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姑娘。”陈少傅再缓缓呷了口茶,“你年纪不小,也该是时候学些琴棋书画,所以臣来问你有哪些想学的?”
“……”我哪个都不想学可以吗。
翁墨规戳了戳讶异到发呆的某个木头脸蛋:“当然不行。”
莉言吃惊看着他,墨乌龟,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翁墨规继续戳她脸蛋:“又在心里骂我了是吧,你表情若收敛些我没准就看不出来。”
莉言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师兄师姐乃至师傅都说过自己心里讲别人坏话时,通常都是面目表情,傻呆呆的,若非认识那么多年,还真难以看出,想她和墨乌龟才认识几日,他能瞧些什么出来。
某乌龟兴致颇浓接着戳发呆的小姑娘脸蛋:“回神!陈少傅还在问你话呢。”
莉言将他爪子拍掉,还丢白个白眼,敛好面容,方才答道:“少傅大人,我对琴之类的素来没什么接触,棋最讲究心思细腻谨慎,步步为营,而我着实笨拙粗心大意,恐怕不适合习棋,至于书画嘛,我想应该可以学学吧。”
翁墨规鄙夷道:“我听了半天,只听出你承认自己是个笨蛋,什么也不会。”
“说别人笨蛋的往往自己就是笨蛋。”莉言摊摊手,看他的眼神里慢慢都是嫌弃,“你自己说说,你会哪样?”
“……”翁墨规沉默喝茶。
陈少傅看着这两个懒散的孩子,一时不知是笑是怒好:“二位将来就没什么抱负吗?”
莉言直率答道:“当米虫算吗?”
翁墨规更是脱口而出:“现在把她丢出王府算吧?”
“……”陈少傅被两人的话给噎住了,身居高位,却全然没有丝毫理想抱负,暂且不说姑娘,她毕竟是女子,将来铭天宗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倒的靠山,但是没想到六皇子居然胸无大志,糟糕极了。
莉言在桌底下无声无息踹了他一脚,摆出鄙夷模样道:“你怎么跟个笨蛋似的没出息,寻常男子不是都会说要保家卫国吗,实在毫无无追寻的好歹还会说挣钱讨媳妇呢。”
“第一,笨蛋是你。”翁墨规难得好脾气两手一按,揉搓着莉言的软嫩脸蛋,笑呵呵道“第二,保家卫国本来就是我要做的,第三,女孩子家家少一天到晚说讨媳妇什么的话。”
莉言死死攥着他两只手,小姑娘脾气暴露无遗,哼哼唧唧道:“爪子拿开,你再揉我脸,信不信等一下我把你踹湖底和乌龟相亲相爱去。”
翁墨规年纪大,连带力气也大,死活不肯撒手,就这么揉着莉言脸蛋:“顺便同你说一句,我早起就跟陈少傅对弈了,你要选棋的话,我可以教你。”
“……”已经放弃挣扎的莉言摆出死鱼眼的模样看他,“真的?”
翁墨规笑得跟二愣子一样灿烂:“那是当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莉言感觉脸被翁墨规的手蹭得有些发热,点点头,在他那张“快来崇拜我”的亮晶晶目光中道:“我选择习琴。”
才发觉被人逗了的翁墨规:“……你一定手故意的对吧?”
莉言相当诚实再点头:“对啊。”那得瑟表情跟捡了二百五金子如出一辙,险些将翁墨规气晕。
莉言眨眨双眸,凑近他脸狡黠笑道:“我是个诚实的孩子。”
翁墨规看着她半晌,蓦地愣住了,印象中她似乎没和自己如此接近过,而且还笑那么开心,像极了从前在雪地里看见过的兔子,乖巧可爱,而这模样又似在等待自己赞同,让人几乎情不自禁想摸摸她脑袋。
莉言没发觉面前少年别样的想法,倒是趁机一把掐住他脸抱负:“可爱之人果然有可爱之处啊。”哎呀,他脸怎么比自己的还要嫩,老天爷,这不公平!某个木头内心流泪,继续报仇雪恨。
好在翁墨规反应过来,突然间抓住莉言双手,力气之大足以禁锢住她,她眉毛皱起来,伸脚就是猛地一踢,直接将翁墨规踢的眉毛鼻子皱一块。
两人将旁边的陈少傅和静候的丫鬟们统统无视掉,旁若无人动起手,那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简直逗趣,竹青和木檀用帕子掩着唇偷笑,陈少傅认为小孩子打打闹闹纯属正常便也没拦,看好戏般看着。
莉言在翁墨规脑袋上会心一击,以巧劲将这场闹剧率先落幕,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偷笑,脸皮再厚终归也有些不好意思,收回胜利的沾沾自喜坐回石墩上。
从今以后还是收敛些吧,否则非被别人笑话。