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钧霆刚刚走进书房便看到这样美好的景色,红木雕花窗棂前,暖光璀璨,身着攀枝花绯色嫩黄缎边长裙的小姑娘坐在梨花木椅上,细指已显芊芊的右手握着羊毫笔,粉嫩面容在光里浮出淡淡红晕,眼眸暗含笑意,惬意的望着天空。
万物静好,她在中央。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的目光盯住自己,霓轻皱皱眉头,回头看去,是五皇子。
“五殿下。”霓轻见他笑容仍旧温儒尔雅,心里莫名火大,偏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有什么事情吗?”
翁钧霆笑意似清风:“李少傅说今日你功课完成的很好,所以不必再待在书房里练字了,出去外边练琴吧,你前些日子才刚刚学弹瑶琴是么?”
霓轻放下羊毫笔抬起眸子看着他,秀眉不经意间稍稍皱起,语气硬是放的恭敬:“我琴弹的不好,还是在屋里练就行了,殿下您去忙自己事吧。”
彼此互相认识的日子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翁钧霆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小姑娘脾气——外表柔弱可爱有礼,实则心性高傲倔强,就比如上上回,阿娘随口叫她挑几本经书,未曾想她居然还冒雨送来,一副自己有手有脚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忍不住想笑,如此倔强的姑娘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霓轻抬眼看向他,显然有些不悦:“殿下,与其浪费时间与我闲聊,您更应该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翁钧霆这回倒是真的笑出声来,是一贯风雅的模样:“可我觉得偶尔和你聊聊很有必要,不是说祭司要辅佐皇子吗?倘若关系僵,那我怎么信得过你。”
这么说也并无道理,霓轻点点头,勉勉强强算是同意这番话,然而她始终不擅长与生人讲话,就连平日在铭天宗里也没怎么和师兄师姐他们说太多,之前陵白师兄送自己来皇宫的路上,因为感觉全身上下皆古怪,又加上和陵白师兄算相熟才会痛他说说话,否则自己真有可能一路无话。
思来想去,与自己话算多的,也就只有她吧,那个整日游神犯懒又无所事事的呆木头。
翁钧霆上前几步轻轻敲了敲桌子,唇边笑意渐浓,俊秀面容在阳光中愈发显得温柔,他道:“回回神啦,才发现你居然还会发呆。”
霓轻怔怔看了他半晌:“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像个女的?还是贤妻良母的那种。”长的这么好看,尤其是笑起来时,用呆木头的胡话来形容就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没有,呆木头是谁?”从来未曾听过别人这么讲自己的翁钧霆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你师姐吗?”
“不是……”原来刚才自己无意间把心里话讲出来了,果然心不在焉太糟糕了。
在铭天宗里霓轻排行十一,莉言排在第十二位,按理而言,她算师姐,呆木头算自己师妹,虽然木头最先入宗门。
翁钧霆倚着窗边,漫不经心用右手点了点书桌,似乎想起来什么突然问道:“你跟她关系很好?”
霓轻面无表情将他的手从桌上拿开,皱皱眉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