盯着邢夫人,“太太,秋桐不是好死的,若是好死的,媳妇也不来讨这个麻烦,官府查下来媳妇该怎么说呢!”
“哼!怎么说你倒来问我,当儿女的替父母死,那算是尽孝了。老爷说了娘娘刚刚复位,他的爵位还悬着,你们好好打点着官府,别把事闹大了,不过花了银子就了了的事。这么兴师动众的。”邢夫人不满在嚷着。
凤姐的心口裂开一道缝,逼人的寒气一点点浸入她的四肢百骸。
“太太,为了缴朝廷的罚银,媳妇和儿子都 要揭不开锅,我们可拿什么去打点。对君要忠,对父要孝,这个道理我们两口子是懂的。只是父慈子才孝,朝廷查起来,我们两口子只能先尽忠了。告辞!”凤姐撂下狠话,转身离去。
邢夫人气哼哼地将凤姐的话回了贾赦,贾赦勃然大怒一叠声让人拿贾琏。
贾琏奉贾母之命寻找薛家母女,在城外搜查了一夜,这会刚进贾府大门,就被贾赦的小厮立逼着去见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